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城市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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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大道全长1.8公里，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但依然有不少游客举着手机拍下两岸美景，沿街还有草编、竹刻、木偶戏等等诸多非物质文化的传承人。

“小许，好几天没看见你了，这些天都干嘛去了？”

来到自己经常摆摊的位置，许默停好自行车，旁边扎着长头发，身穿淡蓝色汉袍，打扮的如同古人一样的老者，热情的和他打起了招呼。

老者是一名画师，姓杜名白，精通杨柳青木版年画、桃花坞木版年画等多种木板年画，以及水墨画、山水画等等，外国的油画也略有侵淫，杜老在绘画方面拥有相当高的造诣。

千万别误会，杜老可不像许默一样靠卖手艺维生，他是东海美术馆的前任馆长，可谓是桃李满天下，许多声名显赫的美术大师都是出自杜老膝下的门生，人家摆摊只是为了传播非物质文化，顺便打发下晚年退休生活罢了。

“杜老，您好。”许默忙向老者问好，接着道：“我这几天发高烧，在家里养病。”

不是许默想要撒谎，而是说真话也要有人信啊！

他总不能和杜老说，我在山里捡到一个女人，还被一群修真者围攻，然后我胡乱一通装逼把对方给吓跑了。

人不把我当神经病才怪！

“原来是生病了，老头子还以为你转行了，现在的年轻人太过于追求与物质上的享受，像你这种不贪图钱财，愿意默默为传统艺术做贡献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杜老捋了捋胡子，看着许默的眼神中，满是隐藏不住的欣赏之色，许默为人非常勤劳，卖的面塑也价格低廉，说他是为了赚钱谁信呢？

小许是一个真正拥有匠心的匠人！

“杜老您过奖了。”

许默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想到在杜老心目中，我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可实际情况是卖面塑连吃都吃不饱，要不是发现自己拥有造物的能力，我都不想干了。

还是别告诉杜老实情了，免得打击他老人家。

至于价格方便，其实也不是许默想卖的便宜，而是面塑这玩样价格贵了，傻子才会买啊！

聊了一会后，生意逐渐多了起来。

杜老认真的给游客画着肖像画，他的目的是传播中华文化，所以收费自然不贵，只是象征性的收个成本费，最后这些赚到钱他也会一分不留的捐给慈善机构，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贫困地区的孩子。

杜老仁心仁德，让许默心生敬佩，这才是真正的匠人，真正的老艺术家，那些徒有虚名的明星富商和杜老比起来连个屁都不是。

不，拿他们和杜老比，简直是对杜老的亵渎！

话说回来，佩服归佩服，许默可不会向杜老学习，人家有退休工资，还有子女养赡养，而他两袖清风，可没有资本任性挥霍。

就算有外挂也要恰饭的嘛！

“妈妈，这面人好好看，我要买个孙悟空！”

一名四五岁的小男孩驻足在许默的摊位前，两眼发光的指着货架上的孙悟空面人，面塑这玩样成年人喜欢的很少，受众群体大多数都是小孩子和一些图新鲜感的外国人。

“给你买孙悟空，你会听话吗？”

女子没有直接拒绝儿子的要求，脸上堆积满笑意反问道。

“听话！我一定乖乖的！”

小男孩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

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是鬼灵精，小心思比成年人还要多，小男孩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哄妈妈买了孙悟空，听不听话都是以后的事情。

“真乖，那听话咱不买。”

“？？？”

此话一出，小男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剧情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女子目光狡黠，知儿莫若母，儿子的小心思自己哪会看不出来，老娘吃的米比你拉的屎还多，想和我玩套路，你还嫩了点。

“啊~~！我不管，我要孙悟空，呜呜呜……”

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不只是女人的专利，同样也适用在小孩子的身上，小男孩直接躺在了地上撒泼打滚。

“行行行，给你买，快起来！”

周围人纷纷看了过来，小男孩母亲面红耳赤，只觉得丢人至极，但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而且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打又不舍得，最后只好妥协。

“妈妈你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

好似学过变脸一样，小男孩立马破涕为笑，然后一个彩虹屁拍了上出去，小男孩的母亲又好气又好笑。

许默不禁暗自咋舌，这翻脸的速度是真滴快，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鸡贼吗？

“老板，这个孙悟空多少钱？”

“额……十块。”

路边摊许多都没有明码标价，女子还以为见孩子喜欢，许默会坐地起价，没想到这么便宜。

“那这个唐三藏、猪八戒和沙僧，我也要了。”

一口气把西游天团给包圆了，女子掏出手机扫码付款，虽然面塑的材料只是面团，但东海可是一线城市，四十块钱买四个做工精美的面人，其实一点都不贵。

而且出来旅游不就是图个开心，谁还会在意这么点小钱，当然，许默要是开口就几百上千，她绝对拖着孩子转头走人。

一旁的杜老画笔停顿了一下，赞许的点了点头。

用金钱来衡量艺术品，本身就是对艺术品和艺术家的侮辱，许默制作的面塑活灵活现，卖个大价钱也不过分，而且他明明可以抓住机会加价，但却没有见财起意，始终保持着推广传统文化艺术的初心。

你瞧瞧钱都掉地上了，许默只顾着卖面人，都没有弯腰去捡的意思，当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啊！

虽然许默年纪不大，但他已经当之无愧是一名合格的手艺人！

传统艺术只有靠像小许这样心灵淳朴的年轻人传承下去！

看出来女子显然购买的欲望不大，许默知道自己漫天要价的话，估计对方就直接走人了，还是少点花花肠子，薄利多销总好过一分钱捞不到。

至于掉钱这事，不好意思，许默是压根没发现。

看出了杜老眼中的赞许，许默都快尴尬死了，总觉得自己的形象好像在杜老心目中又提高了不少。

老爷子，您别这么看着我，我真不是那种不贪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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