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受欢迎的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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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红富士，不甜不要钱。玫瑰香红葡萄，越吃越苗条。”又被窗外楼下卖水果的大叔大婶吵醒。真不是故意抱怨，住在她这里好是好，就是上班日太吵。好吧，确实是我自己太闲，太阳晒屁股了还在睡大觉，别人都辛苦的为生活忙碌，这年头谁不拼命工作呢。是时候该努力了，我更肯定自己做的选择是对的，既然睡不着了就起床吧，跟于明珠说说这两天就走，不能在虚度光阴了。

咦，人呢？我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于明珠。能去哪呢？出门咋没跟我说一声？

倒杯水坐在客厅正想打电话给她，外面一阵钥匙链声，门开了。

正要问她去哪里了，谁知她把包丢在沙发上，手里拿个什么东西鞋子都没换径直跑到洗手间。

我笑她：“真不怕膀胱憋炸，你啊你，不会花一块钱外面随便找个卫生间啊？”

过了一会她出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一个两格的验孕棒摆在我面前。

“你—怀—孕—了？”我脸僵住一字一句吐出来这几个字。

“大概是吧，烦死了！”她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双手捧头。

可想而知我当时千万个想法差点撑破我的脑袋。她跟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淡定，先淡定，可能验孕棒错了啊，这种情况有很多，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下吧。”我安慰她。

“嗯嗯，好，或许真错了呢，我宫寒，好像没有那么容易怀孕。”她说。

整整一天我们都过得稀里糊涂，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我也忘记了当时有没有吃午饭和晚饭，只是都希望第二天赶紧来。

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不会是于明珠起床了吧，看看手机才7点半。每天睡到下午的人，突然勤快好不习惯。想到今天要陪她去医院做检查，我慌忙爬起来。

非说市区第一人民医院好，好在哪呢？人多的跟旅游区爆满了一样。大厅排队挂号的人先不说，这光等电梯的人就从走廊排到门口交费处了。本来三伏天出门都像进蒸炉，太阳下面站几分钟就外焦里嫩，加一撮孜然妥妥的烤肉了。现在又跑到这病毒密集处，我真是马上要晕倒的节奏。要不是陪她来检查，说不定我正坐在去往宁波的动车上，吹着空调，听着小曲，享受着呢。现在倒好了，没去成不说，如果她真是中标了，接下来才有的发愁，因为明珠告诉我她一直单身。算了算了，先别抱怨了，刚还拉着于明珠的手啥时候被挤开了我都不知道。

电梯下到3楼，人群开始蠕动，电梯就这么大一点，等电梯的人却越来越多，排了那么久没人不想坐，都赶紧往前挪，恨不得把前面人都踩趴才甘心。

“哎哎，你的包咋放的，不会搁前面啊。傻样，还往后看，就说你呢，丫头片子啥都不懂。”一个穿着蓝色警褂的大爷朝我嘟囔着。

我还在迷糊中，感觉挎着包的胳膊被撞了一下。好几双异样的眼神看向我，嘲笑似的议论着。我才反映过来，乖乖，被扒手盯上了。虽然觉得保安大爷说话口气重了点，让我有些尴尬，但也是多亏了人家才躲过了被偷的倒霉事。羞愧又感激的小声说了句：哦哦，谢谢您了。

“老李，你过来啊，一会看不见都被挤到后边去了，你就是学不会不会跟别人抢。”她一把拽我过去，略有责备的说。

“人真是太多了，你看看，我们后面有个抱孩子的大姨，边上还有个穿病号服的小孩，要不咱俩再等下一回吧，别跟人家挤了。”我压低声音跟她商量。

“哪跟哪啊，谁不是病人，谁不着急看医生，人人平等。让啥让，不说你傻才怪，没人会采你的好心。”她一脸我病得不轻的表情，给我噎的没话说了。

电梯下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去的，前有于明珠拉，后又群众挤，做个电梯都这么刺激，也是难得，得亏今天没穿高跟鞋，我真是英明。

我们到了八楼妇科，排上号，等待医生的召见。

于明珠不安的在走道里来回渡步，她今天没洗头发，也没带美瞳，口红都没涂，套了件白色大体恤，踩着人字拖，怀里抱着包和水杯，跟平时出去逛街喝酒的样子判若两人。

“36号，36号，报告单出来了，进来！”护士从门缝里探出头，扯着嗓门喊。

“到我了到我了，帮我拿着包，水杯。”于明珠小碎步推门，正准备进去，又犹豫了一下回头看我。

我想她摆手：“进去吧，没事。”毕竟再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也还是女子。

我等在门外，看了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半，早上来的匆忙早餐也没吃，现在肚子开始抗议了。只希望她能赶紧出来，然后我们找个地方慰劳一下折腾了一上午的自己。当然我希望她出来的时候，带着我们都想要的好消息。

很多时候事与愿违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她一脸诅丧的拿着B超单子出来，我想我什么都不必问了。

“唉！咋办，真怀了。”她先开口。

不过声音比平常差了好几个度。我知道以她的性子，这样的语气是八成要哭了。能咋办啊，先给孩子爹说啊，不管分没分手，是他做的事总得有个说法，又不是小事。我想这么骂她一通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有打算要孩子，自己做好措施啊，现在问咋办，睡觉的时候干啥去了！不作不死吗不是。但看她那难受的劲，我也只能尽量先挑好听的说了。

“哭啥来这是，这多人看着呢，走走走，咱先出去。”我扶着趴在我肩膀上的她，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下走出走廊。

于明珠难受的不行，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让她坐着哭一会。等她哭完下午四点了，我们离开医院。她没有一点精神，一只手拿病历本，一只手挽着我的胳膊，蓬头垢面的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我招手打的，想直接回家。

她好像晃过神来，“去吃饭，一天了，还没吃一点东西，饿了。”

没有等我回话，她就自顾自的往前走。我们随便找了个小店，她要了一瓶冰雪碧，一口气喝完，呛的直流眼泪。

我拿纸给她，“算了，咱不吃了，先回家吧，都饿过劲了。”我知道她也吃不下。

回到家，她径直走到房间，关门上锁，把自己圈起来，我没有敲门打搅，她需要一点时间理一下头绪，考虑一下怎么对待这个貌似不受欢迎的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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