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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昶宫的暖阁里,一水的小叶檀桌椅干净清爽,次第摆了小盆的垂兰、文竹、禅叶莲。

一顶菊露晴黄素纱帘子隔开了书房。

隐约可以看到书房的一角,那红木高几上有一盆清逸的菖蒲,叶尖挺秀出尘。

嬿昭仪再三让了苏媺到炕上对坐,二人隔了小几,絮絮说话。

茜丝端来一碟龙井茉莉酥,清甜可口,是苏媺在夏日里吃过的最清爽的甜点。

嬿昭仪因为体弱,不能多饮茶,不过润了两遍,尝了一块饴糖,就叫人换了白水。

只听苏媺问道:“若是礼佛还愿,宫里就有圆明殿,殿下怎么去了云遮寺?”

“今年拜春那一日,端阳去云遮寺请了头香,唉,都是为了我!”嬿昭仪缓缓叹道。

“我这身子不争气,一年里,有一半日子下不了床。今年夏天却奇怪,虽然苦热,身上却比往年痛快些。端阳说,兴许是云遮寺的菩萨比宫里的灵验,就要去还愿。原本说去去就回,可大和尚非要做个四十天的道场。也是万幸了,中秋之时,皇上不在宫里。”

苏媺听了,赞道:“殿下是有孝心,娘娘就是有福气了。”

茉莉的清芬混合着龙井的鲜爽,流连在苏媺唇齿间,诉说着主人的蕙质兰心。

嬿昭仪,本姓秦,闺名雨侬,今年二十九岁。

她出身于安州当地有名的书香世家,后来,家道中落,秦父屡试不第,只能卖画为生。

秦家虽然没落,但读书人的骨气还在,秦氏肯入赵家为妾,是为了救治重病的父亲。

据说,秦父嗜书如命,家中但有余钱,都被他买了书,生病后无钱求医,一家人对着满屋子的书发愁,秦父却不准妻儿卖书换药钱。

当年,二八韶龄的秦氏在安州颇有美名。

这美名,一在人美,论容貌,秦氏在景元帝一众妃嫔中数一数二。

她芳姿玉骨、气质清华,如今虽有了几分年纪,但风流之态不减。

二在才美,秦父自幼对女儿悉心教养,她通晓四艺、志趣高雅。

传闻,自从秦父患病后,家中所卖的书画皆由秦氏代笔,不仅足以乱真,且有一种超然舒逸之气。

尽管如此,拮据的家境和秦父的重病就像个无底洞,吓退了不少求亲者。

后来,赵柞托人上门求亲,秦氏在得到“救治父亲、接济秦家,至幼弟长大成人”的承诺后,便背着父母,答应入赵家为妾。

最初几年,赵柞对秦氏怜宠疼惜,一度不逊于正妻孟氏,但后来不知为何,竟一日日冷落下来。

她身体变得病弱,终年缠绵床榻,等到收养了不讨赵柞喜欢的端阳,二人的关系更是如冰冻霜结。

这其中的秘辛不为外人所知,但秦氏对自己的境遇竟是坦然处之。

景元帝赵柞的态度也很奇怪。

他极少踏入永昶宫,但若说无宠,他对嬿昭仪的一应需求又尽皆应允,还时时关心垂问。

果真是多病之身、幽居无宠吗?

苏媺的目光扫过嬿昭仪身上那一件淡烟色西窗庭月的薄棉氅。

中秋刚过,这薄棉氅对体弱多病之人,倒是正合时宜。

一管皓白细瘦的手腕从秋氅下露出来,如一弯新月,意态清闲地交叠在膝上。氅衣迤迤垂下,空空地搭在春没飞花的脚踏上。

疏淡微暗的光线里,嬿昭仪整个人好似笼罩在淡烟色的岚霭中,模糊了眼前人的花颜云鬓,也模糊了一腔旧侣往事……

一阵绵密的雨帘刷过窗牖,漱漱作响,陡然昂扬,令苏媺回了神。

“娘娘这里茶点好,琴声也是好的。苏媺贪心,方才在门外偷听了好一会儿,见娘娘心无旁骛,一时不敢进来。”

“不过是素秋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娘娘的琴声深沉宁致。”

苏媺似是感喟,又似是试探。

“琴者,禁也,禁止于邪,以正人心。可惜,世人大多随波逐流,犹如洁丝染色,不复纯净。娘娘的一曲《墨子悲丝》,能弹至如斯境界,也算是化境了。”

“这话我如何敢当?”嬿昭仪清丽的眉宇一凝,旋即隐去。

她嘴角的笑意如花露蝶影,有些落寞,又有些释然,再开口,却有了回避的意味。

“你自幼得梅先生传授,于琴道上自然有与众不同的见解。”

苏媺见嬿昭仪不欲深谈《悲丝》,也随之转了话题。

“说来惭愧,我虽日日研习,却始终徘徊门际,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道本无形,衍生万千,习琴亦无止境。”嬿昭仪一双清眸透着善解人意:“你年纪小,能有如此心得,已经很难得了。”

苏媺谦然浅笑。

她深知,许多事不能急在一时。

恰如墨子说:“染不可不慎也”。

嬿昭仪能将一曲《悲丝》弹得震颤人心,却又孤寂如雪,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谨慎,可见一斑。

更何况,她身在人心易变的深宫之中。

看着嬿昭仪恬然娴静的脸庞,苏媺不由地在心里叹息:美人虽未迟暮,只可惜,帝王寝殿里的高烛铜镜,照得见六宫的莺娇燕媚,却照不见永昶宫的绿发朱颜。

不多时,骤雨住了,苏媺见时辰不早了,忙起身告辞。

嬿昭仪携了她的手,送到门口:“我天天闷在宫里,你若闲了,只管来我这里说话。”

苏媺笑着应诺。

离了永昶宫,主仆三人拐进一条僻静少人的长巷。

想起嬿昭仪的好意提醒,苏媺沉吟片刻,低声道:“毓节门前太子惊马,大概,你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释香和檀墨对视一眼,目露疑惑。

“没听三皇子说么?那是名马良夜。这名字取自东方朔的一个夜梦,说西王母游东海,龙王第九子变成一匹骏马,亲为王母巡驾。其实,世间并无此马,不过是有人驯化了塞北的野马,得其血脉,繁衍后代,假托了这一来历,以抬高马的身价。”

见二人仍一脸懵懂,苏媺接着解释下去。

“那马身上有野马的血脉,以暴躁顽烈著称,一旦受惊,别说一名侍卫,就是十名侍卫也拦不住它。今日,这马竟如此温顺,若不是鱼目混珠,便是吃了什么药物的缘故了。”

“药物?”释香一声惊呼,忙拿帕子装作掩口。

“想来,是手下人怕太子驾驭此马有所闪失,他们脱不了干系,便欺他不懂装懂,用药物压了那马的烈性,谎称太子御马之术十分了得,那马才如此温驯。”

“堂堂太子,被下人愚弄至此!”释香不屑地道:“有这样的储君,大齐的气数也尽了……”

檀墨在一旁拉了她一把,不远处的巷口,几个小太监正躬身清扫积雨中的败叶。

一片湿漉漉的桐叶带着秋黄色的美丽余韵,舞着旋儿落在苏媺脚下。

她不由驻足,目光所及,皆是枯败的秋梗,但等到明春新发,便又是一个牵连兴亡的轮回。

檀墨上前挽了苏媺的臂膀,柔声道:“小姐穿得单薄,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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