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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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苏木走后，杜李便严肃起来：“昨天去特管局门口闹事的人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都是听人说龙局长调了百分之八十的人去洛河街，所以想着去特管局闹事，希望能‘扬名天下’，洛河街真正被紧盯着的那几个人并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看来是声东击西，他们的目的就是厉博士的日记。”贺景澄抬腕看看时间，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喂，诸葛黯，你现在在哪里？嗯，好，知道了，谢谢你们，过几天请你们吃饭。”

“今天他们也会过去吗？”见贺景澄把电话掐断，杜李接着道：“昨天你让我去请诸葛黯和石燃帮忙，我觉得他们毕竟是其他局里的人，总帮我们做事不太好吧？”

贺景澄把手机放进衣兜里：“嗯，没事，他们欠我的。”

杜李嘴角抽了抽，觉得一阵凉意直袭后背：“你指的不会是那次吧？”

那是入职的前一天晚上，程苏木得知自己被录用，开心地约上了石燃、诸葛黯和杜李，甚至还有叶榆，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去吃火锅，唯独没有约贺景澄，几人正吃得开心，叶榆突然道：“澄澄呢？程苏木你怎么没约他？”

程苏木讪讪道：“我……我觉得贺前辈不太适合这种场合，你想啊，他要来了，我们得多拘谨啊？”

杜李点头表示赞同，诸葛黯也认为有道理，石燃更是直接举起一杯酒敬程苏木：“你小子这件事干得不错，我很满意，来，干了这杯，以后我罩着你。”

程苏木举起酒杯和他碰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干了啊，燃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俩正嘻嘻哈哈地说着，叶榆突然站起来：“既然澄澄没来，那我就先走了。”

石燃一把拉住她：“别啊，我们大家一起玩多好啊，干嘛找他？”

叶榆一把甩开石燃，眼看就要吵起来，程苏木忙道：“我其实不是没约他，我这不是没告诉他我们被录用了吗，想着明天再给他个惊喜。”

叶榆坐下去：“你给我说说，什么惊喜？”

程苏木对他耳语一阵，第二天他们就联手去准备惊喜了。

那天是贺景澄第一天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洛河街的麻烦事，他心情本来就不好，所以他不打算回家，便回了在d区特管局附近买的公寓里。他在公寓里养了一条狗，叫哈哈，哈哈是他几天前捡的一条流浪狗，贺母对狗毛过敏，所以他不能带回家去。他刚把哈哈捡回去不久，哈哈还特别怕人。那天晚上贺景澄给哈哈喂了狗粮，洗完澡正准备躺下，突然门铃响了，他起身去开门，哈哈也跟了出来。

“suprise！”贺景澄刚把门打开一条缝，程苏木他们就使劲挤进来，齐声喊着，还拼命的把奶油往贺景澄脸上抹，场面十分混乱，但贺景澄清楚的记得诸葛黯抹得最多。贺景澄无奈道：“你们还真是无聊啊。”

贺景澄毫不留情关了门，一回头，哈哈没了。贺景澄吓了一跳，他来不及换衣服，洗了一把脸披上一件外套就出去了。刚刚下楼，程苏木他们还在那里，叶榆看他又下来，以为是他回心转意，上前搂住贺景澄的胳膊：“澄澄，我就知道你没这么绝情。”

贺景澄有些粗鲁的推开她：“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

石燃上前一步扶住叶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好心来给你准备惊喜，你就这态度？”

贺景澄看他一眼，不想和他说话，正打算去找哈哈，诸葛黯又拉住他：“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我们帮你吧。”

最后他们五人给贺景澄准备的惊喜之夜变成了找哈哈之夜，重要的是，找了一整晚，哈哈还是不见踪影。

一整夜没睡，大家都困得不行，只有贺景澄直直地坐在小区花台上，烦躁地揉着头发。叶榆看他这样，开口道：“澄……贺景澄，你别这样，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众人都愧疚地低着头，要不是他们搞这么大动静，哈哈也不会吓得跑出去。

“算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再找找。”贺景澄站起身来，“到时候你们家人该担心了，回去吧。”贺景澄正说着，突然从花台后面传来一声小狗的呜咽，贺景澄连忙走过去，哈哈从花台后面探出个小脑袋，歪着头看贺景澄。想起刚刚吓跑了哈哈，众人都退后了一些。哈哈看只剩下贺景澄，迈着小短腿跑到他旁边，蹭着他的腿。贺景澄弯下腰把哈哈抱起来：“哈哈回来了，你们先回去吧，谢谢你们帮我找。”

