第100章 多出的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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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老板娘几乎要溢出店门的娇笑声,大长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绝望,“多钱?”
“不贵不贵,且看姑娘满不满意!”
老板娘倒是个会说话的,说罢便转身回了柜台,面带笑容地给大长老斟了一杯茶。
里屋的聂仙将这身月牙色的衣物穿上,眸子里多了些许惊讶,这是她在临风殿时,白灵给她准备的衣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思及此,聂仙只觉得有些猫腻,翻了翻外衣,终究是看到内衬里好似夹了什么物件。
听着外面大长老被那老板娘缠着看料子的声音,聂仙将那内衬撕开一个角落,将里面的字条取了出来。
“东启已经撤了海捕。”
这清秀的字迹聂仙倒是熟悉的很,是白灵的。
顿时心中有几分失落,聂仙盯着那字条发着楞,随即便听到了屋外传来了催促声,忙随手捏碎了字条,披上外衣出了门。
一身月牙白的绸衣,青丝有些紊乱,却多了几分慵懒之美,有些疲倦的眸子带着些许朦胧,饶是老板娘阅人无数,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方才聂仙蓬头垢面,衣裳褴褛的,倒是也只能看出长相不错,如今这么一瞧,倒是倾国倾城了。
“哟!您快看看!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您看看小姑娘,颇有那倾国倾城之姿呢!”老板娘也仅仅是愣了一瞬,便忙上前去奉承着,眸子里满是惊艳。
大长老虽是被聂仙这般打扮有些晃了眼睛,但毕竟是年过不惑的老人了,却是有些沉了眸子。
“你是打算进宫同那些妃嫔们争宠吗?”
闻言,聂仙一愣,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秀发,笑的眉眼弯弯,好似连这店中的似锦绸缎,都比不上,“若非如此,我何德何能能见到国师大人?”
“你们这是要进宫呀!”老板娘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眸子里有几许精光一闪而过。
聂仙点了头,却盯着大长老,有几分讽意,“大长老不会以为,凭蛊族现在的行事,国师会愿意见你吧?”
一句话却好似戳了大长老的痛处,顿时他的脸色便有些阴沉了,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在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就好似他现在的心情。
“哎哟!别动肝火呀!您是蛊族的大长老吧!小妇人有眼不识泰山!这衣裳就当送给这位姑娘了!进宫还是赴宴,你们随意!”
说罢,那老板娘便一副要赶人的模样,生怕这两人店给拆了。
被下了逐客令,也不用掏腰包,大长老自是甩袖出了门,烈日下,跟在身后的聂仙却觉得阴风阵阵。
“一旦蛊王出世,我们蛊族一定会恢复以前的辉煌的!”
前方的大长老眸子里闪着几许自信的光芒,回头盯着那垂首不言不语的聂仙,冷声道,“若是小圣女真能将蛊王养出来,莫说你哪位兄长的蛊,往后你一句话,蛊族该为谁解蛊,便为谁解蛊!”
聂仙的眸子一亮,抬头盯着大长老,显然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可当真?”
“蛊族向来一言九鼎,我知道你是为了东启的四皇子来求的解法,老夫欣赏你,所以,希望这次你不会让老夫失望。”
又是那句信誓旦旦的言辞,本该不顾一屑的聂仙,此时却有了几分期翼,“您放心,就算不为了您的女儿,我为了千千,为了那位天琼的朋友,也该走这一遭。”
说罢,二人便踏上了前往北溟都城的路,平安城不过是蛊族栖息的一个边城,前往都城倒是还是有二三日的路程。
期间聂仙倒也惹来不少麻烦,终究还是在大长老的冷眼下,将面纱又戴了起来。
且不说她同西琅圣女像有什么关系,就凭她这张脸,也该是要出些麻烦事儿的。
蛊族后山的小木屋里,每日都有人送来卵河里的“种子”,还有一些养殖的书籍,杜千千浮躁,不过两日便已经有些厌倦了。
到最后,自然便演变成东方煜在研究蛊虫,而杜千千负责“喂食”了。
北溟的皇宫同东启的富丽堂皇不同,以蛊虫为尊的皇室,将整个皇宫设计成了暗沉的灰色,显得尤为庄严和肃穆。
最重要的是,这个皇城是建立在朝北的一方,明明的烈日的午后,却偏偏有了几分阴冷之意。
大长老依旧身着绿色的袍子,聂仙却早已换了一身红色的北溟纱衣,面纱上的眸子透着几分魅惑之态。
阴冷漆黑的大殿里,空荡荡的,唯有那值班的丫鬟站在墙脚一动不动。
聂仙扫了一眼四周,只觉得有些诡异,“怎么这么久?”
