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祥云观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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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无迷幻的梦境里。

有一个少女一直对着我笑。之后，她身边出现了一个男子。他们两人互相依偎，满脸的幸福洋溢。我想看清楚他们，可却犹如雾里看花一样，扑朔迷离。

再想努力看，眼睛却睁开了。

刚一动，就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身下还隐隐作痛。我瞬间回想起昨天那一幕幕，心里又羞又臊。

“唉，叶红绪，这下你可彻底沦陷了！”我暗叹道。

“可需我为你输些灵力？”小抚问道。

“不需要……”我羞恼道。

我费劲地起身，却发现身上未着片缕，只能先抓了薄被遮挡。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羿穹羡进来，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后，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呆望着他温柔地拂开我脸上垂落的长发，轻声问道：“若无法起身，我将粥端来喂你？”

“不、不用……”我低下头，嗡声回道。

“今日多歇息，晚些我再来看你。”

叮嘱完，他转身关门出去了。

等我穿衣洗漱，再吃完粥后，已经快中午了。在屋子里扭捏了半天，一直不好意思出门。

后来想想还是出去了，如果在里面呆一天，还不知道小十九又要如何猜测了。

出来后，只看到小十九一个人在。

“叶红绪，羿师兄嘱咐你今日身子不适需多歇息，如今你可好些？”小十九关切地问道。

“额，我没事。”我不自然地掩饰，“你师兄呢？”

“适才官府来人，道是灵域门传了回信，他们都已出门了。”小十九回道。

“他们去灵域门了？为何不叫我？”我急道，迅速收拾东西，准备去追他们。

“羿师兄嘱咐过，此回吉凶难料，必不能再让你涉险。”小十九拦道。

我一听更急了，肯定是灵域门传来的是不好的消息。说不定又是国师企图想召唤炽魔，又或许是秋若双和小鬼，还有一个随时都可能现身的炽魔……

我不顾小十九的劝解，跑到官府那里先去询问了一番，了解到是灵域门被人恶意攻击，且受到了重创。我跟官府要了一个向导，火急火燎地追赶了过去。

一路可见一片狼藉，还有横躺的尸体。向导和灵域门人同属一族，看到惊恐万分地直念着：“邪魔重现，生灵涂炭！”

我不知道，他说的邪魔是不是炽魔。可是如今炽魔的大部分神魂都还封印在我乾坤锦囊里的古琴中。所以，绝不可能是他，十有八九是国师的阴谋！

赶到灵域门一族所住的镜湖水寨，终于在那里见到了安然无恙的羿穹羡和云晟师兄，正在帮忙救治伤患。我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最终踏实了下来。

我一出现，羿穹羡就立刻跑过来问道：“你为何来此？不是嘱咐你多歇息么！”

“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我有些埋怨道。

我环顾了四周，望着那些伤患，担忧道：“这是不是国师做的？”

“不是，是秋若双和乩兽。”云晟师兄满脸凝重。

“是他们？！他们又和国师联手了？”我困惑道，“难道他们不听炽魔的命令了？”

之前秋若双对炽魔不是唯命是从吗？她似乎对炽魔不止是顺从而已，好像还有痴狂的迷恋。怎么会忤逆他？

“这其中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缘由。”羿穹羡回道。

“可是光靠秋若双和乩兽，便有这么大的本事么？”我又问。

“他们将巫谷的封印解除了。”

一个身上画着灵域门图腾的少女走过来，说道：“现在巫谷的那些邪祟已经全部出来了，也许，不久后炽魔也将再现世了。”

“你是？”我听着她熟悉的说话方式，心里有些奇怪又有些期待。

“我是灵域门的医灵--镜儿，你又是谁？”她似乎对我也有些好奇，“为何你也会说灵域密语？”

“什么？”

我感到很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这大白话成了灵域密语了？

后来通过镜儿的解说，我们才知道，在他们灵域门有一本古籍，里面记录着灵域地界在远古时期的一些事情，而那位先人所用的语言就是这白话，灵域门后人将它奉为密语。镜儿的母亲一脉是专门掌管古籍和医药族人，所以她从小就随她母亲翻阅古籍，学习密语。

我听完，觉得太神奇了。没想到，在那远古时期，竟然有不少从现实世界过来的人？那现在是不是也可能有其他与我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里？

