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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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姗被笼罩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她怕黑，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如此怕黑的。她只感觉黑暗之中谁在嚎啕大哭，是她很熟悉的声音。她想起来了，这是她母亲的声音！从小到大她只见过母亲哭过一次，那是在她即将离开南城的时候舍不得自己时在外婆家抱着自己放声大哭。

记得那时母亲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没法好好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声声对不起似针一样一针一针的扎入齐姗的心，而今这声音如同就在耳边般，使得那心中的针开始随着心跳活动了起来。每次呼吸都是那样的疼，疼得她难以忍受的喊叫出声。

齐姗：“够了！别哭了！”

齐姗从床上惊坐起，额头似乎撞到了什么一阵眩晕后又倒在了床上。齐姗有些无力的想要抬起手揉额头，抬到一半才发现手上全是东西。眯起眼睛聚焦了一下后才发现，竟然是输液的管子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齐姗，你大爷，发什么疯呢，唉哟，嘶，我鼻子哦！”秋小武揉着鼻子疼得直抽冷气。

齐姗这才有心打量四周，这好像是在医院？我不是在比赛吗？怎么到这儿了？“比赛怎么样了！”

齐姗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到了，这是她的声音？干哑得如同老叟般。

秋小武这时才反应过来，操着那浓重的鼻音说道：“我靠！大爷，你醒了？奇迹啊！”秋小武干净的按下了齐姗病床头顶上的按钮呼叫医生，之后也没顾上齐姗直径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兴奋的告诉电话那头的人齐姗醒了。

齐姗之后见一乌泱泱的一群人，在被检查后又被问东问西。再之后医生跟蔡颖嘱咐许多注意事项后便离去了，偌大的病房里就剩下齐姗、秋小武、秋景还有刚才还一脸焦急记着医生说的转身就冷若冰霜瞪着秋景和秋小武的蔡颖。

秋景和秋小武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站在齐姗的病床旁，蔡颖也没理他们转而用着棉签蘸着水涂着齐姗的嘴唇：“睡着多好啊，有人伺候，也不用管其他的。醒了好恼火哦，又要在赛场上玩儿命是吧！”

蔡颖是很爱齐姗的，可惜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似乎都不懂得怎么去表达，或者说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很少有谁懂得去尊重孩子的。他们明明很爱自己的孩子，却总要端着，撑着，似乎只有这般模样才能显示出他们作为父母的威严，而那些个恶言相向的话语讽刺的字眼似乎成了他们唯一表达威严与爱意的方式？

齐姗很憧憬蔡颖，她想要活的像蔡颖一般。天塌下来自己撑不住了哭一场后，转过天来便有了无穷的力量将天给撑回去。在齐姗眼里的蔡颖十分潇洒，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洒脱的活着。如果说蔡颖还有什么软肋的话，那似乎只有齐姗自己了。所以齐姗从三年前开始什么都自己抗，她跟着蔡颖脚步，她也想撑住自己这一片天，她不想称为蔡颖的拖累。毕竟蔡颖也不过三十八九，她该有自己的人生。

齐姗的嗓子感觉不那么干后对蔡颖说道：“妈，你怎么来了？萌叔呢？”

蔡颖将手上的东西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说道：“睡了这么久醒了就问叔！你是他亲生的还是我亲生的？”

齐姗无语了，这咋还吃自己老公的醋了？

齐姗：“那什么……呃，妈妈，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蔡颖整理着被子说到：“你睡了半个月我不来照顾你，给你擦洗身子，难道还指望那俩货照顾你吗？比赛就比赛，胜败兵家常事，你说你拼什么命啊？这下好了在医院大稍息，你屁股丫丫都凉快了！”

齐姗虽然是从小被讽刺到大的，再难听的话也听过可架不住这儿还有外人啊！齐姗面子有些挂不住的说道：“妈，你说的什么呀！……等等我睡了半个月？！那比赛呢？！”

蔡颖听到齐姗还只关心比赛这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比赛？！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比赛？！你龟儿子能给我把事情拎清楚点不？吖的，命都快没了你还告诉我你关心的是比赛？！”

一旁的秋小武用胳膊肘捅了捅秋景，秋景回捅了一下秋小武。蔡颖看到了二人小动作骂道：“你俩少在哪里搞小动作，老娘我还没找你俩算账呢！秋景，当年我把姗姗交给你时可说的很清楚，训练时打骂随你，但人要像保护眼珠子一样给我保护好了。怎么滴，这就是你给我拍胸脯说的保护好了？！”

秋景头皮发麻啊，知道蔡颖这段时间照顾齐姗没时间找他算账，但不代表蔡颖不会找他算账。他可是蔡颖一手训练出来的，知道蔡颖的暴脾气。那家伙疯起来可不得了，跪着认错可都没用的。

