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净化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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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闻人铭与另一名男子站在门口，慕楚将两本医书塞回书架上，朝着他们走过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闻人铭身旁的男子瞳孔放大，嘴巴甚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惊得张大了嘴。

“冰医师，可找到需要的书了？”闻人铭先前态度很是傲慢，此刻当着别人的面却也还是表现出有些恭敬的样子。

“找到了。”说完，慕楚偏过头看了看闻人铭身旁的男子，最多也就二十上下，灵力大约在天师六阶，眉目勉强算是清秀，却也不是多好看，和闻人铭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知为何有些眼熟，可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更不明白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位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我？”慕楚语气温和，整个人面相就很是和善，再加上瘦弱了些，看上去更是没有攻击性。

那男子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行了一礼，说道：“只是不曾想，冰公子竟如此年轻，有些惊讶，还请公子莫见怪！”这男子一开口，说话便像放鞭炮，还是公鸭嗓，这声音听得慕楚很是不舒服，表面却仍然温和。

“怎会。”说起来慕楚也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年岁便有超于常人的能力，别的人总是一惊一乍。“公子的事情办完了？”

闻人铭点头，请慕楚出藏书阁，一边领着她往更深处的方向走，一边又与她说话，很是急切地问：“冰医师何时能开炉炼药？”

慕楚面上带着浅笑，说：“今夜便可以。”

“哦？那岂不是很快便可以开始净化灵脉？”闻人铭很是激动地问。

慕楚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仍然只是平淡地说着：“只是这净化灵脉之法有些复杂和痛苦，今日还请闻人公子好好整息，明日恐怕是要受苦了。”

“痛苦？”闻人铭不解，“冰医师可否与我详述？”

慕楚其实可以给他安排个简单得只用服药的方法，只是那样的话净化灵脉之后便需要整息七日，七日不得修炼，每一日还要花上两个时辰泡在温泉中，让灵脉中的杂质一点一点排出。照着闻人铭这个不服输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愿意等上七日的。他恨不得立马开始修炼，突破天师一阶，再一跃而上，到达神耀阶品，与莫翰卿来一场比试。

方才翻的古书里头记载的，白氏净化灵脉的方法，实在是痛苦，可只要熬过这一日的痛苦，便能直接开始修炼，熬过这一日净化了灵脉，闻人铭的瓶颈想必就能轻而易举地突破了。

“今夜让下人赶工用青竹做成浴桶，在底下放上火器，一直让浴桶中持续高温，再在水中加入这古井盐，浪藻，拂石，还有这五毒的精炼毒粉，闻人公子在这其中泡上五个时辰，其间还要用极尖锐的匕首替闻人公子放三次血。”慕楚说着，闻人铭的脸都黑了。

“浪藻与这拂石可都是剧毒，比那五毒还要厉害……”闻人铭一旁的男子连忙问道，“若剂量把握不好，恐怕是会损伤肌肤的。冰医师，只有这个法子？”

虽说闻人铭争强好胜，却也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的，自小便被夸好看的人，哪能接受一朝毁容？便也忍不住问：“冰医师有几成把握？”

“闻人公子放心，我有十成把握，必不让公子受损便是。”慕楚直视着蜿蜒的小路，也不看闻人铭，对这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也是有些无语。她原先跟着那些佣兵时，一行人中难免有人受创，有时受伤颇重，医治时甚至还要挖肉，他们都能一声不吭，再反观这闻人氏的公子，实在是娇贵得很，她不喜。

闻人铭心下才定了，低声冲旁边的男子说道：“你陪冰医师到处转转，我去安排此事。”说罢，行了一礼，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了。见闻人铭走了，她猜是闻人铭要去吩咐竹制的浴桶的事情，毕竟闻人家的浴桶……她猜都是黄金镶嵌了宝石做的……“这位公子，闻人氏的浴桶是不是也都是黄金的？”慕楚忍不住好奇地问身旁的那男子。

