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 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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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正常人的思维，对自己儿子这么狠的父亲，岂不是本是就是对人伦的一次挑衅？

然而仔细去想，如果盘古真的纵容卢庭渊，后果将会多么可怕！

以他曾经的作为，如果利用自己盘古之子的身份在世间行走，对整个大赤天而言，都是灾难性的。

道路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儿子养才造成的么？

夏木是迷惘的。

“所以这是意外……像我这种人，本来就不该牵扯世间太多感情，陷得越深，就越容易偏颇。可是如果不经历这些，又如何能体悟这人世间的道理。不体悟这些道理，又如何完善建立在人伦基础上的善恶标准？这是一个矛盾体，我得不到答案，知道直到我看到他自己体悟的佛。”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可能卢庭渊当初想把自己修成佛，最后却让自己成了魔。

“他创立这门功法，却如人生感悟，转身就扔了。我便替他拾取了起来，研究得深了，最后读懂了淡然。我以为我已经能做到斩断这尘世羁绊，可是若虚却找来了。”

林若虚也是先天道兵。

而且真的就是直接孕育出人形的先天道兵。

只要是人，只要是正常的男女，就会发生故事。

最后是盘古带着卢庭渊玩儿失踪，并告诉林若虚，孩子死了！

……

“我很苦恼，师兄！”夏木抱着脑袋，痛苦地道。

“其实大可不必。每个人都会成长，我也不例外。那时候一叶障目，如果是现在，我不会这么做。

既然来都来了，最终虽然会失去，难道不应该更珍惜现在么？所以我决定和若虚重逢。”盘古温言道。

“我懂您的意思，可是如果我沉沦了，怎么办？”

夏木太清楚自己根本做不到如盘古这么洒脱。

自己终将亲手葬送乔琬琰和林可怡。

而这种葬送，又是建立在他其实有办法帮她们永生的基础上的。

尤其他更清楚，如果自己偏颇，舍不得，轮回构建，最终将彻底瓦解。

没有轮回，大赤天会死，混沌也会死，成为真正的无。

结局虽然一样，但是中间不是冷冰冰的规则，而是活生生的人性！

“我做我的选择，你做你的，无需被我绑架。事实上我也绑架不了你，三万年后，这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但是有一点，任何情况下，不要心软！一定不要因为我的原因，放纵庭渊！你会害他，明白吗？”

夏木当然明白。

如果真的以功德来衡量转世标准，现在的卢庭渊，还没有犯下大错，一旦放任，他会做出什么来，根本无法想象。

别到某一天，他连轮回都做不到，回归无间地狱时，直接被分解成灵气和灵瘴！

夏木摇头道：“我不认同，神魂生来，不过璞玉，没有天生的恶人，也没有天生的圣人。如果灵魂生来罪恶，早就被轮回绞杀，这世间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纷扰。我会试着以为的方式，看看能不能还他自由，您觉得呢？”

“我说了，我已经无法干扰你的想法和判断。他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我和他之间，只有恨。我好希望他有一天回归地狱，凭借那短暂的前世记忆恢复期，明白我这个父亲，并非寡情薄义。”盘古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若虚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她选择了和我一起，反哺无间地狱。她只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结束庭渊的悲剧，让他在来世，活得不要这么艰辛。只是她不应该告诉庭渊这件事。我必须抹掉他的这段记忆，同时我也希望，永远别告诉他真相。答应我，好吗？”

“不好！”夏木再次拒绝了盘古，“我认为，这反而是治好他的一个契机。拥有如此伟大的父母，我不认为他会再做出让你们丢脸的事！”

“那也等我们尘归尘，土归土了之后再告诉他！你必须明白，我们的天伦之乐，对轮回，对大赤天，都是致命打击！”

所谓致命打击，最大的阻碍，就是林若虚。

母亲这个词，代表着这世间最深沉的情感，她能容忍夏木操控自己的儿子？

选择和盘古一起与无间地狱融合，很难说她是心甘情愿的。

陪着自己的道侣同生共死，完全没问题，但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煎熬而不伸出援手，夏木不认为林若虚做得出来。

不知为何，夏木越来越觉得，这个轮回，到底有没有构建的必要。

或者说，是否非要我来构建，是否非要盘古一家人来牺牲？

想到这一点，夏木问道：“师兄，您是不是在混沌中布散过您的理念？”

“嗯，我还没自大到老子天下第一的地步。”

夏木又问道：“您觉得，其他人会不会认同您的想法？”

盘古点了点头：“到了我这种地步的，几乎每个修士，都一定考虑过这个问题。别忘了，轮回的真正的永生。就凭这一点诱惑，就有人会选择和我一起做这件事。”

夏木道：“可不可以让别人来做，咱们只做自己想做的人，想做的事。”

“构建轮回，就是我想做的的事啊。”盘古叹道。

“这句话以前成立，现在不成立了！”夏木心中憋着一口气，有些不吐不快，“以前的你，生命中缺少了东西，是不完善的，您有了妻子，有了孩子，这个你，才是完整的你。你这么想，玉清师兄也这么想，嫂子也这么想，那才是你想做的事。”

“半途而废么？”盘古喃喃道。

“不！我们换个方式，也许就能找到完美的办法。”

“你找到了？”盘古愕然。

“早呢，我只是觉得，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一条路？而且我说难听点，其他人在搞就行。”

“你这种想法要得不，这不等于我在引诱别人出来当替身么？”

“是否要不得，取决于你对比后的结论。如果您觉得轮回构建比妻子儿子更重要，当我没说。”

盘古轻叹道：“看了你动摇了。”

“我不得不动摇，有一天我也会有孩子，我也想人生完善，尤其是知道自己迟早会死，我反而极其渴望我的孩子早早来到这个时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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