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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你貌似和先前不大一样啊?”阿执背手立在一边细细观察。
“哈哈哈,好眼力,那人生性狡诈,手上不知多少人命,你下次若是见到他,就应该一剑捅死他,哈哈哈哈,这样我才能好好存在这世间,哈哈哈哈”药不治对着阿执似是发狂般阴笑,听得阿执全身发毛。
阿执猜到药不治有疯病,看着眼前这疯癫模样想必问也问不出什么,但也不能每次来都这样吧,那她得等到何时才能问出个名堂。
阿执摸了摸下巴,大眼一转,坏笑着问道,“那......你说的那个人何时才能出现啊?”
药不治一怔,缓了缓语气,轻声问道:“臭小子,你可是要帮我出掉那恶人?”
阿执犹豫片刻,背手说道:“对啊,是恶人自然要除。”
说着朝药不治投去故作真诚的目光。
“哈哈哈哈,好啊,不愧是白子清的侄儿,心毒手辣,哈哈哈哈”这个药不治抖擞着肩膀又发疯笑着。
阿执满脸无奈,心道难道疯了的人都爱对天长笑?
“臭小子,今晚你就在这里等着,明日太阳一升那人必出现,到时候你可别出了差错,这件事你若做成了,我药不治这满身医术便是你的了,哈哈哈哈”药不治一边说着一边拍着阿执的肩头。
阿执低头扯了扯嘴角,心下突然意会,心叹道竟然是两个人!?
被拍了几下,阿执不自在地正了正身子,满心顾虑地盯着眼前这人,生怕他又洒出什么东西对自己不利。
一夜很快,药不治不停重复着要杀死“恶人”的这些话,阿执坐在门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
此夜漫长,药不治貌似也笑累了趴在屋内的矮桌上慢慢合上了双眼,阿执亦坐在门外倚着一个竹矮凳闭上了眼睛。
……
“阿执?阿执?”
药不治睁开眼后,回想到阿执昨夜答应愿意袭承自己的医术,难掩苦涩笑容。
起床气最大的阿执被药不治晃得甚烦,一睁眼,又再一次被那张黑脸吓到,可毕竟昨夜已经将这张脸看了几个时辰,虽然还是一惊但却很快平复。
阿执扎巴扎巴大眼疑声问道:“你谁?”
药不治未免有些尴尬,道:“药不治。”
轻轻地三个字让阿执逐渐安心。
两人坐在茅草屋檐下,阿执思虑着松翠所嘱咐的,可是如今她见过了两个药不治,这该如何是好。
“昨夜,谢谢你能来。”药不治柔眸看着阿执,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长辈看着自己的孩子。
“哦,其实我是有事问你。”阿执很难接受药不治这般深情,硬撑着满身不自在说道。
药不治亲切颔首,他早已想到阿执会回来问他,这也正是他此次来的目的之一,他坦然道:“我也有事要讲与你听。”
阿执神色一转,难道松翠所言之人是眼前人?
药不治先声开口。
“你的姑姑白子清是我此生此世最爱的女人,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药不治淡淡说道,心底的思绪如云海翻涌。
阿执顿时瞪大着眼睛,白子清竟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姑父”,还是个疯子......
“那......你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如此这般?”阿执问道,却不好意思说出“疯癫”二字,生怕触伤到药不治。
“我背弃了自己的家族,孤身徒步走到这里,不求你姑姑能原谅我当年的......所作所为,只是想再看她一眼,毕竟我已是......将死之人。”药不治在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每每想起曾经与白子清的过往,不自觉得牵起一丝苦笑。
“这病没得治?”阿执的心突然提起,反问道。
“不是病,是毒。此毒名曰阴阳,但凡阴雨天或者夜晚,中毒者就会变成埋藏在自己心底最丑恶的模样,不休不眠,日复一日,直到阳尽。”药不治神色专注,眼含柔情,他并不是不怕死,而是在知道此毒无解时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有解药吗?你还有多久才会阳尽?”阿执转身蹲到到药不治眼前,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
“即便有解药也来不及了,我研制出阴阳时,哼,就未曾想过这毒竟是我给自己下的。”药不治轻叹,好像这是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寥寥一笑。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阿执嘟囔道。
药不治抬头看了看日头,微微正色,沉声问道“你可愿拜我为师?我这满身医术只传授于你一人。”
阿执猛然抬起头,心头激起千帆浪涌,心道:这老鬼的脸色可不是一般的难看,想必中毒已久,若我应了他,我袭承了他的医术说不定我会研制出解药救他一命,可是......他伤害过姑姑啊......不对,他不会武功,我若习得了他的医术,岂不是把他死死地握在手心了,他一个病秧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考虑良久,阿执终究点头。
药不治轻声一笑,他终于可以离她再近一步了......
不愿凉生悲寂寥,只求一人藏心间,这或是药不治最后的心愿了。
道观内,玉兰初绽,阵阵微风吹得人身上甚是舒坦,白子清刚刚晨起正坐在玉兰树下饮茶。
“哒哒......”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白子清轻轻摆头,安逸的生活总是这么短暂。
“姑姑,这些时日,我已将‘御风剑法’悟了个透彻,你可不可以授我‘穿云见日’啊?”阿执从远处疾行到白子清身边,挽着白子清的胳膊撒娇道。
须臾,白子清放下手中茶杯,冷声道;“你可算出息了,还知道要我教你别的。”
阿执早已看透刀子嘴豆腐心的白子清,憨笑着乞求,“姑姑,好不好嘛?”
“好,明日吧,今日先去将心经抄写三遍,若是那字还是如同春蚓秋蛇,就再抄百遍!”子清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厉声说道。
阿执背地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懂什么,那叫潇洒!
虽然百般不愿抄写,可还是应声答应着回了屋。
拜师之后,阿执只要找到空隙就会偷溜下深渊去找药不治。她已经习惯了黑夜里的另一个药不治出现,虽然依旧时不时狂笑,但依旧和白日一样传授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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