比我还诧异的还有羿穹羡和云晟师兄，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那所谓的灵域密语。我只好胡乱扯了个谎，说小时候在家乡遇到一个云游的高人，是他教给我的。虽然这个谎很蹩脚，可是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这件事就这样插诨打科，带过去了。

因为灵域门被秋若双他们重创后，已经无法再居住了。所以镜儿带着受伤的族长和族人，都撤到了镜湖边的密洞里。

因为我会说灵域密语，镜儿觉得我来历不凡，而且还和他们一样是为了对付秋若双那些邪祟，就让我们也一道跟过去。

灵域门族人居住的水寨在镜湖附近，而密洞则就在镜湖边上。

当我见到那片静谧清透的碧湖时，却觉得莫名的熟悉。尤其是密洞入口处的那个从高处飞泻而下的瀑布时，竟脱口而出道：“水帘洞？”

“你怎么知道这个密洞就叫水帘洞？”镜儿惊愕道。

还真的是？！

“额，呵呵，我说我是瞎猜的，你们信么？”我尴尬地笑道。

羿穹羡和云晟师兄却是一副将信将疑。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就是看着它会想着，那位从现实世界里来的先人，估计会为它取这么个名字。没想到，猜对了。

走入密洞，就见到洞口上方赫然雕刻着“水帘洞”三个大字。我不由得满脸黑线，不知道齐天大圣看到了之后会有何感想。这位先人也太敢取名字了！

密洞里面有许多错综复杂的小洞，好像个迷宫一样。

“你们这密洞里面跟个迷宫似的，如果不做个记号，进去了能转得出来么？”我不由得吐槽道。

结果，镜儿又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又怎么知道这些密道有记号？”

我也呆愣住了。我该不会被怀疑是细作吧？

“额，我比较路痴，所以才会这么猜。”我再次尴尬地解释。

幸好，镜儿没有多问，转身继续带路。

云晟师兄走近我身旁，低声提醒道：“师妹，不要再多言，以免节外生枝。”

“好。”我乖顺道。

这时，羿穹羡却把我拉了过去，面露警告。

我无奈地说道：“我明白，不会再随便乱说话了。”

“不许与然后人如此靠近。”他不悦地说道。之后，便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

这个小气鬼！不过和云晟师兄说句悄悄话而已。

在镜儿的带领下，我们进到了到密洞深处的其中一个洞窟，里面有一些房间的基本物件。

“地方有限，只能让你们两位贵宾在这里委屈一晚了。”镜儿略微抱歉地对羿穹羡和云晟师兄说道。

“镜儿姑娘客气了。”云晟师兄彬彬有礼地回道。

镜儿回他一笑，然后转身对我说道：“叶姑娘，你便随我到隔壁休息吧。”

“好，给你添麻烦了。”我道谢后，便跟她一起过去。

镜儿所住的这个房间，里面摆放着不少的书籍，还有一些制药的器具。镜儿说，这是历代医灵所居住的地方，小时候她就是在这里阅读古籍、学习医理。

“镜儿，我能不能借你们那本密语记载的古籍看看？”我小心翼翼地试问她。

“可以。”她居然很爽快就答应了。

我接过那本古籍，翻开后才知道，原来这只是一本日常记事本。比如，今天哪位族人受伤了需要哪些草药，哪个地方需要加强防护，如何为族人修建寨子，制定哪些族训等等。其中有一条关于通婚的记录，让，我特别惊诧。

“镜儿，你们灵域一族是水妖和凡人的后人？”

“嗯，没错。”镜儿点头道。

“不是说人与妖不能结·合么？”我疑问道。

自古以来，不但人与妖不能结合，人与神也一样，而神与妖更是会触犯神怒吧。炽魔与诉儿，不就是如此。一个神子，一个水妖，注定就是悲剧。

“这便是我们灵域一族被禁锢在这镜湖水寨的缘由……”镜儿回道。

“禁锢？不是为了守护封印么？”我更惊讶了。

镜儿苦笑道：“这只是对后代族人的说法。对于灵域一族的秘闻，除了历代的族长与医灵，便无人知晓。我灵域族人，因为先人与水妖结合而触犯神怒，被施咒禁锢在这里，世世代代不能离开镜湖水寨，也不能与外人通婚，不然就会因为触犯禁咒而死。也有些族人不遵守族训，擅自与外人通婚，可最后都不得善终……”

