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谢玄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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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世芳与其一众亲信已经被押往宣武门外，木头做的囚车行驶在宫城巷间，那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和几十年前仿佛，似乎从未变过。

他想起了刚刚来到神都的时候，看到宏伟的神都汴梁城时的汹涌澎湃，想起了对着汴梁城门大喊“我要成为人上人”雄心壮语

于是他刻苦读书，但是后来发现都是无用功，朝廷的大人们赏识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才华，也不是因为你有多大的能耐，他们只是赏识你的银子，所以就是他李世芳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没有用，有一些人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就算再如何努力，到头来不照样被嘲笑成穷酸书生。

从一开始他是恨的，恨这苍天不公，恨老天爷为何不眷顾他，恨他的父亲……为什么不是朝廷大员世代勋贵……

他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上人。也许是上天终于开始眷顾他了，那一年在神都快要饿死的他，碰到了改变他一生的贵人先帝马嬴，马嬴喜欢蹴鞠，于是他就日夜不睡苦练蹴鞠技艺，马嬴热爱佛法，于是他便天天苦背经文，马嬴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他知道马嬴不喜欢朝政，喜欢奇淫技巧，于是他便费尽心机弄些新奇有趣的东西来讨好马嬴。马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明白马嬴要干什么……

就这样，他一步步取得了信任，在朝堂之上崭露头角，在马嬴的宠信下慢慢跻身高位。他贪赃枉法、他草菅人命、他买官卖官，哪有怎样，他有恃无恐，因为他的背后站着天下最尊贵的人，因为马嬴对他的盲目信任，至于马晋……那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普通皇子，没有亲族羽翼，为人怯懦，又极度自卑，这样的皇位接班人不正是最好的傀儡吗？于是他无数次的献媚先帝马嬴，在马嬴病危之时更是百般劝说马晋继位的好处。让马嬴下定决心立马晋为帝。

最后让马晋的登上了大位，那一天他终于成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权倾天下。就在他想尝一尝唯我独尊是是什么滋味的时候，谁想到……

李世芳一路恍惚，脑子里仿佛停顿了一般，不断在想：“马晋究竟是什么时候对我起了杀心呢？他又哪来的那么大的力量？为什么我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难不成从前的那些畏惧、软弱、……竟都是装出来的吗？”

恍惚间他被押上了刑场，他哑然失笑，到了这一步想那么多又如何？现在不过一死罢了……如果没有先帝他也许早就死了

刽子手缓缓举起手中虎头大刀，李世芳的心中浮起一丝俱意又慢慢浮起一丝释然，说不清楚是解脱还是……

在刑场远处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中，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静静的伫立在人群中，眼神变幻不定，有疑惑，也有嘲笑，也有恐惧，良久，微微一叹，才钻进了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中：“回府！”，车厢里，中年男子静静坐着，感受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悄然攥紧了拳头。

…………

马晋刚刚下朝回到养心殿，便见王承恩便快步向他走来揖手道：“陛下，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谢玄，求见陛下。”

“快传谢玄进来！”马晋一听，脸露喜意，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谢玄啊！即可治国又可统军的谢玄！让马晋迫不及待想见一面，听见谢玄来见他，连忙摆手让王承恩快去传旨。

不一会，马晋就见一名身着玄铁明光铠的高大青年男子走进殿来。

“臣，五城兵马司都都指挥使谢玄，叩见陛下！”谢玄进入殿内，就见殿内一满是威严的龙袍英伟少年正嘴角含笑的看着他，谢玄心中一紧，赶紧下跪拜道。

“爱卿，快快请起”马晋笑着将谢玄扶起，谢玄赶紧谢恩。抬起头来，只见这谢玄端是仪表堂堂，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好一个潇洒不羁的风流人物。

“启奏陛下，臣奉圣喻，清剿步军司逆贼。臣不敢懈怠已将所有叛逆拿下，被内卫府大阁领陆炳持陛下手谕带走了。”

“是朕下的手谕！以后的事交给陆炳办理即可！谢卿就不必再插手了，谢卿一击扑灭步军司逆贼，稳定皇城！果不负朕望！”马晋一听，脸露笑容的拍了拍谢玄肩膀说道。谢玄连忙躬身抱拳行礼道：

“此全赖陛下运筹帷幄之功，微臣只是听命行事不敢居功。”

“好了，谢卿不要拍朕马屁了，朕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马晋挥了挥手，谢玄乃是马晋召唤的死忠亲信，自是比别人不同。

“谢卿！朕封你为督军府大都督，领五城及皇城二司使，提督神都一切防务军事。你现在麾下的一万二千名北府军士全部并入左右龙武卫麾下，由刘牢之任左龙武卫大将军，王镇恶任右龙武卫大将军，檀道济为五城兵马司副使暂兼任皇城步军司副使。原有左右龙武卫兵马各分出一半调入五城兵马司让檀道济去好好调教。你现在只要做一件事，就是安抚神都西山大营诸军，务必尽收其军心，为朕所用！朕赐卿便宜行事之权！”马晋现在没有什么人可用，再说那刘牢之、王镇恶、檀道济也名噪一时的北府名将，俱是马晋的死忠之人，现在对马晋来说只要忠心就好，别的都是次要的。

在这要说一下大周分殿前司、御马监、督军府三司分统天下兵马。殿前司为御前亲军，掌直宿护卫，统辖有左右千牛卫、銮仪卫诸军，另有神策、骁果、控鹤三大重甲骑军也归属殿前司统领。

御马监乃是内廷十二监之一，职掌天下马政，圈养训练战马。下属有勇卫六营，选锋六营及守备营若干。

督军府名义上主持天下防务，各地乡勇团练、边军调动换防均由督军府请旨皇帝下诏。各地将领任免升迁督军府都有建议和推荐权。更是直接统领左右龙武卫、左右龙骧卫、左右豹韬卫、左右鹰扬卫、左右府军卫、左右腾骧卫、左右羽林卫、左右屯卫十六卫中央常备兵马，其中左右龙武卫，左右龙骧卫，左右豹韬卫、左右羽林卫常驻神都，其余诸卫则驻守大周各地要冲以威慑天下。祖制都军府所辖十六卫兵马要轮番入值神都防务，半年一换，现在入值神都的便是左龙武卫麾下大军。

谢玄一听马晋如此信任自己，一时间面色涨红激动不已，心中升起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下跪叩头道：

“请陛下放心，臣万死不辞！”

“那卿，立刻去办吧！朕！相信你！”

谢玄叩头谢恩后，躬身退至殿门，转身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