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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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正好是第一个爆料贴发布的隔天早上，小邓还和胖子他们聚在一起，看着网上的热闹一起吐槽，感慨说当初叫小王哥过来只是为了解决麻烦，顺便卖好，没想到段嘉红居然这么厉害，几天不见就进了机甲赛，不仅成了签约选手，还这么快有人开始拿她当靶子，试图炒糊她。

他们谈得太尽兴，以至于李二的人包围了他们也没反应过来。

小邓想起这几天的经历，心里酸酸的。

女孩子就是好。

段嘉红不过是被别人发了爆料贴，哪怕热度不怎么高，也不怎么受关注和讨论，小王哥那边已经立刻联合森夫站出来澄清，给她撑腰。

他一个无辜路人甲，因为是他把段嘉红介绍给小王哥的，结果就被李二给盯上了。

说段嘉红就是小邓他们引进来，还是小邓搭的线，才让小王哥和段嘉红有了交集。

总而言之，小邓是罪魁祸首，必须挨打。

哎，他太难了。

小邓倒是想找门路砸实他是小王哥的小弟，然而那天小王哥的亲信都忙着上网玩舆论呢。小王哥手下没参与这件事的，又都是一些地位一般般、根本不敢跟李二的小弟正面怼的人。

经过一番曲折痛苦的对峙后，小邓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李二的小弟。

回忆起这些往事，小邓现在还觉得心里苦涩。

但如果时间倒流回去，他还是会选择找小王哥解决事情的。

小王哥是王哥义子，又在王哥的授意下接管花表街不少事务；反观李二，他也只能算是王哥好兄弟的孩子，王哥对他亲近有加，却没真正给过实权。

李二再耀武扬威，也越不过小王哥去。

有事情，当然要找小王哥。

周边的人们忽然爆发出汹涌如潮的欢呼声，吓得小邓狠狠打了个激灵。

他茫然四顾，又想到什么，连忙看向比赛台。

果然，胜负已经分出了。

“……本场胜负已定！段嘉红选手再次取得胜利！目前为止，她已经积累了三场连胜，其中，她的新人出道赛更是直接对上花表榜第三名选手，森夫！……”

今天坐在这里观战的观众们，到底没几个是森夫的粉丝，他们更多的是好奇段嘉红这个最近闹得厉害的新人女选手。一听主持人历数段嘉红为数不多的战绩，他们顿时爆发出如潮的欢呼。

这是个新人选手！

她才刚刚经历过三场比赛！

三场全胜！！！

很多机甲赛粉丝都很喜欢这样的新人选手，他们中会有不少人一路追看这些新人选手的后续赛事。他们不是谁谁的粉丝，他们仅仅只是喜欢这种感觉。

与其说他们喜欢这些新人选手，不如说他们只是单纯喜欢这种“养成”的感觉。

亲眼看着新人选手一步步成长，打败一个个对手，慢慢往上爬。那是一种难以言喻，任何事情任何感觉都无法替代的成就感！

他们会产生一种“这是我看着长大的选手”，产生极大的心理满足，然后在新人选手们爆发出足够稳定的战力时顺利转粉。

他们或许不会是机甲赛选手的第一批粉丝，但他们对该选手的关注度，绝对不会比该选手的粉丝少。

但若是新人选手后期表现太差，他们也会立刻放弃这个目标，转而追逐其他人。

机甲赛的新人太多了，多到举办方出了规定，把每个季度的新人选手统称为“同期新人”。

这些观众是最残酷无情的。

他们也是最受新人选手喜欢的观众。

每一个选手，每一个已成名的机甲赛选手，他们的粉丝群里都少不了这样的人。

任海军曾经就是备受这些人期待的新人选手。然而同期出道的森夫实在太过耀眼，他渐渐失去了光芒。这些人有的离他而去，有的偶尔还会坐在观众席上注视他，只有极少部分人成为了他的粉丝。

他的粉丝转化率太低了。

加上连年赛场失利，机甲赛举办方已经不怎么把他看在眼里。

于是任海军就只能在职业选手这个大海里奋力挣扎着，却依然在不断下沉，渐渐成为一个毫无起色的职业老前辈。

这次机会，是他好不容易拿到手的。

任海军躺在机舱里，听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欢呼声，忽然觉得鼻子酸涩。他连忙抹了把脸，又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跟上一场的约翰一样，段嘉红的机甲双眼亮起之际就开了炮，却依然被段嘉红轻易近身。不过他比较幸运，段嘉红这一回只是轻松卸了他的机甲四肢，确保他失去战力后，就停手了。

他败了。

如预期的一样。

任海军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藉由机甲双眼带来的外界情报清晰映入他的眼帘中。

天蓝色机甲傲然站立在比赛台中间，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观众席上震天的欢呼声。

他能想象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黄色老虎机甲趴在地上，他明明处身声音的包围圈中，却像极了一个无关的外人，只能默默注视着对手接受众人欢呼。

任海军眼神恍惚了下。

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置身在那一场让他的职业生涯就此暗淡下去的比赛中。

“双虎”自那一天起，地位和待遇有了天差地别。

……但是，今天，终究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他深深看了眼那架天蓝色机甲，在键盘上随手按下几个按钮，检查一下机甲的大致损坏程度。

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热血上头的少年，现在的他懂得了礼貌和含蓄，以及如何做一个合格风趣的前辈。

他知道这场比赛结束得太快，主持人必然要留下对战选手做个临时采访。

这就是他需要的机会。

还沉浸在这场比赛结束如此之快中的观众，情绪亢奋，也就不会立刻离场。

这就给了他发挥的余地。

以往他不是没有这个机会，然而到场观众寥寥，他再怎么声情并茂，没有观众和关注也是白费功夫。

新人选手段嘉红会很快离场的可能性很高。他已经看出来了，她在有意无意的保持一种速战速决感、神秘感。她越是少跟观众接触和交流，观众对她就会越好奇，仅凭网上那些个爆料会渐渐无法满足观众的需求。到时候，他们会更加卖力地追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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