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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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

全场在齐姗飞离比武台时瞬间安静了下来，正当齐姗闭眼微笑时一个响亮而又急切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你怎么流这么多鼻血啊？！……”

“……只有尝过了酸苦涩后就算没有糖也会甘甜不已，而这像极了世事无常荒唐不堪的人生……”

“……乖乖，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

“……小馋猫这是饿着急了吗？都守着厨房一动不动的。……”

“……乖乖，我不是不想答应你，我怕你以后会后悔，会怪我没有拒绝你。可如今我想清楚了，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哪怕你怪我、怨我、恨我我都不会放手。请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一生来肆无忌惮的疼你、宠你、爱你好吗乖乖？……”

“……你还有你的人生，你的家人，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

“……即使全世界都不要你，你记住妈妈永远不会放弃你。妈妈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只要你想随时都有家可以回。听清楚了吗？……”

“……傻孩子，我们有你就够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好好的哭一场，调整好自己，等回过神来再把塌下来的天给它撑回去。你一个人撑不动，还有我们呢！……”

“……人只有在绝境中不服输才能焕发出新的生机，走向新的高地。……”

齐姗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睁开双眼，此刻她眼中多了几许坚定。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因为她并不是独身一人走在这荒凉的人间！她齐姗还有石柯、还有朋友以及自小就为她操碎了心的母亲！这场比赛她必须赢，她必须活着走下比武台！齐姗握紧了武器反手将武器插入了比武台侧方缝隙之内，只见她右臂用尽全力身力气，强大的精神力突破了干扰限制器的限制，在一声发自内心肺腑的吼叫声后，齐姗带着武器重新跃回了比武台上！

在观众排山倒海的掌声中，齐姗左手拄着盾右手枪尖点地，她单膝跪在比武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克里斯惊讶于齐姗还有能力返回比武台，但见齐姗现在的状态克里斯觉得完全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你连站都站不起来，难道还想和我比？”

“人只有在绝境中不服输才能焕发出新的生机，走向新的高地。”齐姗喘着气，听到了克里斯的话咽了口唾沫缓缓起身将枪尖指向了克里斯说道：“不死不休！生死赛！我赢定了！”

克里斯眉头轻动，眼中有着不明意味的情绪。他冷哼一声对齐姗说道：“那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克里斯说罢便向齐姗袭击而来，齐姗用盾一挡，随后枪出如龙。克里斯侧身躲过齐姗的枪，却见齐姗盾一扬挡开克里斯架在盾上的武器，随后枪尾一点地撑住机甲照着克里斯就是三连踢。

克里斯被踹飞在地，他发现齐姗的灵活度明显上升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看样子齐姗也动真格的了。

齐姗将克里斯踹倒后，脚刚落地便向克里斯举枪袭来。克里斯慌忙一滚齐姗的枪戳空，齐姗也不气馁直接来了几次连环枪，逼的克里斯是满场打滚。在一次出枪后克里斯压住齐姗的枪，往齐姗面前一滚武器顺势这么一挥，齐姗的枪就脱了手，紧接着克里斯双手一用力撑起了身子直接就给了齐姗头和心口一脚。

齐姗紧退几步稳住身型，她只觉得身体发抖心口发热嗓子眼发紧，噗的一声就血可就喷了出来。她毫不在意的用机甲服擦了下嘴角的残血，所有人都不知道齐姗吐了血还以为是对克里斯做了个抹脖子的挑衅动作呢！霎时间这会场可就沸腾了，喊什么的都有：

“欸死磕了嘿！”

“战女神好帅！”

“战女神加油！”

“‘机甲噩梦’你行不行啊！”

“‘机甲噩梦’上啊！别让女人小瞧了！”

……

台下沸腾，台上也是好不热闹。齐姗知道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手里加紧了对克里斯的进攻，手法也是越发的狠辣。

在与克里斯打了几次照面后，齐姗将手中的盾向克里斯一扔，在克里斯躲避的空档一个滚身来到了自己武器旁，抄起自己的武器可就向克里斯机甲仓刺了去。

克里斯躲避开齐姗扔来的盾后身型还没站稳，就见齐姗右臂拿枪向自己的机甲仓刺来哪儿还来得及躲啊！

一个晃神间克里斯似乎回到了十五年前的世界排名赛现场，雅典娜的第一代驾驶者是洛瑞妮，克里斯与她初次在赛场相遇时，她也是这般拼命。那时的克里斯还是个21岁没参加过几次世界排名赛的大小伙子，洛瑞妮也不过是第一次参加世界级排名赛的18岁小将罢了。

他们在当时算是为数不多不使用机甲干扰器靠自己真本领比赛的选手，那一场克里斯不仅仅是比赛输给了洛瑞妮，就连他那颗青春懵懂的少男心也被洛瑞妮这一股子不服输的干劲所折服。

他为追求洛瑞妮跳槽到了“神谱”，他整整追了洛瑞妮三年才追到了洛瑞妮。原本打算在机甲格斗世锦赛获得预期成绩后向洛瑞妮求婚的，可惜世事无常。在那一年的世锦赛上洛瑞妮却因赛事规则中没有明确不能使用机甲干扰器而惨败，也是因此洛瑞妮失去了再次驾驶机甲的能力。