秋景舔了舔嘴唇说到：“呃……那什么……师父啊……徒弟我可没办法啊，她们俩在比赛那天把我给绑了，我先申明啊！当时我发现情况不对时就打算认输的，可架不住我被绑了啊，不信你可以看当时比赛回放，应该有我被绑着的画面。”

秋景这锅甩得漂亮，秋小武抬眼看向她那在蔡颖面前永远怂得跟什么似的哥哥，嘴巴蠕动着把能骂的话全骂了一遍。

蔡颖：“秋小武你在说什么呢？”

“啊？”被点名的秋小武茫然的应了声，意识到这锅被扔到她这儿了赶紧解释道：“师父，当时我也想按认输的，还没等我按呢姗姗就赢了，是吧姗姗。”

秋小武可怜巴巴的看着齐姗，齐姗点头对蔡颖说：“妈妈，你都不知道克里斯那边做了什么，要我输给他那我情愿死去……”

蔡颖一眯眼吓得齐姗赶紧说道：“他花钱买通了齐家，在赛前给我搞事情，我害得我被齐家赶出来不说还怂恿姓齐的去法院告我不赡养他们。当时我可还没满十八啊，关键那电话还是在和克里斯比赛前打的。妈妈，你说我怎么可能让这种败类踩着我们登上世界巅峰啊？对吧！”

齐姗隐瞒了自己早恋的那段，蔡颖要知道自己早恋根本不会顾及自己刚醒，她能直接当着秋小武和秋景二人的面暴揍她一顿。所以她直接将火力引向齐家，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嘛。

“我怎么听说战女神的男友带着他女友在“神谱”呢？”蔡颖慢条斯理的话中透着些许危险的气息。

齐姗心中警灯大作，她大脑飞速旋转说道：“啥？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妈，我才十八诶，两点一线的生活哪儿有时间交男朋友去？你听谁说的？我找他算账去！”

蔡颖看着齐姗这义愤填膺的样子也没打算追究了，只要她这丫头开开心心活着就好：“机甲头条上写的，估计为博眼球吧。你刚醒好好的休养休养，等体内毒素排空后就跟我回雾都。我给你报个自考，等拿到学历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上班去。”

齐姗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去！”

蔡颖：“你说什么？”

齐姗咬咬牙说到：“我十八了，成人了，我有权决定我自己的人生！我不要去雾都，也不要去自考，更不要去上班！”

蔡颖怒极反笑：“哟，那你还想要做什么？混吃等死？做废人吗？”

齐姗很笃定的说：“我还要比赛！等身体好了，我还要训练然后继续比赛！”

蔡颖：“你还想比赛？你拼命时怎么没想到以后还要比赛？想比赛？好啊！我倒要看看哪家不开眼的队伍还要一废人！”

秋景：“师父！”

秋小武：“师父！”

完了，说漏嘴了！

“妈！你什么意思！”齐姗惊讶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她想要知道是什么能让蔡颖说出这话来。

蔡颖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只见她面沉似水坐在那儿在没有一句多的话语。

齐姗：“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哪家不开眼的队伍会要我这废人？！你说话啊！”

蔡颖头动了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别多想，妈就是顺嘴这么一说。你们聊吧，我去问问医生看看你能不能吃东西。”

说完蔡颖低着头走出了齐姗的病房，丝毫不管齐姗在身后的喊叫声：“妈，你别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妈！你别走！妈！”

蔡颖走出齐姗病房后齐姗有些慌乱的问着秋小武和秋景二人，以至于她的声线都在颤抖：“她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废人？啊？说话！问你俩话呢！什么叫我是废人！”

秋景上前按住激动的齐姗，他第一次脸离齐姗那么近。他感受到齐姗极度的害怕，他第一次发现齐姗与其他小姑娘一样脆弱，甚至于更加敏感脆弱。

秋景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齐姗，齐姗冷静点，师父说的是气话，没有那么严重的。放心哈，没有那么严重的。”

齐姗看着秋景声线极度不稳定的问道：“那为什么说我是废人？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句话的！她在机甲行业呆了十几年了，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这么说的！”

“齐姗，齐姗你相信我吗？”秋景笃定的说道：“你现在只是因机甲芯片释放的毒素堆积在了体内，想要继续比赛的话需要将体内毒素完全排出。等毒素完全排出后再植入新的机甲芯片就可以了，放心，没师父说的那么严重的。”

齐姗听了秋景的话心中稍稍平静下来，她问到：“大约需要多久？”

秋小武见齐姗平静下来大大咧咧的将自家哥哥拉开坐到齐姗身旁说道：“用不了多少时间，主要是靠养。其实师父的建议也不错，在养的期间自考个学历上上班什么得多增加点人生阅历也是不错的嘛，总比以后天天关在家里玩儿废了强是吧！”

齐姗看着一脸真诚的秋小武点了点头，这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突然齐姗想起了什么开口问秋小武和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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