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话 寻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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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流无飞被救回来之后的这段日子没有那些冲突和纷扰让龙迹觉得好一阵惬意，这段时间也答应了明纱一直在弥补之前忽视她的时光，陪着明纱到处游玩。

不过最近两天，龙迹还是察觉到了异常。总是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自己，龙迹对着炽热的目光相当在意，但却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物。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三天，直到今天，一个老伯找到了龙迹的家，敲开门的那一刻才打破了僵局。

龙迹开门的同时，迎面而来的老伯一把拉住龙迹的手翻来覆去的瞧着，那仔细的样子仿佛是在把玩一件工艺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把龙迹吓得不轻，不过老伯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打扮倒是很精干，就是那衣服上印着龙的花纹让龙迹颇有些意外。

“你别担心，我没有女儿。我要是有女儿一定让她嫁给你。”

老伯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龙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龙迹诧异的看着这个举止古怪的老伯。可老伯却不以为然反而是喜笑颜开的拍了拍龙迹的手背说道：“哎呀！倒真是个稀罕苗子。好小伙，你叫什么？”

面对着冒昧的提问龙迹有些犹豫，不过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觉得老伯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便有所放松戒备的做出了回答。

“我叫龙迹。”

一听到龙迹这个名字，老伯顿时表现得欣喜若狂，那喜上眉梢的神色丝毫不做掩饰。

“不愧是我看上的年轻人，外表俊朗、身材挺拔、气质威武……你可真是圣龙子啊！”

虽说有些在意圣龙子这个奇怪的称呼，但老伯的一番夸赞还是让龙迹感觉有些飘飘然了，蜃彩透过龙迹的视野看着这个老伯无语得很。

“我说，你相不相信龙的存在？”

刚刚还提到圣龙子这个称呼，这次又询问自己相不相信龙的存在，一下子让他的警惕心提升了。担心对方可能是前来打探什么底细的，便试探性的回答道：“龙不是传说中的生命吗？”

“龙是存在的……”老伯却一下子神情严肃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龙迹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波动看着老伯，老伯则是进入了喋喋不休的模式不停地说了起来。

从他自己的描述中方才了解到，老伯是一个一直在找寻龙的踪迹的人，他自称寻龙探险家。一辈子都希望能够见到一次真正的龙，虽然被所有人嘲笑是老神棍，但他始终相信龙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时候，龙迹却在心底和蜃彩聊了起来。

“你就现身让老伯见见呗，好了却他的一桩心愿。”

蜃彩白了龙迹一样嫌弃的回答：“不见，我又不是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猴子。”

龙迹瘪了瘪嘴说道：“还不是你屠杀了整个龙族让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条龙。”

“闭嘴，你前不久不是还见到一条么？”

蜃彩盘起身子睡起觉来不再理会龙迹，无奈龙迹只好跟老伯说：“我相信龙的存在，我觉得你一定会见到龙的。”

老伯点了点头，跟着龙迹进了客厅。龙迹倒茶招待他的同时，老伯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龙迹啊，可真是个好名字。”

说着他接过龙迹递来的茶继续道：“龙可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他代表着无所畏惧。”

龙迹安静的听着，没有回答。

“龙啊！是存在的。”

老伯见龙迹听着，便不停地说着这些。他自己一个人研究了各种类型的龙，并将龙根据外形划分出了好几个种类，说着还从包里掏出一叠笔记本打开给龙迹展示，并告诉龙迹自己还是最喜欢东方龙的造型，优雅又不失威严。

蜃彩抬起头透过龙迹的视野瞥了一眼老伯，在听到喜欢东方龙后还有些得意的扬起嘴角。

老伯根据传说的描述曾经试图复原过蜃彩的造型，不过由于自己手艺不精，雕刻出来的木龙看上去造型丑的很，蜃彩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龙迹看着老伯喋喋不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在不停的分享着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那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喜悦的光。

翻看着老伯的笔记本才发现老伯喜欢龙已经到了无论看到什么自然现象都能联想到龙的地步，天上的云朵是龙在腾飞的轨迹、龙卷风是龙在咆哮的喘息、大海上的波涛是龙在翻涌波澜，他试图用各种证据来佐证龙的存在。

甚至还画了上百本册子，全部都是手绘的自己想象中龙的样子。

据他讲，为了寻找龙，他花费了半辈子积蓄特意去了一趟斯帝维奥拉，在见识到龙山的样子后，还拍摄了三千多张影像照片，并在当地买了一堆关于龙的纪念品。

抵达斯帝维奥拉时他甚至喜极而泣，原本还打算在那里长期定居，但由于只持有旅行签证被强制驱逐了。

老伯凭借直觉认定龙迹跟龙有缘，并毫不掩饰的说自己是被他给吸引了，所以才会将龙迹成为圣龙子。龙迹最近察觉到异样的目光就是来自这位老伯。

老伯喋喋不休的讲了好几个小时，讲的起劲他甚至还要拉着龙迹说是一起寻找龙的踪迹。因为他觉得龙迹是圣龙子，所以和他一起一定能够找寻到龙。

龙迹原本是不想答应的，但老伯执意要拉着他一起。龙迹在反抗的时候，老伯突然腰痛发作瘫倒在地上。龙迹见老伯发病赶紧找哥哥，可哥哥这个时候不在家。

正在龙迹焦急万分的时候，老伯却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老腰，随后像是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来。

“好了好了，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事。”