原来竟然是这样？所以，这里的人才会如此封闭排外！如果不是今天听镜儿说起，谁又能知道呢。他们现在跟凡人没有任何差别，却只是因为血缘禁咒，而无法过自由的生活。

而诉儿，连转世后，水妖印记都不能消除。难道这也是一种禁咒？就是为了让她世世受此禁咒约束，无法成为正常的凡人吗？这样的禁咒实在太过无情了！

“叶姑娘，此隐秘只告诉你一人，你可不能外传。”镜儿郑重地嘱咐道。

我很感激她的信任，自然答应要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

与镜儿一直聊到深夜。

此刻她早已入睡，我却怎么也没有睡意。不知道是对今晚听到的事情太有感触，还是因为身边的人不是他……

“红绪，镜湖水域有异常。”小抚忽然说道。

“怎么？是秋若双他们么？”我惊道。

“并无邪祟感应。”

不是坏的感应？那是什么特殊东西吗？

我轻轻地起身下床，准备出去一探究竟。一出门，我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竟然忘记问镜儿迷宫的记号了。

奇怪的是，我脑海里突然好像有个声音在提醒我：“念‘芝麻开门’，地上的路线图便出来了。”

What？还有这种操作？

虽然半信半疑，不过我还是轻念了句“芝麻开门”，地上就出现了一条发光的路线，每个路线上都有剪头标记，每隔一段距离还写着“安全出口”。

“……”我实在是太无语了！这个先人也太搞笑了吧！

按照路线指示，我终于走出了水帘洞。

望着眼前这片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跳进去看看。

“红绪，你莫忘自己不会水。”小抚说道。

“我当然没忘！”我撇嘴道，“你不是说感应到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我就是凑近瞧仔细一些而已。”

唉，早知道叫羿穹羡出来了，他会游泳。

忽然，从湖底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悦耳灵动的歌声：“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

哈？《白蛇传》？

“小抚，你感受到什么人的神魂么？”我问道。

“唯有些许灵力感应。”小抚回道。

可为什么我总能听到有人在说话，还在唱歌呢？是不是湖底的东西在作怪？

我朝湖水靠过去，犹豫了一下后，把戴着樱花戒的手伸进水里，想让小抚多感应一些。

谁知，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拽进了湖水里面。

来不及任何挣扎，那股吸力径直将我往湖底里拖。我闭紧嘴憋着气，可是肺里已经空气越来越少了，身体却还是在往下沉。

“红绪！”小抚用灵力与那股吸力对抗，我越来越坚持不住。我难受地闭着眼，甩着头，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这时，一双手扶住我的头，紧接着就感觉嘴里被送进了一些空气。我睁眼一看，是羿穹羡！

他把我搂入怀里，而后与小抚共同用灵力逼退了那股吸力，带着我一起游出了水面。

坐在岸上，我一边难受地咳嗽，一边心有余悸地颤抖着。刚才那幕真是太惊险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你如何？可有受伤？”羿穹羡紧张地盯着我问道。

我实在没有力气回答，只能虚弱地摇摇头。他为我输入了一些，减少一些呛水的痛苦。

等到我完全平缓下来，他心疼地责备：“为何做如此危险的事！若不是我紧随你身后，你……”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小抚感应湖里的灵力波动而已。”我歉然道。

“它可有感应到什么？你又为何知道迷宫地上的暗线？”羿穹羡疑问道。

我就把从小抚感受到异常，再如何听到提示从迷宫里出来，后被湖里的吸力拽进去的事情，一一都告诉了他。

“有一事我不明白，你似乎知晓许多灵域族人的事情，这是为何？”他又问道。

“我也不明白。”我如实回道，“感觉有些事情，它们自然而然地出现我脑海里，不知为何……”

他听后，将我搂进怀里，轻声叮嘱道：“日后无论何事都告诉我，莫再让我为你担惊受怕！”

“嗯。”我乖乖应道。

※※※※※※

回到洞中后，镜儿给我们拿来了衣物更换。听说了我们经历的事情后，才又对我说出了另一个关于镜湖的秘事。

传说，这个镜湖曾住着一位仙子。她原本是蛇身，后修炼飞升成龙，管辖着灵域地界的所有生灵。因为触犯了神怒，被天罚灰飞烟灭，身上的龙鳞尽数脱落，深埋在了镜湖底下。自从那以后，这镜湖湖底就成了禁地，再也没人敢下到水里。

