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南篇 第十八章 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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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为何要救他？”尽管按照织云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放任不管。但，她还是想问她。

“他一个孩子，我难道能见死不救吗？”

“他三百岁。”白晔明显不服，在她眼里，不论大小，只要有错就应该受罚。

“你看你，你都两千岁了哎，跟你比起来，他不是孩子什么。”

“他错了。”她还是想争辩一下。

“又不是什么大事，伏神都原谅他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一次好吗。”

“......”白晔不再说话，步子又突然迈大，织云需要小跑才能追上她。

白晔短暂的停下，等待后面被拉开距离的织云，织云气喘吁吁的追上她，没好气的说“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

“嗯。”她说出这句话时，眼神照样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印城毫不意外的惊醒，这些梦像是内心深处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可是她始终不知道白晔是谁，织云又是谁。自己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与山野精灵为伴，所以绝不可能是自己的记忆。

印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要不出去逛逛？

印城照例翻窗而出。

已近子时，村庄内出现死一般的寂静，一盏如豆的星光也没有。印城只能借助熹微的月光勉强看清路面。

不过很快，她便适应了。借着微光，她打算四处走走透气。

夜色下的镜南也是好看的，只是多了些孤独，要是有人陪着就好了。

印城无聊的数着一户村户的田地种了几株水稻。

远处阴影下一个黑色的迅速串过。

“谁？”她一瞬间警惕起来，小心的观察周围，除了她以外再无其他人。

一个晃神印城似乎感觉一堆黑影压来，她小心的隐匿起来，观察着四周。

一群双眼无神，身着黑衣的人乌泱泱一片，整齐的缓慢走着。

这不是白日里的村民吗？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些村民像是有目的统一前进，周身散发着令印城不喜的死亡的气息。

印城悄声跟了上去，远远的看见村民朝着深山走去，逐渐消失不见。

在她准备跟上那些村民时，身后出现了一双拦住的她的手。

她警惕的往后瞧，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烟罗？！”看向来人，她有些欣喜。

释烟罗比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她小声说话。

印城点点头，压低声音“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吗？”

“我不需要睡觉的。”

难怪在衍州能抓住小贼。

烟罗好听的嗓音继续响起，“别去追，这些村民已经被魔气浸染。”她停顿了一下，“已是将死之人。”

印城看到这些村民，有些怅然“他们要去哪？”

释烟罗皱眉，神情严肃“不知道......有人操控着他们。”

“如果，我们被他们发现，会怎样？”印城压低声音问她，尽管知道此时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我们会丢掉操控他们的人的线索。”释烟罗看着他们远去，才告诉印城“回去吧，与你师伯商量以后再做决定。”

“可是......”印城还是有些不甘。难道这样的机会，真的很心痒难耐。

“你也不想让你师伯担心吧。”

印城只能望着那群人越走越远，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她最后还是选择老老实实跟着释烟罗一起回客栈，心中想着事情，想着明天一早就要去告诉林寄朝和白苏。

可是，距离第二天还有好长时间啊，印城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件事告诉林寄朝和白苏。

印城一晚上都浑浑噩噩的，整晚都睡得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印城便挨着敲他们的房门。

“白苏！白苏！”她淡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白苏推开房门，睡眼惺忪的问印城怎么了。印城附身在白苏耳边说着悄悄话。

白苏收起迷离恍惚的眼神，微蹙眉头，满眼凝重。

林寄朝做完早课回来便看到这样的光景，能让那九尾狐露出那样的神色绝不可能是小事。

“何事？”

“师伯你回来了！”印城招呼着林寄朝。她将昨晚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他们退回房间内，小心的讨论着，唯恐旁人听见。

“大概多少村民。”

“一大半。”昨晚上黑压压一片，确实令人震惊。

“朝着哪个方向？”

“山林里。”

白苏沉思，又看向释烟罗“烟罗，你怎么看？”

释烟罗回忆起昨夜的景象，只是说“有人在操控他们，操控他们的应该不是魔。”

印城看着林寄朝一直未曾说话。

“师伯，我们今夜一起去看一看吧，也好保护村民们。”

身为浮山派弟子，确实以拯救苍生为己任。

林寄朝点头。

楼下一阵吵闹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只听见跑堂的驱赶声，还有一位瘸腿的面相丑陋的乞丐，正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拐杖被踢在老远的地方。

大堂里只有寥寥几人。

印城他们出来查看。

“快走快走！今日客栈里来了几位贵客，没有地方招呼你。”跑堂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贵人，我就讨个馒头，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跑堂拿起扫帚作势要打。

“掌柜的。”白苏一声掌柜的，跑堂也停下了动作转头看他们。

“给他几个馒头吧，饭钱从我们那里扣。”

掌柜对着白苏一脸谄媚，转向乞丐时又立马变脸。

“还不谢谢贵人。”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乞丐不住的磕头。

跑堂得到指示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转而扔在门外，离乞丐老远的地方。

“拿去！”

印城他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乞丐依然不停地在感谢他们，一步一步爬向两个馒头的地方，或许有一口吃的他就满足了。

印城跑向门外，捡起那两个馒头，又走向乞丐面前，蹲下来看他。

轻声说“这馒头脏了，我让他们换两个给你。”

乞丐连忙摆手“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呐。”印城没法，只有将这两块脏馒头仔细的擦了一遍。

他从印城手中接过那两块脏馒头就往嘴里塞。

印城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拐杖，等乞丐吃完准备扶起他。

乞丐明显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使不得。

“要脏衣服的。”

“不脏。”

印城小心的将他扶起。

“老伯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我在村南河边，姑娘你不必送我，我自己可以。”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印城执意要送，乞丐也不再坚持。

“师伯我去去就回！”

目送印城离开，白苏转而问林寄朝。

“不跟过去？”

他们心中都明白，掌柜和乞丐都在故意演戏呢，哪里的乞丐拐杖会那么新。跑堂故意放慢动作，不就是等着自己喊停吗？

“待会，她自己会发现的。”

如果不是真正的让她吃些苦头，她永远不会成长。

这是师弟在他临行前的特意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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