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得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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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伟是逃出公司的，福利院确实有他喜欢的人，他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起的心思，虽是反应慢了些，但已是无比确信。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堂哥怎么就能猜中呢？

汶川地震那天，近距离目睹了惨烈的车祸，他在缓过神后，竟是飞驰到城西的儿童福利院，迫切想要见个人。

直接奔向她常上课的地方，途中遇见的几个老师都是笑眯眯地说着一样的话“你好，石总，过来了？岳老师在二楼……”

连声说着“谢谢”，顺着歌声跑了过去，终于看见了岳明明，她正坐在钢琴前，一边弹琴，一边微笑着教孩子们唱歌。

靠在走廊墙壁上，石中伟提了一路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听她一遍又一遍弹唱，眼前浮现出认识以来的每一个场景，他终于明白了内心所想，从小到大，或许真的情商欠缺、不解风情，可他并非取向有问题，只是时机未到，只是没有遇见合适的人。

下课了，他迎上去，孩子们七嘴八舌开心地喊着“石叔叔”“石叔叔”，他忙压下情绪，习惯性如她那样蹲下去和孩子们打招呼、亲切地拥抱他们。

她仍然只是客气地点点头，连“石总”两个字都没丢给他。

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穿过厅廊，下楼后无人处，石中伟终于鼓起勇气“明明，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岳明明终于开口，却是毫无情绪的声音“不用了，谢谢。”

“你看新闻了吗？刚刚汶川地震了，目前报道是7.6级，快赶上76年唐山地震了……”

这个下午一直在准备课件、陪孩子们，汶川地震的事还不知道，她回头，吃惊又怀疑地看着他。

“不是谣言，是真的……”明白她的意思，石中伟忙解释“央视新闻报道了……”

这样的消息，任何人听了都觉得震惊痛心，可又于事无补，岳明明转过身，步伐沉重往前走，石中伟在身后拽住了她“明明，我……我刚刚听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正好在大街上遇见了一起车祸……很严重……我心里很不舒服……你能陪我吃个饭吗？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急了，没有意识到今天称呼她的不是以前常挂在嘴边的“岳老师”，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凉，请求的理由，也够可怜，够动情，换做别的任何女孩，就算再不愿意搭理他，此刻也会于心不忍，多少都会关心问一下他有没有事吧。

可她如往常一般，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那天终究没有约上她，一肚子想说的话也被她冷冽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堵了回去。

为什么，面对孩子们能如夏花一般灿烂，可面对自己就是这样冷漠？不，石中伟知道，她不仅仅是对自己，是对所有人都很淡然，确切说是是对所有异性都忽略！

棉麻着装，简单普通，封闭自己，绝缘众人，认识她五年多了，她一直是这样的，可自己是什么时候注意的她？又是什么时候动的心？看福利院老师们的反应，似乎早已知道他的心思，而他自己竟是才知道。

虽是不可思议，石中伟却不想浪费时间精力考虑这些，他只想和她好好说句话，只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笑容，可真的好难！

……

不过，石中铭只猜对了一半。

石中伟无意和苏氏总医院—苏为集团对比，他只是随口起的话题。

那天过后，他仍是常去福利院，她并不刻意躲他，躲就意味着在意与逃避，她只是一切如旧、自动屏蔽。

这都快半年了，他没有丝毫进展，连奢望的独属于自己的笑容都没有得到。

上天这般待他，二十多年求学、就业路，他那般木讷、简单，没吃过半点感情苦，没有一丝烦恼，可如今….

脑子抽筋了，才会突然想找堂哥取取经，聊聊与女孩子相处的话题，没想到赶上堂哥又结束了一段感情，他真是疯了，怎么会想到来找这个花花公子，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喜欢的女孩风格更不同，他该自己想办法的。

……

“阿晨走了，意外……后天在市殡仪馆送行，定的天福陵园….”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岳明明在看到内容的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阿晨，他还年轻，他们去年还见过面的，怎么可能？怎么会？

短信读了两遍，不再自欺欺人。信息不会有假，她知道这是谁发来的，七年来的第一次，他想联系她，永远都是轻而易举。

“岳老师，岳老师….你怎么了？岳老师…….”

“雪儿….”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孩子，硬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岳老师，我真的是第一个做手术吗？你会陪着我吗？”

她点点头“是的，老师会陪着你的，做完手术，好好养一养，你就能像他们一样到处跑了。”

孩子还想说什么，她却突然忍不住情绪了“雪儿，老师有个急事，先出去一下……”

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在茫然无知的快走中，撞到一个人身上，是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是听过的声音在和她打招呼，她的意识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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