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九章 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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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夏木正在自己的洞府内打坐，梳理那些来自盘古的记忆。

这些记忆实在是太多，多到有时候让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是夏木，还是盘古的地步。

从自清微天诞生意识开始，然后逐渐成长，最后修行到可以脱离清微天，遨游于混沌之中。

在无尽混沌中，盘古遭遇的各种意外，并不比一个生活在先天道兵世界的人类修士少。

而且盘古眼中的混沌，居然是有色彩的。

只是这种色彩，并没有大赤天内部这么丰富。

这是他摸索混沌规则尚不完善的表现。

夏木逐渐解读出这种现象出现的原由，其实和空间的高级程度是一脉相承的。

神魂要凝体，需要飞升到凡界。

凡人要长生，需要飞升到仙界。

想要获得更加悠久的生命，就必须再进一步。

支撑生命可持续性，其实还是规则。

更高级的空间，可以赋予生命不同定义的规则。

只是到了大赤天这一步，规则变动突然增加，完全打破了常识。

这有点类似于宏观世界向微观世界转化的一个过程，类似于量子力学与经典力学的差别。

混沌，就是完全与常识冲突的一个生存空间。

因为无法悟透其间规则，所以在绝大部分的先天道兵眼里，混沌就是无，是比暗还暗的世界。

盘古能把混沌看到一个大概，已经达到一定高度了。

正是站在这种高度之上，使得夏木对于修行的认知，发生了质的飞跃。

能改善修行资质的功法，就是脱胎于此。

也就是说，夏木在这本《无道经》中，融入了一丝混沌规则。

这种融入是艰难的，能做到融入一丝，已是极限。

虽然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开天辟地，然而对他自己而言，岂会就此满足。

他想再进一步，甚至想在时机适当之时，再入混沌，亲身体验。

参悟道法，岂是一日之功，夏木也没指望一蹴而就，于是在枯坐了数日后，伸了伸懒腰，准备去找乔琬琰补回那些被自己浪费了的时光。

他才起身，房门却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乔琬琰，而是一个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显得非常精神的青袍中年道士。

夏木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他们彼此，实在是太熟悉，又太陌生。

他就是夏木的师父，莫恨天！

夏木持弟子礼，见过了莫恨天，笑得很灿烂：“您终于来了。我该称呼您莫师父，好事卢师父，抑或祝师父？”

莫恨天一点都没有与夏木剑拔弩张的架势，便如当初他与夏木相处那样，很是随便地微微点头，随后走进夏木洞府，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还不忘朝旁边的位子指了指，示意夏木坐下来，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夏木笑着摇了摇头，想说点啥，最后觉得没必要在这种闲事上拌嘴，便靠着莫恨天右边坐了下来

“不知师父今日驾临，有何吩咐？”

莫恨天伸手一抹，也不知从哪里抓了两杯热茶，递了一杯给夏木后，也不管夏木饮还是不饮，轻轻抿了一口，咂了咂嘴，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卢庭渊没死？”

夏木坦然道：“不知道，我没治好他，无间地狱又收不了他，也许这世间还存在着另外一个无间地狱，容纳着问天境之上的修士神魂。”

莫恨天笑了：“好吧，是我不够严谨，被你钻了空子。我这么问你。祝融鞭，也就是曾经的卢庭渊，他死了没？”

“您得问他自己。”夏木的回答，滴水不漏。

“那就是没死了。”

“您说没死，他就没死。”夏木笑道，“师父，为什么您这么关心他的生死？”

祝融鞭的实力，无疑在号称大赤天第一人的童师玄之上，但是和能把祝融干掉的莫恨天比起来，真的无足轻重。

祝融鞭只是一个替身，用来躲避可能被此间天道锁定的替身。

但是夏木将所有秘密全部合盘托出，告知了乔琬琰，相信莫恨天已经知道了这些秘密。

也就是说，替身已经没必要了，祝融鞭已经失去了存在价值。

“你信他，还是信我？”莫恨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是很明白。”夏木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讥讽之色却毫不掩饰。

你特么给老子下来这么个禁咒，又在老子道侣身上安插后手打探我的秘密，现在你来问我我信谁的，脑子坏了？！

莫恨天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轻叹道：“是不是盘古记忆里，也把我定义为十恶不赦的混蛋？”

“差不多吧。所以师父，您找我，不会是想与我重温师徒情深的吧？再说了，你们好像也没给我我好脸色看。”

“建木，建木，唉！一开始，我的想法就错了。还是不该将你圈养在这个小小的大赤天。”莫恨天一声长叹。

夏木肠胃一阵翻涌。

你特么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咱俩都这样了，你不觉得说这些屁话，有毛用？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莫恨天对夏木的反应视而不见，漠然道，“我要逃离大赤天，需要借助你能抵达万界的能力，然而你却知道我在利用你。当你真正恢复这种能力后，我就不担心养虎为患？”

“与虎谋皮，不是不可能，这叫阳谋，事实上我还真的不得不帮您。毕竟您精心筹划了这么多年，使得我牵挂满身，不管是琬琰，还是师姐，还有谢师父他们，等等等等，无一不是我的软肋，我不得不妥协，不是吗？”夏木本想心平气和地与莫恨天说道，只是一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被对方算计得死死的，情绪就开始上来。

“还是不合理。我在布局，盘古一点都不维护你？好吧，也许他太自信，觉得我始终不过是块磨刀石，毕竟你的天地，在混沌。可是如果我要杀你，轻而易举。你应该知道，连盘古我都伤得了，没理由杀不死你！记住，逃离大赤天，你确实是最有希望的选择，但绝对不是唯一选择！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在骗你！”

“你想表达什么？”夏木冷声道。

夏木的记忆里，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难道还有记忆被封存？可是连故事里的最终BOSS都出现了，记忆还不解封，等着送死？！

或者只不过是莫恨天在故布疑阵，目的就是想与自己化敌为友，并最终帮助他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