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粗布都盖不住的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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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聂仙还未从睡梦中醒来,便被东方煜敲破了房门。
聒噪的声音终究是让聂仙猛地一个激灵,飞也似得从床上飞奔而起。
打开门,“是不是千千她……”
“千千什么千千,你那心上人将整个平安城都围住了!”
东方煜可不管她现在什么衣裳不整的模样,扯了她的袖子就朝屋外走去。
等在那里的,有杜千千那有些委屈的小脸,还有大长老那张阴沉沉的老脸。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聂仙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众人,“究竟发生什么了?”
“四皇子打着寻找四皇妃的名义,将平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
大长老看了一眼还有些衣裳不整的聂仙,终究是撇开了老脸,嘴角扯了扯,继续道,“不知道为何突然闹这么一出,新皇那边也不敢过问,此事,应该你自己去处理较好。”
“仙儿,四殿下是不是害了相思了?这才多久啊……”
杜千千倒是个不明真相的,言辞间颇有几分对姬风冥的不满。
“害相思倒是真的,哪一种就不好说了!”东方煜倒是嘴角一扯,笑的有几分促狭,惹的千千上前追问。
“害相思还分几种啊?”
“当然啦,你恨一个人也会日思夜想,爱一个人也会日思夜想啊!”
听着东方煜的解释,聂仙终究是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转而看向大长老,“劳烦大长老带我去一趟城里了。”
“到底是谁告诉他的,仙儿在平安城?”
杜千千好似还在思索东方煜的话,可东方煜倒是面色一沉,拦下了聂仙,“会不会有诈?”
“不会,他知道我同大长老走了,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寻我,而是寻蛊族。”
随着聂仙音落,大长老的眸子里却闪过几分不安,“他是不是发现了体内有蛊虫……”
“恩。”聂仙抬眸看着晴空万里,秋日的早晨还有些微凉,她整理了身上还有些单薄的衣物,“北溟不似东启,这里懂得蛊虫之士众多,他去而复返,自然不是为了我。”
她不过是个噱头而已。
“那……”杜千千嘴角微微朝下,有几分担忧的味道,沉吟了半晌,这才幽幽开口,“他会杀了你吗?”
姬风冥在东启的名声可不是大皇子姬风傲的贤德,而是东启战神,是可以用来吓唬小孩子的名声,自然杜千千对他怀有敌意了。
可聂仙听到杜千千这略带担忧的声音,终究是心中一疼,只觉得自己昨晚着实有些过分了,杜千千处处为自己着想,可自己却那样残忍。
为了一己之私,去让她承受那般恐怖的事情。
哪怕是这养蛊,杜千千也是为她而养的,不是吗?
“他不会杀我的,大哥,你照顾好千千,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聂仙终究是凝神看了一眼杜千千,那眸子中传达的意思,让千千的神色亮了几分,这是要同东方煜坦白的意思。
那么,自己就不用受那份苦楚了。
东方煜却见二人有些神神秘秘的模样,想起昨夜的情景,皱了眉头,却也不再询问。
目送着大长老和聂仙离开,东方煜捏了捏手中的黑匣子,眸子里多了几分坚定。
“千千,咱们早日将这蛊王养出来罢……”
杜千千眸子一抬,有几分茫然,“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咱们养不出来啊!”
“你怕疼吗?”东方煜的眸子里有几分担忧的意味,瞅着杜千千,惹的她有几分发憷。
“什么意思?”
昨夜聂仙才吓的她三魂没了七魄,怎么东方煜也突然这么问。
“要不,咱们试试你的心尖血吧?”
随着东方煜音落,杜千千嘴角极不自然的扯了一番,而后逃也似的奔进屋子,“你是个混蛋吧!”
身后却传来东方煜的笑声,“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保证让你完好无损的……”
“滚!”
平安城外,东启的精兵们包围了整座城,聂仙同大长老站在山顶望去,一片银色的战甲,映照着晨光,倒是一副光彩夺目的好景致。
“大长老,你有几成把握,将蛊虫强行引出来?”
大长老沉吟了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一成。”
“什么法子?”