诸葛黯和杜李眉来眼去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那……那我们就先走了，对……对不起！”

贺景澄摸着哈哈的手一顿，突然笑道：“既然觉得对不起，那就帮我一个忙吧。”

诸葛黯从他的笑里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石燃用手把叶榆往身后拉了一些：“你想让我们干什么？我告诉你，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可不做！”

贺景澄笑得更阴险了：“你应该庆幸哈哈找到了，不然我不介意人生第一次违法乱纪用在你身上。”

石燃看一眼贺景澄怀里的哈哈，挠挠后脑勺：“那……那你说什么事吧！”

贺景澄腾出一只手，拍拍石燃的肩膀：“你们就听候差遣吧。”

“澄澄，澄澄，那我呢？”叶榆兴奋地上前来，一副甘愿为贺景澄赴汤蹈火的样子。

“你回去继续努力吧。”贺景澄叹口气上了楼，叶榆跺跺脚，打了石燃一巴掌，石燃吃痛，只敢在嘴底下说：“切，他有什么好的。”

“你发什么呆呢？”贺景澄看杜李表情狰狞，嘴角还抽了抽，心里疑惑，扬手在杜李眼前晃了晃。杜李回过神来，脑中全是贺景澄阴沉沉的笑脸，他尴尬道：“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贺景澄收回手：“最后一天了，好好干吧。”

这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动乱，太阳还剩半边脸时，一队的人就来换班了。

贺景澄回到公寓，直直的跌到床上，他把手举到眼前，手里拿着的是上次陆辞留的联系方式，那张纸有些破旧。他在床头柜上摸索一阵，把手机拿过来，按了一串数字，深呼吸之后拨通：“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一直到电话里的声音结束，贺景澄才掐断电话。他将手机放到床头，把被子蒙头盖上，心里生了几分烦躁和无奈。

对于陆辞的感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初是喜欢她的吧，可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又懂得什么喜欢呢？对于陆辞十多年的执念总不是假的，但是喜欢的话……已经十多年了啊，没有参与对方的这十几年，他甚至和陆辞不能有几个共同话题，说是喜欢陆辞，又觉得有些牵强。那天她来找项链时说，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她好像并不记得自己，可要是不记得他……不对，她当时喊了贺警官，她怎么知道他姓贺？她肯定记得自己。

思及此，贺景澄猛地坐起来，他又把手机拿起来拨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两声后，那边传来一个女声：“喂？哪位？”

“贺景澄。”贺景澄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对不起，项链没有找到。”

“哦，贺警官呀，没事的，一条项链而已，丢了就丢了，再买就是。”

贺景澄咬住下唇，忍不住问：“你不是说对你很重要吗？”

“哦……现在不重要了。”

“嗯，对不起。”贺景澄憋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对不起”这三个字像是随着小小的手机，顺着时光的洪流，漂向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

陆辞心口没来由地一震：“没关系啦，贺警官还不睡觉吗？”

“嗯，快睡了。”

“哦，那晚安！”

挂了电话，贺景澄立在窗边，背影像十二年前站在树下等陆辞时候那样的倔强，让人很想从背后抱抱他。

当然，陆辞是不会看到这些的，此时的她，正被祝秦之拦着问东问西：“怎么，连号码都交换了啊？晚安？晚安？怎么没见你跟我说晚安？”

祝秦之去挠陆辞，陆辞实在没辙：“你就别说了，还不都是为了去帮你找项链，不然我至于出卖自己吗？啊？”

“哎呀，你就别怪我啦，我不是都道过谦了嘛！”祝秦之撒着娇，突然“咦”了一声：“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不然你去把日记偷回来吧？”

“偷？去哪偷？”

“贺景澄家呀！”

“日记又不在他们家。”

“怎么不在，他不是副局长嘛，他还能不知道日记在哪？”

“先不说现在我们还不确定日记在特管局里，就算是，我们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吧？”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这次没有成功，父亲本来就很生气，不可能给我们派人明抢，只能用偷的，我怎么想都觉得美人计最实在。”

“呵，美人计？那你怎么不上？”

“二姐哪有你美呀，你看看这水灵灵的大眼睛，多看几眼都能勾人魂魄，再说了，人贺副局不只看得上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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