“仙子？白蛇传？”

我陡然想起，炽魔曾经说过一位镜湖水仙，最后被天雷灭顶。还有那首歌……难道就是她唱的？难道她就是现实世界过来的先人？天啊，这信息量……头晕！

“叶姑娘，我觉得，你似乎和我们灵域一族渊源颇深。”镜儿对我说道。

渊源？究竟是什么渊源呢？我也很想知道。

“红绪，不若试一试金光铜镜？”小抚建议道。

“……”我却犹豫不决，因为我心里特别忐忑：似乎有一个我不想知道的秘密，即将要浮出水面了。

就那样一直惶惶不安到天亮，一夜无眠。

受伤的族长苏醒了过来，和镜儿商谈了许久后，决定要单独与我谈话。

“一夜未能好好歇息，可撑得住？”羿穹羡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怜惜地问道。

“我没事。”

我羞涩地把他的手抓下来，悄声提醒他：“大家都看着……”

“原谅我眼拙，昨日竟然没看出来。”镜儿调侃道，“早知道我就和瞿公子将就一晚，把房间让与你们了。”

“咳咳咳……”我被她的话，骇得一阵咳嗽。

这镜儿姑娘说话可真是直接又胆大！

“镜儿姑娘说笑了。”云晟淡然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灵域族人从不开玩笑。”镜儿扬唇笑道，“也从来不讲究那些凡人礼节。”

云晟轻微蹙了蹙眉，不再回话。

镜儿把我领进一间稍微宽敞的洞窟，看摆设有点像议事厅。

那位族长就坐靠在最上座，桌上有两杯早已沏好的茶。他抬抬手，镜儿就退了出去。

“叶姑娘，请坐。”他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入座。

我坐下后，他又礼貌地跟我道谢：“多谢叶姑娘你们出手相助。”

“族长您客气了。”我恭敬地回礼道。

“叶姑娘，请随意，不必拘束。”他又示意我喝茶，“镜儿已将昨夜之事告知与我，我有一事欲请教叶姑娘。”

“族长请说。”

“听闻叶姑娘的师门有一枚铜镜，可识人魂魄，不知是否真有此事？”族长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地问道。

我一听，不禁有些不安，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先压一压惊。

“族长不知听谁说起？”我也反问他。

“前几日，族里来了一位自称国师的修士，他曾与我提起此事。”族长回道。

“国师？”我瞬时就紧张了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传说这铜镜乃远古神器，可识人魂魄，追溯前尘往事……”族长好似没听到我的问话，自说自话着，“即便只是一缕残魂，亦可追溯。”

“族长……”

我还想追问国师的事情，但他却打断我，眼神热切地问道：“此铜镜如今可是在叶姑娘手上？”

“族长，您为何这么执着于金光铜镜？难道，你如今不是该为族人的安全，还有那些冲破封印出来的邪祟担忧么？”我疑惑道。

“呵，”忽然他轻笑一声，“我担忧有何用，该来的已然到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未免也太看得开了？

“叶姑娘，我欲借你金光铜镜一用，望你能应允。若能助我了却毕生心愿，我定然十分感谢！”他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

“心愿？”

不会又和炽魔一样，是要找什么前世爱人吧？这族长年纪看着够老了，应该不可能吧。

“叶姑娘，可否记得在灵域镜湖中，曾有一位仙子？”他走到石壁前，望着挂架上的一排小木头雕塑，轻轻地问道。

我看着那排雕塑，觉得有些熟悉。有的娴静温柔，有的娇美动人，有的高贵脱俗，还有的清冷孤寂。那神韵，为什么那么像……

“镜湖水仙？”我喃喃自语道。

“呵呵呵……”

他不知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而那笑为什么有点渗人？

“叶红绪，你果真是她！”

此时，他的声音陡然一变，不再是苍老缓慢，而是特别圆润沉稳。再缓缓转身，眼睛也不像刚才那样混浊不清；面容也渐渐发生改变，从满脸皱纹，变成中青年模样；身体也不再是老态孱弱，而是健硕有力。

“红绪，幻容术。”小抚提醒道。

什么？幻容术？是可以改变外表的幻术吗？

“你不是族长？”

我连忙要起身防备，结果却意外地使不上力气了。不会又中了啥迷药吧？

可是，怕啥来啥。很快的，我就开始意识涣散，然后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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