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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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滴空阶，暗灯暗离室。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这是一首古诗，诗文优美。写这首诗的诗人已经离开了人世。可是如今这首诗就被人工整誊抄，放在了齐天宇的御案前。

来告密的人是个小内侍，十分神秘低调。据他说是发现伖（nǔ）才人苏焓焰曾经举止亲密的和大将军赵京钰攀谈着什么，将军还送给了伖才人一个荷包。这首诗就是从荷包里掉出来的。齐天宇很认真的看了。

这次他没有打来告密的小内侍，只是把他打发走了。虽然看起来这不算什么，因为当时南风正在齐天宇身侧处理文书。

“爱卿你以为如何？这些人真是不省心。三天两头的要来告状。”当时齐天宇还玩笑一般的把荷包和诗文给南风看。南风也看的面无表情：“诗不错。”

就是荷包太不堪入目，绣的内容十分直白。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抱在一起，交叠相亲。南风看的眉头一皱，齐天宇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表情。“诗不错，荷包呢？”

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堂堂北齐国的皇帝竟然如此逗着自己的老师玩，可能还真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些什么吧。“陛下看多了，容易长针眼。莫不如烧了吧。”

看着南风一本正经的表情，齐天宇十分满意。然后顺手就把荷包扔进炭火中付之一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宫中的人却以为这就是个信号。没几天，有个流言蜚语就传的阖宫皆知了：

皇贵妃苏焓焰根本没有出宫去清修，而是逃去了奴氏。苏焓焰逃去奴氏后，费尽心机的讨好李朗将的夫人杨农嫧媖。然后成了奴氏国王的女人。后来夫人和婢女去刺杀奴氏国王时，苏焓焰以身**国王。

杨农夫人原本想杀了她这等不知廉耻的女人，却因婢女的阻拦没有成功。苏焓焰就杀了侍女冒充她，假装是和夫人一起刺杀了奴氏国王。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怕事情败露被皇帝追究，就一直装作婢女去**了赵大将军。

后来她蛊惑了赵大将军把她带进宫，又设计恰好揭露了徐慧妃和常充媛的诡计。怎奈陛下英明，及时拆穿了她的阴谋。陛下仁慈，只是把她从皇贵妃贬为伖才人。

这条流言蜚语传的有根有据，就好像传播流言蜚语的人是亲眼所见一般。原本苏焓焰去奴氏的事情也不是无人知道，泄密是迟早的事情。齐天宇听完流言蜚语很生气，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是气被“戴了绿帽子，绿云罩顶”。

其实赵京钰，齐静姝等知道所有内情人都知道他是气苏焓焰的不谨慎。本来他也是不想理会的，岂料流言却是？？日上。如果他在坐视不理，就怕要止不住了。

齐静姝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怕苏焓焰吃亏。于是便约了宛美人带着玧儿去探望依旧住在朱宫的苏焓焰。岂料是她们小看了苏焓焰，她们去时苏焓焰正跟个没事人一样端着果盘坐在院中晒太阳嗑瓜子。

似玉和流年像两个门神一样挡在苏焓焰面前。似水冷若冰霜的抱剑站在似玉和流年中间。来看苏焓焰热闹的几个嫔妃齐静姝不太认得，但是她看了看没有贵妃，也没有桂宫和月宫昭仪

位分最高的是祥嫔福嫔和丽嫔，然后是另外几个充媛、充容、才人、佳人、淑女和美人。

那个婉嫔人如其名，一向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只知道随着贵贤淑德四妃给太后太妃和皇后晨昏定省，然后看书下棋。

“谁敢在上前一步，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我是陛下亲封的从二品御前侍卫，看你们谁敢打我。动我咱们就去掖庭府说道说道。”

似水冷着脸警告那些嫔妃，被她冰冷的视线一扫，众妃嫔都怯怯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北齐的官职制度向来是外贵内贱。也就是说皇后虽然是六宫之主，放在外臣中也就是一品的官。皇贵妃是从一品，贵妃是二品，宸妃也是二品。祥嫔是从二品，桂宫、月宫两宫昭仪是三品。以此类推。

也就是说，似水的官职和祥嫔是同级。但是似水属于外臣，就算是同级别，也是外贵内贱。

因为这一层关系，祥嫔也不得不敬着似水。只是这种官职规则只适合皇城内的官员，不适合外放的大臣。宁为九品芝麻皇城官，不为外放一品候就是这个道理。

“苏焓焰！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伖才人，岂不知尊卑有序直理？见到诸位娘娘，竟然不跪。果然是从蛮夷之地滚回来的无耻dang妇。”福嫔第一个开口。她们近不了苏焓焰的身，但是可以语言攻击。

苏焓焰现在不是皇贵妃了，也没那个胆子对他们动手。“福嫔娘娘说的是，谁不知道你苏焓焰刚进宫就勾引陛下做得那些无耻之事。”第二个附和的是江淑女，此女生的窈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齐天宇封她淑女也很合适，只是想不到今日一开口。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江淑女说完，其他人看到苏焓焰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便纷纷七嘴八舌的唇枪舌战攻击苏焓焰。

主要意思也不过是苏焓焰无耻，yindang，不知羞，连宫外的烟花柳巷之地的妓也不如。言语之恶毒，人数之众多让一向受淑女教育，儒家熏陶的齐静姝都瞠目结舌。

“说完了？”苏焓焰一边听她们说一边嗑瓜子，她们说的口干舌燥。她嗑瓜子嗑的口干舌燥。见她们不说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眼睛滴溜溜的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

“唉，我记得你、”她指着江淑女身边的一个充媛对江淑女身边的另一个佳人说道：“你前几天不是送了一盘过期的糕点给她的猫吃了吗？”

“还有你，”苏焓焰示意似水退下。她走到福嫔身边，指着祥嫔说道：“我记得上个月，你宫里的黄金罍不见了。还是她送了你一对白玉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