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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床穿过稀疏的树林,带着尖棱的碎石藏在草丛里,硌得脚底板火辣辣的疼。
旅游鞋已经面目全非。
行者应该配备交通工具,比如一把扫帚,成本不高,起降方便。
前面一面陡坡,目测到坡顶就剩下一片灌木丛了。
雨丝开始飘落。
三人行小心翼翼地跳跃着寻找合适的落脚点,距离逐渐拉大。
“被几只黄蜂吓到慌不择路,联盟是不是选错了人?”
一个苍老却清亮的声音在耳边说话。
左右无人,前面占堆站在石头上向前眺望,后面石榴正在研究到底是该跃过那根枯树干,还是老老实实地绕过去。
狄小七悄悄问:“谁?”
过了一会儿,老者淡淡地说:“是那个小方块儿带你来的吧。”
她点点头,正跃过一蓬荆棘,没注意,一脚踩进粘腻的腐泥坑。
“注意……脚下!”颇有后见之明。
“唉!”老者接着说:“我听到了。别理会什么圣城,可以把它当作是本地人对晶霖塔的憧憬。朝圣者都想找到一条到达圣城的路,可他们并没有到那儿去的确切理由。总有这样令人憧憬的地方,它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和时间同行的方向。”
狄小七拔出脚来,旅游鞋像腐烂的瓜皮。
老者说,“你们得快点儿,脱离开围堵才是正事儿。”
“他们来了?”
“按你们的速度,到了瀑布就能见到新朋友了。”
“燎人?是什么人?”
“边缘瘴湿之地的丛林部落,溪洞大鬼主算是半个行者。他们竟敢带着虫子进入无人区!唉,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人撑腰,胆子自然就大起来。”
他停了一下,一定在摇头,接着说:“你看这片悬球状的积雨云,会有场大雨。注意……”
狄小七正看云呢,机警地一个大跨步,恰恰躲开一个泥坑。
“……脚下,”那声音松了口气,“还是好好看路吧。别告诉他们老人家在这儿,我得下去看看,这胡闹的河水别给谷地人造什么孽。”
老者口气轻松,说完这句就没动静了。
狄小七快走几步,占堆正站在坡顶目瞪口呆。
眼前的陡坡之下是一条河,行进方向被拦腰截断。
石榴赶上来,呀了一声,“我说呢,怎么水声这么近。”
左边陡坡上蓬蓬的红白两色的亮叶杜鹃,杜鹃丛里荆棘藤蔓,花叶之下密不透风,右边一株一株的紫色丁香,树丛里老干新枝,也是盘根错节。
右前方升腾起蓬勃的水雾,高崖垂下一面瀑布,有几十米的落差,水流在峭壁的石棱上激荡。
不告诉他们了,那个老者没有恶意,没准是个“羽士”,一只会说话的老年猫头鹰。何况,他俩正头大如斗——怎么选择接下来的路?
“只能向上!”占堆跺脚。
向上就是沿着坡顶越过那片丁香走上崖顶。湍急的水声显示,崖顶仍然要面对河流,除非那上面有座桥。
石榴挠头,“河水怎么改道了?”
“不知道。白浪没改过道,等高线地图没更新过。”
狄小七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石榴回答:“路被挡住了。白浪是悬河在谷地的支流,我们本来不用过河,旧河床比它高出几尺,顺着河床一直走到渡口,搭上一条河工的船逆流而上就能直达五月堡。现在一条支流挡住了去路,只能往上走了,还是要穿过绿屏。哈,虫子们非常热情,想更加热烈地欢迎你。”
占堆没心情,“走吧,距离不要拉开太远。”
三个人沿着坡顶继续前行,石榴打了头阵。
狄小七的假小子劲头儿上来了:不就一座山,我爬过的山比全班同学加起来都多!而且这和被石榴架着飘是两种感觉,她更喜欢这一种。
好不容来到上面,河流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平直延伸,而是从左面流过来,在山崖顶端的自然凹陷处形成了一个直角转弯,在峭壁宣泄而下,还在这片乱石和灌木的坪地上形成几条蜿蜒的浅流,顺坡流下。
她不确定伙伴是否也看清了,在河水拐弯的地方,整齐的长堤并不是河岸,是几面一人多高的盾牌。盾牌花纹狰狞,边缘咬合,紧密地联接成一小截堤坝,将河水堵往这个方向。
人造瀑布!