那男子连忙摇头，说道：“不。”慕楚心中正感叹，看来闻人氏还是有一部分正常的物件的吧……那男子却小声说道，“府中没有浴桶，各个院中都有浴池，这沐浴的池子自然是不会用黄金的，都是用的大理石。”慕楚险些没忍住被口水呛住。不过想了想，这浴池不是黄金，看来这家主脑子也还算正常。

“我们这是去哪里？”走了好半晌，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慕楚不禁问道，“闻人氏的宅子实在是很大。”

那男子似乎有些怕慕楚，一直低着头，恭恭敬敬，束手束脚的，回答时，声音也很低：“自然是去冰医师的住所。这闻人氏的宅子是大了些，毕竟这千年来，各位家主不断扩建，如今也有一百多个大小院子了。”说着，二人经过了一处院落，慕楚瞥了一眼，忽然被吸引住，停下了脚步，盯着那院墙上探出来的几朵粉色的小花……慕楚歪着头，嘀咕着：“为何这个院中还养着沫尾花？”

那男子听这话，也停下，可只看了一眼这院子，就忽然拽着慕楚继续往前走，很是焦虑似的，“这是闻人氏的一处禁地，家住警告了不许踏入，冰医师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慕楚也是一愣，这男子灵力不强，蛮力却还是挺大的，拽得她胳膊生疼：“公子可否松开我？我不好奇便是……”

那男子这才发现自己是用劲太大，又连忙放开手，慌张极了：：“冰医师，抱歉，我不是有意……”

慕楚边走着揉自己的胳膊，边打量着他，疑惑地问：“公子仿佛很怕我？”

“……”那男子不答，与她对视一眼，探究着她的眼神，发现她眼中满是疑惑。良久，那男子开口问道，“冰医师不记得我？”

慕楚失笑：“我与公子曾见过？”她是觉得这男子很是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只以为这男子或许是生得太平淡普通，所以她觉得与谁相似，结果这男子说了这话，恐怕二人是真的曾见过。

“去年，我与冰医师在万花楼是见过的……”那男子面上有些窘迫，慕楚听完，又上下打量了他好几下，忽然一拍脑袋，忆起了此人。面上不禁带着坏笑，说道“竟是闻人拓公子啊！”

闻人拓抿嘴，尴尬得要命。

一年前，闻人拓从万花楼灰溜溜地逃走，便被当时在万花楼的人当作了笑料。闻人拓先前是邙城出了名的风流公子，那日之后，名誉受损，也不敢再进万花楼了，闷声在闻人氏的修灵场修习，一年了，却也只向上提升了一个阶品，内心更是受挫……

慕楚见他满面愁容，心想「这闻人拓也是可怜，闻人氏旁系本就灵脉不纯，要修习火系术法需要耗用大量的灵力，对他而言是难上加难……这一年也就上了一个阶品……能留在闻人氏，恐怕已然算是旁系中资质不错的了……」

“冰医师，在下有一请求……”闻人拓咬了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说，“待给铭大哥净化灵脉完毕，可否……替我也做一次净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当然，倘若冰医师不愿，我也不会勉强的……”闻人拓知道自己是逾矩了。家主请冰医师来，就是为了闻人铭，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麻烦冰医师？虽说自己五岁时和闻人铭一起被带来闻人氏养着，相较其他的旁系同辈，地位是不同些，可与闻人铭相比，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何况，想当初他在万花楼中受到的灵力压制，他仍记得清楚，那一跪，他的膝盖淤青了大半月。那是闻人铭都不曾让他感觉到的压迫感。只是不知为何，再见到冰医师，冰医师身体内却没了灵力波动，也没有给他带来压迫感，这冰医师的脾性，也说变就变，现下竟温和如斯……

“自然是可以的。”慕楚微笑有礼地回应，闻人拓愣了一下，转而心中又喜又忐忑。

忐忑是因为，闻人拓害怕自己无法承受那样的痛苦……“只是不知，那放血的痛苦，以我如今的灵力，能否扛得住？”闻人拓是不怕毁伤皮肤的，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不如闻人铭好看，毁一层皮，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原先闻人拓一直低着头，这会儿终于抬起头，似乎二人要到了目的地。