聂仙只觉得那满城外的铠甲格外刺眼,刺的她眼眶有些发疼。
“试试用你的血,把它逼出来。”
闻言,聂仙终究是心头咯噔一声,想起大长老先前说的话,冷着眸子看向他,“你想害死他?”
“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快解决矛盾的办法吗?”大长老垂了眸子,不敢再对上聂仙的,她的眸子抬冷冽,他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你同他的矛盾应是因这蛊虫而起的吧。”
“我不能害他。”
聂仙终究是将眸子从他身上移开,抬头望着天空,发红的眼眶里终究是染了些许水光。
“那老夫没别的法子了。”大长老的声音里有几分无奈,他已经尽力了,除非蛊王养出来,否则,还真奈何不了姬风冥体内那只食蛊。
“有。”聂仙却将目光收回,水光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有几分妖媚的神色。
大长老只觉得浑身一凉,嘴角扯了扯,“你想要老夫做什么?”
“你只需告诉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聂仙轻笑一声,而后飞身而起,竟是朝着山下那营帐而去,惊得大长老忙不迭地小跑着跟了上去,眸子里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意味。
“四皇妃,你倒是同老夫说清楚啊!”
丝毫不顾大长老跑的气喘吁吁,聂仙率先站在了那漆黑的营帐前,一身看起来并不出众的粗衣,穿在她身上,偏生是有一种夺目的光芒。
有眼尖的早便认出了这是聂仙,不说聂仙当初在东启闹了多大动静,就凭着几个月前的海捕文书,足够让这些人将她认了个清楚了。
聂仙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营帐前,无人敢靠近她,也无人敢同她说话。
唯有两个小将领交头接耳了一番,而后慌慌张张的朝营帐内奔去了。
直到大长老气喘吁吁的行至跟前,聂仙这才将眸子投向大长老,那冷若冰霜的神色此时才有了些许动静,“大长老,想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
“跑了一路能想不明白吗?”
大长老没好气地瞥了聂仙一眼,这一路上他思索了许久聂仙的意思,这才在心里把话都给过了一遍,明白了几分。
“明白便好。”
聂仙轻笑一声,见他累的满头细汗,这才将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虽然是普通的帕子,可终究是染了聂仙身上的血香味,惹的大长老退了两步,猛地摇着头,“不用了。”
“本殿满城寻你,你倒是从城外出现了?”
二人僵持之际,姬风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聂仙身后,语气虽然让人听不出什么端倪,可聂仙却是明白的。
这是怀疑自己在躲着他,心虚。
“四郎,仙儿不过是觉着北溟的风景别致,这才出城玩了几日,怎么就闹出这般动静!多不好!”
聂仙陡然转身,满脸的娇笑,神色变化之快,让大长老忍不住瞠目结舌。
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两人不是水火不容了吗?
“本殿自是怕你出了事,往后,可还有谁能陪着本殿呢?”
姬风冥倒也一改常态,一手揽过巧笑倩兮的聂仙,眸子里流露出的温柔,终究是让那些将领纷纷瞥开了眸子。
仅仅是一瞬,二人便旁若无人地相互搂抱着往账内而去。
大长老在外头盯着天上已经挂在正空的太阳,只觉得今日的日头不太对。
“大长老,进来坐吧,虽是入秋了,那日头还是晒的慌。”
账内传来姬风冥的声音,却偏偏是让人觉得这是才想起还有这个人一般,那般云淡风轻。
可这个称呼,却也惹来了不少人的侧目,长老,北溟的长老唯有蛊族的长老,而殿下前几日被诊出的便是蛊虫,那么皇妃娘娘带回来的人,自然便是要替姬风冥解蛊的。
顿时,聂仙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便又高大了几分。
说是出去游玩,却是给他们殿下带回了救命稻草,是在是贤妻啊!