洛瑞妮自那之后消沉不已，经检查洛瑞妮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洛瑞妮曾自杀过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若非克里斯看的紧洛瑞妮估计早没了。

一次意外的机会让洛瑞妮得知有办法重回赛场，她不顾克里斯的阻拦执意要做不知安全与否的类芯片实验体。起初看上去实验很成功，洛瑞妮也重返了赛场。克里斯也和洛瑞妮求了婚，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也就在十年前世锦赛开赛前几个月，洛瑞妮突然失控，她受不了幻觉发疯似的拿着刀挥舞着。

克里斯怕她伤了自己于是上前抢夺洛瑞妮手里的刀，洛瑞妮见克里斯抢夺刀一边哭泣着叫喊克里斯的名字让他快走，一边却想要用刀杀了克里斯。在几翻争夺当中洛瑞妮用最后的清醒将刀尖对准了自己，霎时间血液染红了克里斯的世界。

克里斯还记得洛瑞妮在弥留之际对他说着对不起，对他说着我爱你。那时的克里斯握着洛瑞妮的手竟然哭不出来，他全身发抖抱着洛瑞妮的尸身像哄孩子睡觉一般摇晃着。直到警察到来要将洛瑞妮带走时，他才发了狂要抢夺洛瑞妮的尸体。

在机甲世锦赛开赛前克里斯被判无罪释放，他终日恍恍惚惚的守在洛瑞妮的墓前唱着洛瑞妮生前最爱的那首歌曲，直到赛义德找到了他。

赛义德皱眉打量着无视他的克里斯，忽然他嗤笑一声说道：“洛瑞妮，多么美丽勇敢刚毅的女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克里斯吧，在你死后他除了会唱唱歌曲便什么都不会为你做了。”

克里斯唱着歌曲抬眼撇了一眼赛义德，随后又看向洛瑞妮的墓碑继续无视着赛义德。

赛义德一撇嘴蹲下身子看着克里斯说道：“洛瑞妮死得这么惨你就不想为她复仇吗？”

复仇？自杀便可以复仇，可洛瑞妮在弥留之际嘱咐过他，要他好好的活着，她会在天堂守护着他、等待他的到来。若自杀的话他将下地狱，这样便无法与洛瑞妮重逢了。

赛义德见克里斯依旧没反应便对洛瑞妮的墓碑说道：“噢，可怜的洛瑞妮啊，你死得这么悲惨你的克里斯竟然放任那些使你无法驾驶机甲最终导致你自杀的人继续在机甲行业里风光无限，而你却要在这冰冷的地下忍受着这废物的噪音骚扰。真是可怜啊！”

克里斯终于有了反应般的停下了歌唱，他看着洛瑞妮静静地想着赛义德所说的话。是啊，洛瑞妮是因为机甲比赛没有明文规定禁止使用机甲干扰器才导致了洛瑞妮丧失比赛资格而自杀的，那些些人却依旧在赛场上活跃着，享受着世人的追捧、鲜花和掌声，而洛瑞妮却只能在这冰冷的地下长眠……

“你是想我帮你制造更多无法参加比赛的人？”克里斯现在虽然狼狈不堪却还没傻，他定定的看着赛义德说道：“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赛义德没有否认克里斯的猜想，他用手搭在克里斯肩上说道：“帮洛瑞妮报仇还不够吗？”

克里斯一笑将赛义德的手从肩头抹开重新看着洛瑞妮的墓碑，又开始唱起了洛瑞妮最爱的歌曲来。

赛义德看了眼被推开的手撇了撇嘴后站起身来说道：“我知道你的目标不只是他们，恰好我们的目标一致。不过你的能力只能对付些小喽啰，若不愿意去吸引火力，那你便继续在这里唱歌吧。克里斯。”

赛义德直接转身准备离开，克里斯却叫住了赛义德：“你要毁了它？”

赛义德没有转身只是侧过头仰着脸斜着眼看着克里斯，等待着克里斯的下文。

克里斯：“我答应你！”

自此后克里斯如赛义德预计的那般，他在各种比赛中毁掉了无数有前途的机甲格斗选手。机甲格斗圈子的规则也因克里斯一改再改，却依旧无法阻挡克里斯毁掉机甲选手的步伐。

在这样的步伐下克里斯从起初的负罪感十足渐渐变得麻木，直到五年前遇见和洛瑞妮十分相似的一个小将，她不屈不挠死不服输的精神像极了洛瑞妮。在她赛后得知她依旧能比赛时别提心中多轻松了，可后来从赛义德那里得到消息，这名小将无法继续比赛已经退居二线后，他最终忍不住去偷偷看望了她。

所幸的是她不似洛瑞妮那般消极，她依旧在和她朋友一起逛街玩闹，她笑得那样纯真那样美好。为补偿她克里斯悄悄付下了她所试穿的每一套服装，并匿名送了她一朵洛瑞妮生前最爱的粉色玫瑰。

只是克里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天真快乐的女孩最终走上了洛瑞妮一样的道路，而今在这赛场上她高举着的枪即将落下贯穿他的机甲仓。他的使命没有完成，但他会去往天堂见洛瑞妮，只是那时洛瑞妮是否会责怪他没有为她完成复仇？克里斯不得而知，但此刻他是轻松的，他像接受宿命般闭上了眼睛等待那枪贯穿机甲仓，结束他痛苦不堪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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