“已经叫人去通报了,应该快来了。”大长老的眸子沉了几分,他不是没来劝过皇帝,只是当时皇帝已经神志有些不清了,哪里还听的进去。
“你确定一会儿来的是皇上?”聂仙的语气有几分鄙夷,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显得有些诡异。
大长老眸子一冷,瞥了一眼身后的聂仙,“怎么?”
“等了这许久,若是北溟皇上真的已经被国师控制,我觉得,我们应该不必再去国师府上一趟了。”聂仙的眸子里闪着些许笑意,仿佛在嘲笑这北溟皇室的堕落。
显然是感受到了聂仙的嘲讽,大长老抿了唇,并不言语,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早就去通报了北溟皇帝了,却迟迟没有出现,这不是去国师府上请人了,还能去做什么?
好似是为了印证聂仙的说法,殿门外陡然进来一批黑衣侍卫,站在了大殿两旁。
随着大长老垂首躬身站在了前方,聂仙也忙不迭地垂了首。
“吾皇万岁!”
呼声此起彼伏,那些黑衣侍卫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一黑一黄的身影便缓缓步入了大殿,聂仙不敢抬头,只觉得那双黑色的靴子,尤其扎眼。
“大长老,数月不见,近来可好啊!”
随着有些木讷的声音落下,聂仙这才轻轻抬了眸子,入眼即是一片明黄,黑龙在哪袍子上张牙舞爪,看起来甚是威严。
可那张有些木讷的脸,只觉得透着及其诡异的气息。
身边的男人面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漆黑的披风映着他有些邪魅的眼神,看着聂仙与大长老两人,略带了几分轻蔑。
“老夫一切都好,这次前来觐见,实是为了给皇上送一个人!”
随着大长老音落,聂仙只觉得那邪魅的眼神投向了自己,便也抬眸迎了上去,丝毫不畏惧,“小女容仙儿,见过皇上!国师大人。”
北溟皇帝的眸子好似有那么一瞬从聂仙身上掠过,好似打量了一般。
可聂仙却明白,那双眸子里,一点色彩都没有。
“这是哪里来的丫头?”端木仇盯着聂仙半晌,只觉得那双眸子好似要将人都迷惑一般,不由得收敛了心神,语气中透了几分质问的味道。
大长老瞥了一眼端木仇,见北溟皇帝不再说话,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朝端木仇垂了首,“此女是平安城里的舞女,舞的一手好剑法,容貌也是倾国倾城,老夫见皇上最近这段时日心情不佳,带来给皇上宽宽心。”
“那便舞一段看看。”
北溟皇帝面无表情的说完,便缓步行至了高座上,漆黑的龙椅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那龙眼里散发着悠悠的绿光。
随着北溟皇帝的脚步,端木仇停驻在龙椅身边,眸子里有几许嘲讽的意味,“若是此女不合皇上的心意,那大长老可愿承担皇上的怒气?”
还未献宝,便先给定了罪,那皇帝面目呆滞,哪里有一丝儿人气,分明就是个木偶罢了!
思及此,聂仙眉头轻蹙,上前一步便款款而拜,“国师说笑了,仙儿讨不得皇上的欢心,自是仙儿才艺不佳,哪里能怪罪大长老呢!”