大长老见他们一副敬畏的模样,心下终究是明白了几分,聂仙这一手牌,打的着实好。
且不管他们两人在背地里如何斗,明面上,这姬风冥终是宠着她的,任何人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偏生是她还能树立一个好名声。
这让大长老有了几分自嘲,自己当初还想跟这样的女子来一场较量,却输在了心计上。
营帐内的聂仙坐在姬风冥身边,替姬风冥斟着酒,眉目间竟全是媚态,哪里还有前些天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分明就是个狐媚子的模样。
哪怕那一身粗布衣裳都掩不住的狐媚味。
大长老进了帐子,有几分尴尬,咳了一声。
聂仙见此,这才起身,退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姬风冥扫了一眼帐内的精兵,收到目光后的精兵便纷纷出了帐子,门外的人便迅速将帘子合上。
一时间,屋子陷入了几分昏暗,唯有那四周的烛火散发着悠悠的光芒。
“想必仙儿是知道本殿为何要寻你了?”
姬风冥放下手中的酒杯,颇有几分嫌弃地瞥了一眼,眸子里的戒备却刺疼了聂仙的心。
“知道。蛊未解。”聂仙不再去看那杯被戒备的酒,只觉得心口处有些发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方才那巧笑倩兮的容颜,顿时便垮了下来。
“所以你不打算给本殿一个解释吗?”
姬风冥冷眼看着大长老,好似要从他有些闪躲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来,却终究是又将目光投向聂仙,冷冽的眼神好似要戳到她的心里。
“解释什么,聂见远的那只蛊虫一直就在你体内,从未拔除而已。”聂仙知道,他一定是这几日被是噬心的痛楚折磨了许久,这才寻了北溟的郎中。
而郎中的话,却让他彻底将聂仙之前的做派,全都抹除了。
“蛊虫早在药谷的时候便拔除了!”姬风冥半眯着眼睛,声音有几分低沉,缓缓地靠近聂仙,“前几日在北溟皇宫里,你们究竟对本殿做了什么?是聂见远的蛊虫没有咬死本殿,所以重新再种一只吗!?”
听着姬风冥的话,大长老终究是轻叹了一口气,“四殿下,你错怪皇妃了,她那日是求老夫将你身体里的蛊虫拔除,只可惜,老夫……无能为力。”
“呵……”姬风冥陡然轻笑一声,那眸子里是浓浓的讽刺,“怎么,堂堂蛊族长老,也被她这张脸魅惑了吗?她说不能解,你就解不了,是吗?”
“四郎这么急于给仙儿找奸夫吗?那也得找个威猛大气些的,这大长老,仙儿还下不去口。”
聂仙见大长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便接过话来,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膈应,更何况还是心高气傲的蛊族长老。
“你……”
见夫妻俩一唱一和,大长老顿时有些无言以对,姬风冥是嘲讽他没错,可聂仙这围解的,也不是那么好听……
“为何取不出来?”
终究是不想再同聂仙扯皮,姬风冥很清楚,若是再同聂仙扯下去,他很快就会忘了自己找他们的初衷。
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蛊虫在你体内生了根,哪里舍得出来,你满身的毒血够它活好几代了。”
聂仙毫不犹豫地替大长老接过话,倒是惹的姬风冥侧目,“你是长老还是他是长老?”
“这……”大长老见状,忙站到两人中间,朝着姬风冥一笑,“皇妃说的是有道理的,那日老夫本以为可以将四皇子体内的蛊虫取出,却不料将蛊虫唤醒后,却取不出来,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您体内的毒血,蛊虫好毒,您体内的奇毒自然是它求之不得的东西,就好比一名乞丐到了一间装满黄金和食物的屋子里,他还会愿意回到那个又冷又饿的箱子里吗?”
姬风冥皱了眉头,好似在斟酌两人言语间的可信度,而后剑眉一挑,“这么说,本殿体内的蛊虫是取不出来的?只能等死?”
“反正四郎也活不久了,国师不是说了,四郎活不过三十岁,多一年少一年,又有何分别?”聂仙见他有还有几分狐疑,索性豁出去,将话说的极为难听。
姬风冥却并不怒,反而笑了起来,“那大长老觉着,这蛊虫还有多久,将本殿的身子掏空?能否赶得上那三十岁?”
“这……食蛊胃口不大,应是还有半年时间。”大长老心下有些发慌,只好垂了眸子,而后悄悄瞥了一眼好似真的并不在乎的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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