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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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的屋顶上，气氛很安静。

喝了两口酒，两人还坐在一起。莫翰卿太沉默了，低垂着头，慕楚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想着他这几日似乎情绪都不太好，便以为他还在为柳芊芊心情不好。

“翰卿情绪不佳？”她也是试探性地问，毕竟莫翰卿的情绪是最难猜的，他总是表现得温柔平静。

只是偶尔慕楚看他的眼睛，会从里面读出悲伤，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慕楚为何这样问？”

莫翰卿疑惑地扭过头看慕楚，目光撞上她的，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那一瞬，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还以为翰卿被情事所困，因此近来情绪不佳。”慕楚倒是很直白，看他这个反应，以为自己猜错了，于是笑了笑，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听慕楚这么说，莫翰卿的身体一僵。

「难道他知道我……这不可能……他怎会知道……若是知道，他为何又笑了？这很好笑吗？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翰卿定定地看慕楚的眼睛，想从那双笑眼中看出点什么，但哪里能看出什么呢？

也只能是瞎猜罢了，可想的越多，他越郁闷。

「他是在嘲笑我吗？嘲笑我喜欢他，喜欢一个男人？」他心下郁结，便下把夺过酒壶，猛喝了一口，喝得太猛，不免呛住，咳了两声。

“翰卿，你莫不是真的吧。”慕楚见他夺酒，惊讶地看他，“你真的动情了？”

“我……”莫翰卿猛地看着慕楚，情绪很是复杂，欲言又止。「我自然是真的动情。你既知道，为何还要问我？」他眼睛里开始充血，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什么缘故，头也开始有些昏。

慕楚当然是说柳芊芊。她虽然一直猜莫翰卿或许是对柳芊芊一见钟情，可有时又觉得莫翰卿对柳芊芊也不是那么强烈，甚至有时他看柳芊芊的眼神都是漠然的，不过大多数时候他看柳芊芊的眼神都很温柔。

「没想到，翰卿对柳芊芊的感情这么深啊……翰卿的感情藏的还真是深啊……」

“哎，喜欢一个人有什么的，还那么欲言又止。我们二人什么关系，你还不好意思说啊。”慕楚笑得很好看，眼睛笑的如弯月，扬起的嘴角边上还有两个甜甜的梨涡。

听慕楚的话，莫翰卿更慌了……他的呼吸有些不稳，很是慌乱。他心想「慕楚真的知道……他真的知道……」过了良久，他低声问：“慕楚既知道了，又是怎么想的？”

“？？”这回慕楚懵了。莫翰卿喜欢柳芊芊干嘛问她怎么想的？噢……他怕自己知道他喜欢一个要嫁人的姑娘，觉得他不够君子？“我虽不知道莫氏的规矩，但我认为喜欢就是喜欢了，这种情感来之不易。”

莫翰卿看着慕楚的眼神，忽然柔和了下来，看着慕楚半晌也没说话。

慕楚还以为自己劝得不对，有些不知怎么继续下去了，揽过他的肩膀，安慰般拍了怕他：“你不高兴我们就不说这些了，来，喝酒。”

“……”莫翰卿看她揽了自己的肩膀，心底一片柔软。

「慕楚知道我喜欢他，却还能和我这般亲近，是否并不讨厌我呢……」

“不过翰卿，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慕楚喝了口酒，没憋住，皱了皱眉，“毕竟柳姑娘要成亲了，你还是得把这种感情放一放。天涯何处无芳草。”

“什么？”莫翰卿突然懵了。

慕楚看他呆了，心想「他难道真的还想争取，这可不行……人家柳姑娘和宁公子快要成亲了，他总不能去抢亲吧。」

“虽然柳姑娘不错，但是肯定还有更好的。”慕楚坚定地说，“翰卿还是放下柳姑娘吧。”

“慕楚以为我喜欢柳姑娘？”莫翰卿皱了眉头，忽然思绪一团乱。

“啊？不是吗？”慕楚拿着酒壶的手一顿。

莫翰卿的脑子里忽然炸了锅，有些愤怒：“慕楚怎么以为我喜欢他人，我对慕楚的心意天地可鉴！”

“等等……你说什么？……”慕楚一愣。

别说慕楚，莫翰卿一急就脱口而出的话把自己也吓傻了。可说出口的话怎么能收的回？

“我……”莫翰卿慌了，慕楚则直直看着他，惹得他眼神都有些闪躲。「慕楚原来不知道……我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完了……他如今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莫翰卿心里一团乱，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呼吸都乱了，不敢看慕楚。

慕楚以为自己没睡醒，伸出手掐了自己的胳膊，疼得叫出声：“我去……”

“怎么了……”莫翰卿连忙看她，只见她把自己的胳膊掐红了。“……慕楚这是做什么……”

“没事没事……”慕楚尴尬地笑了笑，回想了一下先前自己刚才说的话……「真看不出来，翰卿居然也是个断袖……这不会是莫家的遗传吧……他若知道我是个女人，估计就不喜欢我了吧……」“翰卿，我跟你说啊……”

莫翰卿真诚地看着她，听她说，有些怯怯的。

“慕楚你说……”

“断袖没什么的……”慕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不会看不起你，真的。可是……”

莫翰卿连忙说道：“我不是……”

从小到大，他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也不觉得自己喜欢女人，唯独，见到慕楚，才会心动。换做别的男人，他也不会心动啊。“我只是……喜欢慕楚。”

“……”慕楚倒吸一口气，不知怎么答，楞楞地看着他的眼睛，只见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真诚……她竟然突然意识到。

莫翰卿是从什么开始喜欢她？在花浪的洞口时，他一直在等她？

还是从一开始，他就喜欢她了，所以才要和她一道猎兽？

所以他知道自己喜欢喝酒，给自己多买了一壶。听咕噜说自己喜欢吃麦芽糖，所以特意去买……还有什么她没想到的？她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

这还是她头一次被这样真诚、炽热的眼神看着。莫翰卿的诚挚，她竟然一点也不怀疑。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了半晌。慕楚忽然开口问：“翰卿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也不知道……”莫翰卿实话实说。

慕楚又问：“即便我是个男人，不受世俗认同，注定受到非议，受到父母阻拦，翰卿也要喜欢？”

莫翰卿看着她的眼睛答道：“……慕楚说的，喜欢便是喜欢。”

他的眼神太过温柔，以往慕楚不觉得什么，可如今被他表白了，就觉得这眼神哪哪儿都不对了啊！

“……”慕楚咬了咬嘴唇，别过脸，端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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