一番话,倒是让端木仇的眸子沉了几分,若说方才会以为这女子是大长老带来的奸细,可如今这样子,这女子这般刻意维护,倒是让他有些分不清虚实了。
大长老将眸子垂了垂,见端木仇脸色微变,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一句聂仙确实很聪明。
“不错,倒是忠心护主。”端木仇冷嗤一声,也不知是真夸赞,还是带着些许讽刺,他略带慵懒的嗓音,却让聂仙有些不太舒服。
“那,小女子便献丑了。”
随着大长老给她腾出了大殿的中央,一把软剑便从腰间抽出,随着那大红色的舞衣开始款款而动。
漫天的红绸飞扬,软剑的锋芒好似也被染成了大红色,大殿内好似绽开了一朵巨大的花儿,寒光在花蕊中间若影若现,尤为动人。
聂仙的轻功底子本就卓绝,舞动起来便更是让人惊艳,饶是那大长老此时也看花了眼。
端木仇盯着那红色的身影,那眸子里有些许聂仙的倒影,面上依旧挂着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
唯有那北溟皇帝,目光呆滞,眸子里没有一丝色彩。
直到聂仙舞毕,他才象征性地拍了拍手,“好!很好!不愧是大长老看上的女子!”
聂仙躬身一拜,垂了那魅惑的眸子,她知道,端木仇没有出声,她就不一定能留下来,“若是皇上也觉得小女子舞的好,那小女子是否可以讨个赏?”
“说。”
说话的却不是北溟皇帝,而是端木仇,他眸子里终究是有了些许探究的意味,聂仙好似明明知道皇帝是个傀儡,却偏偏朝着那皇帝俯首。
显然让端木仇觉得没有存在感。
聂仙眸子一抬,媚眼如丝,带了些许羞涩之意,“小女子初见国师,便觉得气质非凡,想留在国师身边伺候,不知可否?”
一番话让大长老脸色一变,虽然本意便是让聂仙接近端木仇,可这般明显的意图就这么直愣愣地搬出来,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顿时,大长老觉得押错了宝。
“哦?”端木仇却是别有意味的瞅着她,很显然聂仙这般直白的模样,让他觉得甚是有趣,“为何想要留在我身边?”
“仙儿本是花街柳巷出身,一生只求摆脱那烟花之地,既然大长老愿意将小女带来,小女自然要择良木而栖,好图一个归宿。”
聂仙毫不畏惧的将眸子对上他的,可仅仅是一瞬,便垂了下来。
那一瞬,却是拿捏的刚好,成功勾起了端木仇的好奇心。
“将面纱摘了去。”端木仇终究是想看看拥有这样一双魅惑人心眸子的女子,究竟长的何等样貌。
聂仙面纱下的唇角轻扬,从耳后缓缓摘下了面纱,本以为会看到绝世佳人的端木仇,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狭长的刀疤从脸上直接透到小巧的下巴,那道丑陋的伤疤在聂仙结拜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端木仇终究是神色一凝,一时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楞了半晌,终究是将眸子投向一旁已经呆若木鸡的大长老,“大长老,这便是你说的倾城之姿?”
大长老一时倒是没回过神来,他并不知道聂仙做了这一手,一时间倒是没答上来。
聂仙见此,浅笑着上前一步,“国师大人,仙儿若是没了这疤痕,恐怕在青烟花之地无法保全自身,大长老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大人见谅。”
说罢,聂仙便伸手将那疤痕,在端木仇眼前撕了下来,秋水般的眸子里,含着些许笑意。
大长老闻言,终究也是回了神,“当初将初见之时,她蒙着面纱,老夫也是随后才知她这疤痕的来历,放才一舞惊艳,老夫一时间忘了同国师交代,还望海涵。”
他也是个圆滑的,便立刻将话圆了过去,半真半假的,惹的那端木仇终究是皱起了眉头。
“你这疤,谁教你的?”端木仇的言辞间有些冷意,很显然,连他都险些看不出真假的疤痕,自是不是出自那些市井小民之手。
却只见聂仙浅浅一笑,躬了身子,吹了眼眸,“有位黑衣人,周游列国,见小女子在烟花之地难以自保,便在两年前给小女子留下了这块伤疤,可以假乱真,让小女子在及笄之年,躲过了花街的竞价。”
闻言,大长老神色又是一凝,聂仙说的好似真的从花街柳巷之中出来的一般,连那花街柳巷的规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端木仇的重点却不在那花街柳巷,神色里多了几分期待,“那黑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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