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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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城中，愁云惨淡，整座城池都陷入了极度的惶恐和悲伤之中。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辽阳惨败，鳌拜、谭泰、图瓦论额身死，范文程被俘，前后共损失四万多人马。

多铎兵败大凌河堡，损兵折将退守广宁！

蒙古朵颜部叛乱，欲拥立王昊手下的蒙古将领宁远总兵孛儿索为汗王。

察哈尔宣布脱离大清国，声称察哈尔是蒙古汗王的忠诚卫士；喀尔喀、土默特意向未明“心存观望；布里亚特宣布独立！

多铎来信，所部一万五千多蒙古骑兵，在撤往广宁的途中擅自离队，退回了蒙古草原。

喀尔喀和察哈尔宣布，不再允许清军通过他们的领地去张家口交易粮食……。

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

压得多尔衮喘不气来！

站在辽阳皇宫的大殿外，看着外面漫天飘舞的鹅毛大雪，多尔衮忍不住慨然长叹：

“快乐要有悲伤作陪，风雪过应该就有晴天。为何风雪过后还是风雪，悲伤之后还是悲伤，究竟要到何时才会天晴……”

洪承畴默默地跟在后面。

低声道：“奴才倒是觉得，多亏了这么大的风雪。要不是这么大的风雪，恐怕王昊那贼子已经挥军直逼盛京而来。

感谢这暴风雪，感谢老天爷，感谢山风木鱼，感谢……

奴才现在是天天都在祈祷，希望上天保佑，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

大玉儿站在宫殿门口，亭亭玉立。

挥了挥手，娇笑道：“小妹身体有恙，两位阿哥，谁来帮忙？”

……

压力太大是需要放松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多尔衮首先说道：“同去？”

洪承畴点了点头：“主子有命，奴才不敢不去。”

于是一同去。

……

好一番吹拉弹唱，载歌载舞！

半个时辰之后。

两人都觉得心情轻松了很多。正要离开坤宁宫前住奉天殿时，有宫女来报：“大臣索尼、拜音阁等人求见摄政王。”

“来得可真是时候！”

多尔衮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外说道：“让他们先去御书房等着！”

……

当多尔衮和洪承畴来到御书房时，御书房里已经挤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大清国的重要大臣，包括：索尼、索额图、图尔格、拜音图、何洛会、冷僧机等等。

众人行完礼之后，索尼首先上前禀报道：

“城外来了很多逃难的旗人百姓，他们都嚷嚷着想要进城。微臣不敢放擅自放他们进来，还请摄政王做主。”

“可是王贼在辽阳杀我旗人？”多尔衮问道。

“那倒不是。”

索尼道：“微臣让人去调查过了。据那些逃难来的百姓所说，王昊不仅没有在辽阳屠杀旗人，还让人贴出了安民告示，平等对待满、汉、蒙和朝鲜各族，还免税一年。

而这些人前来逃难，实际上是担心了受到恢复自由的包衣奴隶们的报复。

王昊也没有阻止这些人逃难，但是，却只允许他们每人携带十斤粮食。

他们从辽阳走到这里，走了半个多月，所带的粮食基本上都吃光了。现在全都围在城门外，嚷嚷着讨要救济。”

“本王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

多尔衮皱了皱眉头，又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索尼道：“城外已有两万多人，还有人在陆陆续续地往辽阳赶来。臣看了一下，尽是些老弱妇孺。王爷你看这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听了索尼的话，多尔衮也感到为难了。

放进来吧，都是些老弱妇孺，他们要吃粮食却不能打仗。不放进来吧，他们家中的青壮男子都在军中，如果坐视他们在城外冻饿而死，这军心肯定就乱了。

……

这就是王昊的阳谋。

此前多尔衮大肆扩军，旗人中的15岁到55岁男子，全都被征入了军中。留在家中的，基本上都是些老人、妇女、儿童。

北方军没来还好，北方军一来，这些满族中的老人妇女儿童根本就压不住家里的包衣奴隶，很多人遭到残酷报复，见机得早或未遭到报复的，则纷纷逃来盛京沈阳寻求庇护。

这个阳谋，可让多尔衮伤透了脑筋。

……

转头看向洪承畴。

洪承畴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很明显，洪承畴什么都不肯说。

而且也不敢说。

这厮是个极聪明的人，说到怎样对付汉人，他通常会表现得很积极，又狠又毒。但是，一说到满人内部的事情，他就闭上嘴巴，半句话都不肯说。

满族内部事务，他洪承畴从不掺和。

何况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一不小心让某位大臣不满意，他就会死得很难堪。

做狗的，得有狗的觉悟。

……

无奈之下，多尔衮又只好看向德高望重的索尼，问道：“索尼大人，你觉得该怎么办？”

“微臣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索尼摇了摇头，又道：“事关国家存亡的大事，微臣认为，还是得顾全大局才好。若是粮食的问题确实难以解决，军中将士们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看向其它人，众人纷纷附议。

多尔衮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了，才开口说道：

“让人传旨吧，允许儿童和有生育能力的妇女进入城中。其它的那些老者、病者、弱者，就让他们自便吧。”

说是自便，其实就是让他们去死。

实际上，这也是他们的传统做法。在努尔哈赤造反之前，辽东的满人每到冬天缺粮，就会优先保着青壮年和妇女儿童的性命，而那些老人或生了病的人，则会被他们果断放弃。

直到他们占了辽东，夺了汉人的财富和土地，并且抓了汉人给他们做包衣奴隶，他们才改掉了之前的做法。如今，大敌当前，粮草有限，他们不得不又做出如此残酷的决定。

为了保存实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以预见的是数天之后，沈阳城外，便会有上万具甚至数万具冻成冰块的尸体。

……

在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多尔衮才又恢复了凝重的神色，缓缓地开口说道：“如今那王昊贼子步步紧逼，而我们则处于内忧外患之中，诸位对此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众人听后，再次陷入激烈的争论。

有主张与敌人决一死战者；有提议和谈者；还有些人则显得六神无主，唉声叹气，骂骂咧咧。

众人讨论了很长时间，始终未能想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办法。最终，多尔衮无奈之下，只得又再次向洪承畴请教

洪承畴见状，便走上前来说道：“奴才倒是有些想法，只是提供给王爷参考，如果有不妥之处，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恕你无罪。”

多尔衮点了点头，满怀期望地看着洪承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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