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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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童糖的脑海中闪过数十种解释，然而很快都被否决了。

瞧眼前这人的状态。

这带着一大批人马，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好像是早就知道了消息，提前埋伏在这个地方。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也就她和……

童糖怀着疑惑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刘雪梅。

后者挂在墙头上，眼神比她还要惊恐，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怪物，恨不得把头塞到墙里面，让人看不到她的模样。

好吧。

应该不是刘雪梅。

童糖收回视线，在人群中搜罗了一圈，对上一个熟悉的脸，嘴角跟着抽了抽，“春……桃……”

春桃缩着身子躲在很后面的位置，听到她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从后面悄悄探出头来，看着童糖的方向，似乎是很害怕对上她的眼神，然而又不足以闪躲开去，最后壮起单子，说道：“娘……娘娘你行为太过鬼祟，不想发现也很难。”

“那你就通风报信呐！”

“奴婢的指着是要照顾好娘娘的安全，既然您如此叫人操心，那我也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

童糖气得瞪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被人强行扭过头来。

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无辜地对上言墨泽，这其中的气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陛下……”

“夫人晚上好端端的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童糖被他盯得很是难受，挪开视线悄悄地看向地面，道：“我说我是来散步的……”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你信吗？”

言墨泽笑得很温柔，一如他往常面对她是一样，可惜这温柔在这种情况下，多少有些令人害怕，“陛下？”

“你觉得呢？”言墨泽缓缓靠近了她，眼睛危险地眯起来，道：“我一直担心夫人的身体不好，这几日总是生病，让你在宫中多加休息。结果呢？你却三更半夜来到这种地方，是想要做什么？”

“我……”

言墨泽压低了声音，微微笑着提醒她，“老实说。”

“……”

童糖觉着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下去了，自己这会儿到底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其实意义也不大，毕竟言墨泽出现在这，就表示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也知道她会丢下他，选择回到另一个世界。

“我老实说的话。”她的眉头拧得很紧，微微抬头，视线里有雾水在浮动，“你不要太难过，好吗？”

言墨泽的神色微闪，因为她这一句话，动摇得很厉害。

他的眸色逐渐暗沉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唇，似乎是不希望她继续开口说，然而童糖确实鼓足了勇气，深呼吸一两次之后，便要开口说——

“唔？唔唔？”

一只大手很快地覆盖上来，挡住了她未说出口的内容。

言墨泽的脸逼近了，两人之间仅有的距离，带来的紧张感因此而覆灭，她从他的眼中望到了一丝哀求与绝望。

“别说了。”

童糖的脑中轰的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干脆留在这里，不要回去算了。

言墨泽自嘲地笑着，眼眸微微下垂，视线朝下地盯着她，“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唔唔唔……”

童糖摇摇头，担心言墨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她伸出双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是吗？”

言墨泽松开了捂着她的手，剩下的那之后贴在她的后脑勺，他的动作很温柔，几乎没有用多少力气，抚摸着她的手也只是轻轻贴在她的肌肤上，与其说这个动作充满控制欲，不如说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童糖获得了自由的空气，连忙大声解释道：“我不会觉得你奇怪，也不会讨厌你，所以……”

她牢牢盯着言墨泽的眼睛，期望他能从自己的眼神中，读到她想说的一切，光是用语言来表述根本就不足够，甚至童糖没有任何一次像想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嘴拙。

“我的意思是，你，你不要老是这样悲观。”童糖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她想起了很多，想起他们的小时候，想起那些存在于另一个人的回忆中，却总是温和如玉的少年，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可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从以前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为别人、为其他任何人着想，却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事情看得很重要，对我也是一样。我没有什么好的，只是你一直喜欢我，一直陪伴我，我才慢慢变成了你喜欢的样子，从今往后，就算是没有我，没有童糖，你的世界里也会出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我希望你能去爱她。”

她贴着言墨泽的脸，声音逐渐带着哽咽，“我一定不想看见的，就是你对生活的失去希望和热情。你不是所有人的英雄，你也不能什么事都做到最好，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去做了，他们只是暂时还没看到……”

言墨泽定定地看着她，道：“那就留下来。”

童糖犹豫万分，却还是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他的眼眶跟着红了，“既然知道我离不开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为什么？”

“我……”

“以前我以为自己可以，我也努力去接受没有你的日子，可是……”言墨泽看着她，声音甚至有些微微发颤，“我想你。”

童糖与他对视着，周遭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色彩，只听到他说，“我好思念你。就算只是一眼也好，我想再见到你。”

“……”

“当年，是因为我的疏忽，我能力不足，没有将你从那种处境里揪出来，才造成了这种后果。这几年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若是当年我没有那么冲动，一定可以将你从……那个人的手中救下。”童糖没想到言墨泽是这么想的，愣愣地看着他。

“这怎么能怪你呢？”童糖想到打断他的这种想法，“你不要这样想，那是……”

言墨泽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太冲动了，因为我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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