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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抽搐了最后几下,蘸火静下来,另一条黑狗和几个孩子不知去向,艾瑞克呆呆地站在场地边缘,艾玛双手抱头抵着一根倾斜的柱子啜泣,几块木板在她头顶摇摇欲坠。
瑟尔步履蹒跚地从酒肆侧门的台阶上下来,胖手挥舞着,嘴里大叫:“还不快滚!要等镇卫和你的父亲?”
艾瑞克扔下扫帚撒腿就跑。艾玛大哭出声。
“快离开那儿,艾玛!怎么样?小子,没伤着吧?”
骊珠站起来,铜片在眼前摇晃,青铜上沾着黑色的血和黑色的毛。
“男孩的勇气应该用在恰当的时候,傻瓜!”他从这句话找回自己清醒的知觉,瑟尔的话音和纷至沓来的脚步声飘忽围绕着那个知觉。
他的腿和腰松了下来,胳膊垂下去,松开右拳,从掌心取出扳指放进口袋。
他挪动脚步,走过去向委顿在栏杆下的艾玛伸出左手,右拳护在她的头顶,黑血顺着指缝流进掌心。
艾玛惊恐地看着他。惊恐是真实的。她缩了缩,把哭声咽了下去,涕泪和灰尘弄花了女孩儿的脸。
有人把他推开,是根特,他扶起了自己的女儿,女孩儿扑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有人在扶正柱子,招呼着。
有人捡起木板,有人把蘸火拉往场地一端的栏杆。蘸火经过他,鼻子在他肩上蹭了蹭。他碰碰它的脖子,那里和他的手心一起砰砰狂跳。
有人把他拉进房间。他的面前有一盆水。
他把铜片丢进去,手指哆嗦着浸在里面,清凉干净的水下,血从手指上弥散,指节慢慢地伸展。
“你干了件蠢事,小子。”瑟尔在身后说,“男孩的勇气应该留给战场,用在生死之间,而不是浪费在一条狗的身上,尤其是那种狗,没被它弄破皮算你幸运,要不麻烦就大了!雪峰下没人能治疗夜霊创伤,你可能会因为鲁莽而丢掉性命!”
瑟尔并非责备,他在陈述一个事实。骊珠没想过自己能否对付得了,大狗人立起来和他一样高。
他的额头和脖颈全是冰凉的汗水。
他从水盆里捞出那个铜片。
“让我看看那东西。”
“该称呼它小孩的玩具、自卫的武器,还是要命的凶器?你就用它要了一条哈迪犬的命?”
他知道这两个声音。
是格雷.霍布斯,身旁是他的搭档,一脸怪笑的施密特。
***
施密特说:“根特要去伐木场,修士也要跟过去,他们需要最好的马,我想那匹黑马无疑是个选项。艾玛抢着要来干这借马的差事,至于男孩儿怎么会带两条大狗过来,遛着玩儿?艾瑞克跑哪儿去了?要找到那只皮猴儿可得费点儿工夫。”
格雷.霍布斯掂量那片青铜,神色阴沉。
瑟尔说:“这小子被吓坏了!他算万幸,瞧他的衣服——他有双好靴子!”
木匠们纷纷点头,没有谁想独自面对那两条狗。
“我当时就在旁边,我的眼睛就是您的眼睛。”瑟尔讲述了艾瑞克和几个小子怎么欺负那匹可怜的马、怎么不听劝阻撩拨那两条黑狗发起了攻击,“至于这小子,他在保护那匹马而已,那是逝者留给他的唯一活着的纪念。”
霍布斯问:“你怎么说?”
骊珠轻声回答:“……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你有自卫的权力,是那条狗该死。”霍布斯冷冷地说,“我只对你的力气感兴趣,你用一根金属片杀了一条和自己体重相当的巨犬,没有第二处伤痕,一击致命。”
骊珠无法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瑟尔说:“不奇怪,那条狗扑到他怀里,他把全身重量都压到那个铜片上了,而它恰巧对着一个好位置。我被吓呆了,我该站在这小子的身前,那样的话那条狗就有个肥得流油的目标,而不是一根细脖子了。我只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可是警铃也没能阻止那些傻瓜,更阻止不了两条疯狗,冲出来保护这个小子的只有那匹马。我才应该说:我很抱歉!”
霍布斯哼了一声,“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瑟尔抢着回答:“花色米糕,那个铜片是面点师傅的匠具,如果面点师也算工匠的话。”
施密特笑嘻嘻地说:“确实像是给面点轧花的木片。好吧,你的眼睛就是我们的眼睛,胖子,不过你的舌头要灵巧得多。我得提醒一句,下次别为了一条狗拉响警铃,两条也不行。镇卫应该对付来犯之敌,而不是自家的狗。”
他提高了音量,环顾四周,“最近镇子里有不少陌生人来去,我们正疲于应付。大家都要小心,别透支戍卫的力量。”
然后转向霍布斯,“我相信胖子的话。这小子有两把剑,如果来得及,他能把那两条狗全都杀掉。他不必道歉,却应该庆幸,他居然没被伤着。应该感到幸运的还有那几个顽皮小子,那匹马已经发了疯,能踢倒一根柱子,也能踢死人,何况这小子还有几把真家伙。”
瑟尔立即接上话头,“尊敬的施密特阁下,您在说如果手持武器,这小子会攻击别人?不,你们都认识他,他安静得像根木头,而且他还没从疲惫当中恢复过来。工会的人可以作证,这几天、这半年,这孩子就没怎么休息过。逝者安顺,他做到了一个亲儿子、亲孙子都无法做到的。您说呢,博士?”
罗霍博士走过来扳了扳骊珠的肩膀,“我替艾瑞克向你道歉,孩子。”
“好啊博士,所以您值得尊敬!”瑟尔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不必追究事故的起因了,小子们和艾玛,嗨,谁年轻的时候没为漂亮姑娘做过傻事?我们接下去最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肚皮和明天的聚会。”
木匠纷纷轻笑着说是啊是啊,霍布斯瞟了一眼就止住了他们。
表情阴郁的镇卫统领把铜片摆在了桌角边上,缓缓抽出了长剑,在所有人的惊讶目光里,挥剑斩落。
铜片崩裂,桌角和两片大一点儿的碎片应声落地。
叮当的尾音敲打着木匠们的沉默,刺痛着骊珠的心。
“瞧,还真没什么特别。”施密特耸耸肩说:“就这样吧,只死了一条狗,埋了它,多用点儿石灰,那双肥得流油的手可别碰到它的牙。”
离开的时候,他还没忘回头喊一句,“你的手也得洗干净,小子。”
木匠们跟着他们匆匆离开。
瑟尔摇他的肩,低声说:“到楼上找张床歇歇,过会儿还得为晚上做准备,你累不累?今天可不算轻松。”
骊珠捡起几个碎片,拖着身躯上了楼梯,在二层的拐角坐了下来。
他不想睡,也不会睡着。
他的双腿开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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