不过,河水要堵截的好像不是我们,是为了拦住对面的人。
她想起方亭说过的“大家伙”,随即吃惊地想:如果盾牌解体,他们会立即被河水冲走。
她爬上一块大石。远处云层稀薄,树林和山梁上光线明亮,上空除了云朵空无一物,近处的灌木丛影影绰绰,丁香、杜鹃、栀子、蔷薇,五彩的颜色受到了旁边绿屏的压制,在阴影里毫无光鲜。
嗡嗡的声音重现,来得很快,而且更响。
“石榴,这是个圈套!”
她从大石上跃下来,砰地溅出一片水花。还没来及解释,盾牌后面就传来密集的弦声。
占堆一声吼,抢在面前,黑刀急舞,空中嗖嗖的竹箭连排向他们俯冲下来,被刀幕荡开。
石榴把笛子横到唇边,清冽的笛声响遏行云。
狄小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切启动得太快,她应该做点儿什么,可她什么也不会!
灌木从中露出一张布满蓝色斑点的女人脸,带着耳环,残缺的门牙在嘴里形成一个黑洞,手里端着一把套臂弩。
盾牌后面窜出一个汉子,齐耳短发披散着,黝黑的脸和半边胸膛上都是刺青,手里拿着木杵,腰间悬着小鼓。
石榴喊:“小七你蹲下!”
她俯下身子,猫在占堆的身后。占堆和石榴呼喝连连,他们能挡住弩箭,却无法分身攻敌。
咚地一声鼓响,盾牌墙壁后面的弩机声停下来。
汉子闷声说:“夔山竹岭,溪洞莫魁。”
女弓弩手呲呲牙,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占堆不答话,翻开手掌,左右观察,和石榴把狄小七护在中间,一步一步向右侧移动。
女人哑声问:“金刚多吉呢?”
石榴说:“他要是在这儿,你们还能站着说话!”
女弓弩手一歪肩膀,被莫魁一把按住。女子咬牙切齿地看着这边。
莫魁在她耳边低语,狄小七凝神听,他们的声音穿透了虫鸣河唱。
莫魁说:“别冲动,是谷地守望者。”
女子恨恨地说:“我们上当了。”
“不会,这里是唯一的通道。”
“如果是,那个失心疯的早就该到了!”
莫魁哼了一声,冲占堆说:“女孩儿是谁?”
“女孩儿?”石榴吃惊地回头。
狄小七冲他咧咧嘴。
绿屏上空一片阴影迅速向这个方向移动,莫魁警觉。
是行者的朋友,十几只猫头鹰在大白天呼啸而至。
嗡嗡的赤甲蜂群从盾牌后面涌出。
占堆一言不发地冲了上去,黑刀和木杵对斫,发出咄咄的怪声。
可怜的石榴顾不得为了女孩儿而惊诧了,他挥舞短笛,建立起光彩屏障。
枭鸣弩响,刀光杵影,在瀑布的水声中交织出一场声光影的激战。
狄小七在在这个场景中孑然独立,和灌木一样无所作为。
脚下的水流湍急起来,猫头鹰们在对付蜂群和盾牌后面的敌人,那里已经没有弩箭射出。
石榴退步横笛看着燎女,后者在一只猫头鹰攻击之下手足无措,怪叫连连。
狄小七的视线聚焦在石榴身后几米远的水面,那里伸出一根细竹管,斜指向他的背后。
不好!
想也没想,她扑倒了他。
……
湿淋淋的视野当中,雪鸮扑闪,蜂聚蜂散,刀砍杵砸,石榴的手伸过来却够不着,她被一个白色的浪头举了起来,她暼见盾牌已经解体,持盾的藤甲兵顶着牛角头盔,被水流冲得七倒八歪。
浪头把她摔落在一个漩涡的边缘,那根竹管衔在一只巴掌大小的圆壳甲虫的嘴里,和她一起旋转。
她张口大呼,呼声和她一起被水流旋转淹没,朝着坡下的深涧翻滚下去。
除了白色的水花、晶莹的气泡,交战双方都已不见,耳朵里只剩下水流的汩汩声,衣服被水底的树枝和石块拉扯着,四肢随水流和各种硬物磕磕碰碰,口鼻呛水,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双眼发酸,看见自己的四肢舞动得慢了下来,周围变成青蒙蒙的水,只那顷刻宁静之后她又被托向水面,被卷着向下游冲去。
那一刻,她的脑子飞速运转,乱糟糟的各种语言蹿高伏低。
石榴呢?
Boats sail on the rivers,这是带我去哪儿?
Flow gently,sweet river, the theme of my lays……
接着,她的脑袋被什么东西连续撞了两下,就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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