又走了一会儿，走到一处院落外面，院落旁边有一凉亭，这院门口立着一块儿牌子，金字描了两个字：“黛园”。

推开门，慕楚一看这院中装饰，竟觉得甚是喜欢。这黛园中，有一小池塘，飘着几片荷叶，里头有几尾黑色的鱼，一旁的石桌石凳上，皆有黛绿色的宝石内嵌。这屋子是木制，刷上了黛绿色的漆。匆匆扫了一眼，慕楚便不再看了，想着也不会呆多久，转而盯着闻人拓，起初眼中有一丝疑惑，可疑惑后又有些笃定。慕楚看了他良久，把闻人拓看得有些心虚。“冰公子？”被盯得久了，不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冰医师此刻分明没有对他灵力压制，态度也十分温和有礼，可他就是有些怕。

慕楚忽然平静地开口道：“我若是告诉你，我给你净化灵脉的法子与铭公子不同呢？”

这话听得闻人拓一愣：“冰医师这话的意思，是还有别的法子？”

“自然是有的。”慕楚笑着，眼睛里有一丝狡黠，“铭公子性子急了些，我便给他用快的法子。你呢？与他一样吗？”

闻人拓知道慕楚说话委婉，与闻人铭相识那么多年，闻人铭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急功近利，不喜低人一头，最是最争强好胜，这一年闻人铭在天师二阶毫无突破，心急修炼，两次险些成魔，还是闻人家主将他救了回来。

而闻人拓不同，他自幼修习便总是比闻人铭要慢，起初也有不服，也有骄傲，可这几年里他也被现实打压得不得不让自己平心静气。如若不然，这一年，他恐怕不仅不会上升一个阶品，还会更快受到反噬，走火入魔。“自然不同。”

慕楚的嘴角一扬，从百宝袋中取出了一枚黑金色的丹药，对他说：“今夜睡前吃了它，明日起，连续七日，在浴池中加入古井盐，每日泡上两个时辰。”

“这便可以了？”闻人拓愣住，木讷地接过药丸，眼睛一直盯着慕楚。

慕楚点头，不禁笑出声，也不说话了，转过身，推开房门，开始仔细打量着。这闻人氏的客房风格倒是还算雅致的，摆着几盆绿植，还放了木梨熏香，烟雾缭绕……

待闻人拓反应过来，仔细地收起药丸，走进房间，低声问了一句：“冰医师……你原就会炼这净化灵脉的药？”

“是。”慕楚找到椅子坐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回应道，“不过藏书阁内记载了泡毒放血的法子，对铭公子更适用些。”

闻人拓也猜到了，闻人铭一贯性子傲慢，恐怕是惹到冰医师不高兴了，冰医师非要这样整一整他……不过闻人铭为何要对冰医师傲慢？因为冰医师风流，还是冰医师实力不强？按照闻人拓对闻人铭的了解，应当都不是。闻人铭虽然自傲，礼数却一向是周到的。

他清楚闻人铭对人无礼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嫉妒。闻人拓看着冰医师，心中猜测……闻人铭嫉妒冰医师，恐怕是因为，冰医师比他好看吧……闻人铭自幼便是焦点，长相出众，灵力又是最拔尖的，不少姑娘倾慕他，他虽不说，闻人拓却从他的表情知道，他总是暗自得意着。

闻人拓想到这，便恭敬地准备弯腰行了一个大礼，郑重其事地对慕楚说：“多谢冰医师。”

慕楚却最是不喜欢这些礼节，轻轻抬了抬手，闻人拓只觉得一阵风将他的身体抬了起来，让他直直的站着，低不下身……这下，闻人拓对慕楚的忌惮又多了一分……慕楚的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明日早些沐浴，别让人发现了。”慕楚玩着手指头，漫不经心地说着，“你若卖了我，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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