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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泱倒是没有学萧相国的打算,毕竟何子京也不是刘邦。
至于募兵和给粮,她来的时候这两桩事已经做完了。
现在摆在她跟前最重要的是看邸报与战报。
必须了解前线所有信息。
周明府这人很是懂事,林泱回到她的小院后,他已经派人把近两个月邸报抄送给她一份。
这是个简单的一进小院,进来左边是厨房,右边是马棚和厕所,正房三间小屋,左右房间各有一张床,其中右边房间还有个窄榻。
朱明在厨房里烧火做饭,林泱看到那里烟雾缭绕的,想到朱明是内宅一等女使,平常不需要干粗活,生怕这小丫头把厨房给点了,大声提醒她道“你别把厨房给烧了。”
叮嘱完朱明后,她先粗略把邸报看了一遍。
其中各路出军跟她的想法一样,孟简也正如她所料跟陛下出雁门。
倒也不是她料事如神。
若是真按照她的想法,陛下坐镇晋阳,严度父子出雁门进行诱敌,孟思元父子出朔州,霍潜父子出定襄。
或者孟思元父子跟严度父子换一换。
这样主战场在雁门。
但是陛下来了,主战场也在雁门,但陛下在雁门,将士们始终投鼠忌器,不敢大杀四方。
她叹口气,继续往下看。
今上下旨让严不疑将来袭严度的爵位,严家献给今上一个女子,被封为梁才人。
林泱心里咯噔一下,梁媛儿居然成了陛下的妃子。
朱明端着胡饼和羊肉汤过来,看到此处有些幸灾乐祸道“真是太好了。陛下今年都快五十了,而且最小的孩子是六年前出生的。”
言下之意梁媛儿什么都捞不到,等陛下百年后,按惯例送入尼姑庵。
“你觉得她会忍气吞声吗?”林泱喝了口羊肉汤,顿觉五脏六腑都是暖的。
朱明咬了口胡饼,摇摇头道“不会。好像就是她故意让严丽华学教坊女子走路,然后被众人嘲笑的。”
“严丽华自己心术不正,关梁媛儿什么事。”林泱反驳道,“严丽华放出消息说是梁媛儿陷害她的?”
“我觉得这俩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朱明总结道。
朱明随手拿一份邸报看,惊道“跟陛下一起过来的只有晋阳公主?那皇后……”
这陛下也忒大意了,前段时间还流传出废太子,现在陛下居然不带着皇后,万一皇后和太子想不开直接篡了位。
林泱咬着胡饼,双手在一堆邸报里翻看,然后把其中一张递给朱明。
“魏王迁右卫大将军,司宫禁,擢升贤妃姜氏为贵妃。”朱明念道。
林泱摇头苦笑,这位陛下还真是缺德,让姜氏母子跟皇后母子打擂台,估计这两对在京中大眼瞪小眼。
朱明若有所指道“萧昭容的五皇子今年也十三了。”
“对了,梦娘那丫头呢?”
“田守忠把她寄养到一户农户那里,现在应该跟着农妇给将士们做冬衣。”
倒是个实在人。
“原以为我们这里有两千五百人有些少,世子那里才五千人,公子不是说这是场大战吗?怎么人数这么少?”
她本来打算让林泱写信给孟白商增援,现在看孟白商手里人手也不多。
林泱仰头喝下最后一口羊肉汤,道“陛下已经找不到人了。”
辽东一役惨败,各地起义需要兵力镇压,十多年来徭役死了多少人,晋阳这几个算是有节操的,不会强迫征发徭役。
不然以陛下那么张扬显摆的个性,怎么可能就带这点人。
除非已无人可带。
“那此战会不会败?”朱明压低声音道。
林泱摇了摇头,道
“大概率不会。今年冬天比往年要冷,白翟牛羊冻死大半,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有七月的时候白翟左屠耆发动兵变,左右贤王冷眼旁观。”
所以她不信,孟家那么希望在白翟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怎么可能会让它败。
孟家都能倒戈皇后,怎么可能不会派人跟什么左屠耆,或者左右贤王做生意,就算是打不残,趁机分化白翟也行呀。
就像中原的官员不甘人下,白翟的能人也想更上一层楼呀。
朱明好奇道“公子是怎么知道白翟牛羊冻死大半的?”
“看粮食价格。”林泱随手拿起另外一叠纸,“这是刚刚采买的人上报的价格。”
她们从晋阳来时,粟米的价格是斗米二十钱,平定县的价格是斗米二百钱。
“万一他欺骗娘子怎么办?”朱明咋舌,“我出去问问。”
林泱由着她去。
结果朱明刚出把院门打开,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带甲士兵,他递给朱明一封信,关了门匆匆把信交给林泱。
林泱看到信封上封缄完好,把信打开发现是孟白商给她写的。
孟白商说孟淑月偷偷混入孟思元部,字里行间对妹妹有些不满,又说定襄的风土人情,抱怨整日铠甲不离身,到了晚间跟衣裳冻在一起可难脱了。
朱明皱眉道“我还以为世子会说些重要的,怎么全是这种小事。”
没等林泱回答,她自顾自道“四娘子还真是不懂事,家中男子出征的出征,赈灾的赈灾,她不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居然跑到军中。
这跟严丽华有什么两样,她不会以为公子是为了好玩炫耀从军的吗?若是调令没有及时到,公子可是背着杀头罪名。”
“想必卢夫人病情稳定了。”林泱平静道。
“我只知道,县公实在找不到人了才让公子顶上来,林元超他们都不愿意过来……”朱明说着说着委屈地哭了出来。
林泱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是不是害怕了。我们这里不会有事的,大约两月后就可以回师了。”
“公子,真的太难了。”朱明抱着林泱哽咽道。
这一个月来,风餐露宿也就罢了,可还时时担心着丢掉小命。
像她这种后宅女使,手上没什么功夫在身上,最擅长的是跟女人吵架,腰间挎着刀也就是做个样子吓唬别人。
她总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刚刚做饭还差点把自己给烧了。
“要不你跟着梦娘给将士们做冬衣吧。”林泱提议道。
朱明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道“不,我要陪着公子。”
“那行,收拾收拾东西,把笔墨纸砚端过来,我给孟白商去封信。”
很快朱明擦干眼泪,非常麻利的把桌子擦干净。
林泱持着毛笔在砚台上一遍又一遍蘸着,她不知道该写什么。
像孟白商那样写些俗事?
她不想写。
她最想写的是在边关看到的所有东西,俸禄微薄的守军、高涨的粮价、来的路上看到的无人敛收的尸骸……
但这些不能写,万一到了细作手里,到时候又是事。
比如孟白商为了让她战后直接回霍州,说‘愿驰千里足’,下一句就是‘送儿还故乡’。
她提笔写下‘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再无其他话。
这是曹孟德的《蒿里行》,最后两句是‘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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