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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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闵凝胆子小，怕陆北被当成偷电的贼给抓起来。</p>

<p>所以，闵凝想为陆北做点什么，毕竟那位看着就是个放浪的，拔草这种活，想也知道，陆北不会干。</p>

<p>第二天一大早，搭了一趟公交车，九点不到，闵凝就来到了凉棚，从没有这么早来过，陆北还在睡着。</p>

<p>夏至将至，能让人睡在户外的温度持续不了几天了。闵凝第一次疑惑他到底有没有家，有没有家人？</p>

<p>而且，什么样的家庭能放任陆北长时间夜宿在外呢？</p>

<p>第一次，闵凝才意识到，她似乎对陆北并不是十分了解……</p>

<p>“来这么早。”陆北睡眼惺忪，看见了她，又翻了个身继续睡去。</p>

<p>闵凝挽好衣袖，用他的毛巾包住长发，像是武侠小说里的苗女一样。然后沿着凉棚周围一寸一寸的开始拨起草来。</p>

<p>不管什么原因，陆北是为了闵凝才接的电，闵凝感念，埋头劳作得十分卖力。</p>

<p>听不见闵凝的动静，陆北坐起身来，四下张望，“你在干什么？”他不解。</p>

<p>“拔草。”</p>

<p>“拔得哪门子草。”</p>

<p>“你不是答应厂区的业主帮他拔草看门么，猜到你不会干，我就拨拔草，省的到时候业主说你偷电。”</p>

<p>陆北拍了拍脑门，低声骂了句脏话，一下子又栽回吊床里，“你是真傻还是假傻！”</p>

<p>闵凝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只以为他嫌自己太诚实。</p>

<p>于是也不听劝阻他。“你要不就睡，要不就和我一起拔。”</p>

<p>陆北冷眼看着闵凝拔了半个小时，雪白的半截脖子都晒红了，他莫名就烦躁起来。</p>

<p>他这人鬼道都在骨子里，心里烦躁，面上却不露。</p>

<p>在凉棚里切开半个西瓜，拿着一角倚靠在一个柱子旁，陆北边吃变赞叹：“今天的西瓜格外甜，不吃可惜了。”</p>

<p>院落太大，今天不拔完，明天大概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出来一整天了，闵凝不理陆北孩子气的吆喝，仍旧继续拔着。</p>

<p>陆北不甘心，吃过西瓜，他又远远得喊：“这里年久失修，搞不好哪个草根子底下埋着死人，到时候连警察都要给你发奖状，感谢你发现了凶案现场。”</p>

<p>这说成功把闵凝给说恶心了，然后脑子里开始幻想发现死人的情况，情杀？仇杀……</p>

<p>闵凝虽然胆子小却固执，仍旧是低头继续。</p>

<p>没过两分钟，就听见身后脚步声急急响起，陆北从背后把闵凝给拎了起来，搬正她的小脸，怒道：“没头没脑你拔的什么草！这么热的天，你也不怕中暑！”</p>

<p>陆北的新发型再加上一脸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反而没吓到闵凝。</p>

<p>她喜欢他，怎会怕，闵凝笑着解释，那个偷电邻居的故事。</p>

<p>不知道闵凝的故事是不是说得很有警示性，陆北听过后，沉默一阵，眼神和缓很多，认真问道：“你就这么怕我有事？”</p>

<p>“我希望你好好的。既然能为我接电，也要为我好好的。”</p>

<p>陆北眼里都是笑意。“下午我和你一起拔。先休息一下。”</p>

<p>已经是快十一点的样子。闵凝确实饿了。</p>

<p>“那我们去吃午饭吧，我妈今天不在，我请你吃凉皮。还去那家。”</p>

<p>陆北眼里笑意逾深。</p>

<p>闵凝的零用钱向来少得可怜，整个夏天在陆北的凉棚里渡过，那里冷饮零食不间断，她跟着蹭吃蹭喝了一个夏天，才攒下几十块钱，今天全装在身上，也想着做次金主回请他。</p>

<p>还是那家店，因为正是饭点，吃得人不少，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才坐下来，两份凉皮就端了上来，这一次闵凝那份只放了一点点辣椒，陆北去旁边冷饮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递给她一瓶。</p>

<p>“不如不放辣椒，省的你到时候辣的直流鼻涕眼泪。”</p>

<p>“练一练，也许日后比你还能吃辣。”闵凝冲陆北一笑，陆北满脸宠溺地刮了刮闵凝的鼻子。</p>

<p>今天的陆北似乎心情格外好，也总是用笑来回应闵凝，不像平时傻子傻子不离口。</p>

<p>两人眼里闪着小星星，慢慢享受这一刻闹中取静的午餐时光。</p>

<p>可闹中取静，终归这里是闹市。该碰上的人总会碰上。</p>

<p>第一次是闵星，第二次还是在这里，遇见了韩大海。</p>

<p>韩大海，闵凝的同班同学，老师同学一起爱戴的尖子生。他与闵凝这种学渣，是两路人，他本应高高在上，享受学渣膜拜的，可偏偏，他却喜欢从不膜拜他的闵凝。</p>

<p>韩大海不可思议地望着闵凝和陆北，两人说说笑笑，陆北刮着闵凝鼻头的时候，她竟然露了娇羞。</p>

<p>真的不可思议，与闵凝同班两年，他从没见过清冷的闵凝笑得那么好看过。</p>

<p>韩大海好奇那男人是谁，更加妒忌，凭什么他就轻易获得了闵凝的青睐。</p>

<p>韩大海端着一份凉皮站在他们身后，很快，闵凝也发现了他。</p>

<p>他们三人彼此看着，韩大海端着一碗凉皮，略微有些滑稽。终于，韩大海挂不住面子，不等闵凝反应，不知道他从哪里，抽了张凳子就坐在了闵凝旁边。</p>

<p>一张见方的桌子，一边靠墙，韩大海与陆北正好把闵凝给夹在了中间。</p>

<p>一下子三人就局促起来，当然，最局促是闵凝，她下意识地向陆北那边挪了挪凳子。</p>

<p>陆北挑眉，把胳膊随意搭在闵凝腰上，满满地占有。</p>

<p>韩大海认真打量陆北，眼里有惊讶，“闵凝，这是你朋友？”</p>

<p>这话问的多此一举。</p>

<p>陆北温和一笑，但他眼里分明露了寒意。“没错，我是她朋友，你是她同学？”</p>

<p>同学与朋友，在十七岁的定义里，是截然不同的，远近一下就分了出来。</p>

<p>韩大海脸色一阵青白。输得太快，让这个考场上一向春风得意的人，很不适应。</p>

<p>此时，是中午十二点，正是等位高峰，他们三个人不说、不吃、也不走，老板娘往这边投过来的目光越来越频繁。</p>

<p>闵凝心下一硬：今天三个人里总有一个要不舒服，早点选出来，三个人都能早痛快。</p>

<p>这是她难得一次的果断，“韩大海，你快吃吧，我们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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