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爱已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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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归越是对白之华柔情，白之华越是恨，恨他花子归，也恨他自己。是他没能变成自己可以掌控的样子，然后也没能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前前后后，他白之华把自己丢了个彻底。

白之华冲出了客栈。他想回到无继国的明月楼里，回到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爱他，怕他走。他恨他，恨他变成麻木的模样。

虚无镇不过是经过一晚，大家都知道王真人的雕塑被摧毁，鬼魂也都回到了冥界，大家正载歌载舞的庆祝，人们纷纷供奉东华帝君的神图，以为有神仙下凡替他们做主了了。这份热闹的气派与初到虚无镇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人们满脸堆笑，表情丰富，完全不似初见时的木讷。

白之华满眼浸湿泪水奔走在舞龙舞狮的长街上，花子归紧随其后。那名铸铁大汉一眼就认出花子归来，连连奔走相告，说是花子归神仙显灵，替他们虚无镇收拾了鬼帝。

铸铁大汉跪下，朝着花子归跪拜，不稍片刻，长街上的百姓，齐齐跪拜花子归，嘴里不住的称颂对花子归的感恩戴德。

一个趔趄，白之华也跪下了，背对着花子归，满脸是泪。

人群有多繁华，白之华的内心就有多落寞。

那个被全镇百姓感恩戴德的活神仙花子归，在他白之华眼里，却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绝情之人。

一处哀伤，两处炎凉。

虚无镇的百姓将花子归高高抛起欢呼，白之华却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白之华撑起身子，逃离拥挤的人潮。花子归在后却不停的被热情的百姓牵绊。

最后，花子归在汹涌的人群中瞧不到白之华的身影，心一下就慌了。实在忍不住，直接御剑飞行。底下的百姓又是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银发白衣飘飘，灵剑习习，这不是活神仙是什么。

白之华只觉得身后的朝奉敬仰之声，讽刺至极。

花子归在上空，一眼望去便看到白之华落寞的背影，孑然一身的走向了虚无镇城门外，阳光打下的影子都透着孤单寂寞与悲伤。

花子归收了希灵剑，阻在白之华正前方。

白之华别过头去，避开花子归，走向另一方，花子归也跟着调了方向，还是阻在白之华的前方。来回几次，白之华生气得心里郁结得难受，犹如堵着一口恶气闷在白之华的胸口。

白之华：“花上陌！你给我让开！”

花子归：“我不让，缓缓，除非你原谅我。”

白之华：“呵，原谅……跟我回无继国，你愿吗！不愿你就给我滚开！”

白之华恨不得此刻自己也能有高强的修为定是要把阻在面前的花子归打到求饶不可。但是，自己就是个低弱的凡人！一个窝囊无用的废物！

这简直能把白之华气到吐血。

花子归自然能看出白之华的心思。

“嗖”的，希灵剑从乾坤袖飞出，花子归轻挥了一下，剑柄轻飘飘的就飞悬在白之华面前。

花子归：“缓缓，是不是要给我一剑你才肯原谅我。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拿剑吧，我不会躲。”

白之华心里一怔，又疼了一下。他恨花子归，恨他自己，但是如何真舍得伤了花子归呢。难道他花子归不知道吗，偏偏要拿这样的话来刺裸裸的伤他。

希灵剑剑柄朝着白之华，剑尖指着花子归。两人相距不过一剑之隔，白之华想要避开，花子归倒是径直走来。

白之华瞪大了双眼，心里郁闷到不行，简直被花子归搅得心神不宁，一团糟糕。

白之华：“花上陌！你走开！别过来。”

花子归没有理会，继续前行，希灵剑剑尖直抵花子归的左胸胸膛。

白之华一下忍不住捂了心脏，心痛到不行，剑刺在他身上却伤在自己心里。

白之华：“花上陌！你为何要这样待我！”

花子归：“缓缓，我要你跟我走。”

希灵剑已经扎进了花子归的胸膛，一抹鲜血染上白衣。白之华见状，一声悲嚎，心碎一地，连连去抽开希灵剑。

花子归就知道白之华会心疼自己，一脚向前便将白之华死死的搂进了怀里。

花子归：“缓缓，对不起，不逼你，你怎么会跟我走。缓缓，你让我心疼的不是多爱，而是怕你对我失望，知道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我知道你不会走，我知道，不管我怎样你都不会丢我一个人，是么。缓缓，我离不开你，我只想要你，跟我走吧，等我找回属于你的东西，我再也不出来了，生生世世陪你在无继国。”

白之华：“花上陌！你让我失望！你很让我失望！”

白之华似个水里捞起的女子，流不完的泪，伤不完的心。本来很爱一个人，可是，当所有的失望累积到了一个临界点，连爱也没了力气。

白之华太恨这个人了。也太爱这个人了。似卑微到一颗心随意的任由花子归这般践踏。

花子归的手穿过白之华的腰间，不过盈盈一握，腾空而起。白之华的心是伤得透透的了，连呼吸都透不过来，更不愿抬头去看花子归胸口上的血痕。

白之华的脸上失去了所有色彩与笑容，也失去了所有要与花子归交谈的语言。

白之华不言不语，不吵不闹。白之华的冷漠疏离才是对花子归最大的惩罚。

两人一路向南而行，不管御剑还是步行，白之华没有发过狂，但也没有再说过话，更没有接近花子归一步。脸上始终阴霾笼罩，失魂落魄，楚楚可怜。宁愿将自己蜷缩起来也不愿让花子归碰一下。

对于白之华而言，自己实在没法忘记花子归亲手刨魂的画面，那双沾满鲜血的指尖触摸在自己肌肤之上都透着罪恶。

更罪恶的是，那颗浸透鲜血的残魂已经融进了自己的身体。白之华没有原谅的何止是他花子归呢，他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啊。

两人行至南方，已是夜里。虚无镇之后，白之华再也没有与花子归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花子归担心白之华，所以选房时都会入选一房两床的客栈。不管白天黑夜，一条莹白色的游丝始终系在两人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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