龙迹有些意外的看着老伯，分明刚刚都听到骨头被锤的发出响声了，心想着真的没事吗？他很惊讶老伯这奇特的治疗方法。

“你如果肯帮我找到龙，我愿意付出我这辈子剩下的所有积蓄。”

“那我要是拒绝呢？我可不缺钱。”

老伯哽咽了一下，他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后回答：“你是圣龙子，我不会逼迫你做什么。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只能一个人去找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希望在死之前能够见到梦寐以求的龙。”

龙迹看着老伯无比凄凉的神情，在心里跟蜃彩抱怨道：“你把龙都屠杀光了，他能找到就怪了。”

见龙迹不肯退让，老伯也不在强求，他将那些照片和笔记本收好后离开了，打算继续一个人踏上寻找龙的旅程。

“喂！我陪你找吧，就是不敢保证能找到就是了。”

看着那落寞的背影，龙迹还是心疼了。他知道这是老伯一辈子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他甚至放弃成家立业，他被打动了。

老伯转过身来眼里泛着泪花，落寞的背影立刻就有了光泽。

随后，这两人一老一少便开始了所谓的寻龙冒险。

一路上，老伯就像是魔怔了似的看见什么都觉得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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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是龙！”他指着天空中那条长条状的白云一惊一乍。

“快看，是龙呀！”水中漂浮的水草也被他一惊一乍的认作龙。

“龙啊！是龙啊！”

……

一路奔波，老伯乐此不疲的活像个顽童。两人在休息的时候，他也讲述起了自己小时候听来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他的爷爷讲给他听的，据说那是他爷爷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在他爷爷还年轻的时候，暗恋过一个独守空楼的漂亮女人，那圣女一样纯真的女人不仅勾走了他的心神甚至还让龙神喜欢上了她。证据就是那年一场大火烧毁了那栋旧楼，虽然大火夺走了女人的美貌却让她幸存了下来。火势那么凶险，她还能幸存下来肯定是有神迹发生。而且在那场大火的当晚，风云大变、全城都听到了龙的咆哮。大火也因为那晚的暴风雨熄灭了。

所以，他爷爷就觉得一定是龙神爱上了那个女人。从小听着爷爷讲述的这个故事让他觉得很浪漫，他相信爷爷所说的都是真的。爷爷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过他，自己真的见到过天上有龙飞过。所以他坚信自己也能见到真正的龙。

听完这个故事，蜃彩难以置信，随后若有所思的他盘起身子将头颅埋了进去。

多方寻找无果后，夕阳西下，老伯坐在悬崖边上看着远方。他低声对着身旁的龙迹说道：“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龙。不过这是自己的梦想，哪怕这梦想被所有人嗤笑，是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想。”

他哽咽了一声继续道：“但是这个梦想却支撑我挺过了疾病，原本医生断言我最多只能够再活半年，可是我却凭借这辈子一定要找到龙的执念多活了数十年。我都把当年的主治医师熬退休了，我还没有死。我相信这就是龙对我的保佑，哪怕我被病痛折磨着，我也一定要实现这个梦想。”

龙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老伯，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不为现实妥协，执着于追求自己的梦想，哪怕自己的力量是再怎么微不足道的弱小也要拼了命去实现这个虚无缥缈的梦想。

“我已经刻好了墓碑，死后就把我埋葬在那刻有龙的图腾的墓碑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见到龙？”龙迹看着老伯黯淡的背影询问着，这时候他的全身开始泛起斑驳的荧光。

“这就是我所追寻的无聊的梦吧！”老伯看着远处的夕阳淡然的回答。

太阳完全落山了，夜幕降临。龙迹身上异常的光亮引得老伯回首看去，这一看让他惊呆了。

“你的梦想才不无聊呢！”

说罢，满月天龙蜃彩借着龙迹的身躯以凭依的形式降临在了老伯的面前，老伯不可思议的看着蜃彩，他落泪了。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滑落脸颊，他伸出手去触碰蜃彩那洁白如玉的龙爪，那细腻的触感是无比的真实。

随后，他向后倒去，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了微微的笑容。

晚风阵阵刮过将凭依在龙迹身上的蜃彩吹散，仿佛漫天的萤火虫一般。龙迹扶起老伯，打算按照老伯的遗嘱将他埋葬在刻有龙图腾的墓碑之下。

可就在这时候，老伯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哇！我果然没有猜错。圣龙子你真的和龙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能够实现梦想真的是太棒了，果然龙是真实存在的啊！”

老伯突然诈尸吓了龙迹一跳，定了定心神后才喊道：“喂！你不是死了吗？”

“我只是激动的昏了过去，哎呀呀！圣龙子，我现在是真的后悔自己没有女儿，我要是有女儿绝对会让她嫁给你。你看你这修长是手指、修长的脖子、修长的身材，多有龙的样子……”

龙迹有些生气的抿着嘴，心说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又觉得刚刚被老伯欺骗了。他低着头眼角余光瞪了老伯片刻后说道：“既然你的梦想实现了，我也就不陪你闹腾了。不过有件事我要提前讲清楚，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传播出去，这样会给我造成诸多困扰。如果你不答应，我也有办法让你忘掉这件事。”

老伯一听连忙点头道：“放心放心，好说好说。我绝对不会让圣龙子为难的。不过今天还真是幸运啊，见到了真龙。我要把它画出来。不对要雕刻出来。不对，哎呀呀！刚刚怎么忘记拍照了……”

龙迹倒是无语的很，心说你的画工、雕刻功底也不咋滴啊。

随后，龙迹与老伯分别，结束了这场闹剧。不过，蜃彩倒是因为这件事情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