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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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样？妈，我们……”

胖男人急了，本来大热天的挤在这儿就满头大汗，现在听说没有搞头，顿时觉得烦闷难忍，开始打退堂鼓。

中年妇女也狐疑地打量着施小爱，在心里掂量着她这话的真伪。

眼见着对方防线要松动，施小爱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是那个小姑娘开口：“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看看？”

兜兜白眼一翻：“我说你这小姑娘，看着挺精神一个人，怎么小小年纪不学好。想要钱，自己靠本事去挣，跑来搜刮亲戚长辈的财产，算什么本事？”

“拿到钱就是本事！”小姑娘果真很清醒，而且牙尖嘴利，“不要以为你们摆出道貌盎然的样子，就很了不起。我还怀疑你们有什么阴谋，不然你们凭什么这么热心帮忙。”

这话简直是春风一阵，让他家人的气焰死灰复燃。

中年妇女又找到胡搅蛮缠的依仗，附和着说：“对对，说不定就是你们害得老卢进的医院。哼，我要去法院告你们，让你们赔钱！”

必须得承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现如今很多人的处事态度。

所以周围的吃瓜群众，竟然有人对中年妇女的恶意揣测表示相信，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范云晨一行人。

有几个老太太连忙上前把围在兜兜身边的自家小孩儿拉走，一副躲得远远的样子。

舆论要变风向了？

施小爱并不惊讶，这些人时间点选得怎么好，敢直接破门而入，必然是得到可靠消息，已经知道卢爷爷时间不多。

如果只是一些莽撞的贪财之徒，必然不会提前找律师，看来是有备而来。

趁着兜兜活力满满地跟对方厮杀，吸引了大部分火力，施小爱掏出手机，装作打电话发信息，偷偷拍下对方三人的长相，发给秦朝。

医院绝对有内应！

“让让，让让，都挤在这儿干嘛？不热啊。”楼下突然传来劝退人群的声音，“大妈，您不热孩子也热，回家休息吧。哎哟，这位大爷，您都这把岁数了，还来凑这个热闹。”

“警察到了！”

街道大妈高兴起来，冲吕奶奶说道，又斜眼撇了一眼闹事的三人。

两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挤了上来，虽然是短袖制服，但戴着帽子，又才从外面赶回来，也够呛，后背都湿了一大片。

围观人群都主动让出一条路，两个警察前脚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个人影就扑了过来。

“警察同志，你们的给我做主啊！”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中年妇女已经扑到警察脚边，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见到这一幕，范云晨目瞪口呆，觉得人生三观都已被颠覆。

吕奶奶指着地上的中年妇女说不出话来。

连见惯了各种当街撒泼事件的街道大妈都觉得，今天遇到了此生最狡猾的敌人。

在警察的安排下，涉事人员都进到卢爷爷家里，开锁匠两三下就把门修好。

关上门，外面的围观群众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也就渐渐散去。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

胖男人直接把上衣掀到了胸口，露出一圈大肥肉，不停抱怨：“哎哟，这屋里怎么这么闷，开空调啊。”

街道大妈瞪了他一眼：“你们这么关心老卢，怎么没见你们帮他装空调、交电费？”

吕奶奶把范云晨拉过来说了两句，他就打开门出去了。

两个警察脱下帽子放在茶几上。

其中一人顺手摸了摸茶几上的灰，挺厚一层。

“来，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妇女抢先开口，指着吕奶奶说：“他们，他们想抢夺我的财产！”

“你先别说话。”警察甲摆摆手示意中年大妈闭嘴，然后对正在开窗户的街道大妈说，“李阿姨，既然是你报的警，你先说。”

李阿姨跟警察甲交换了一下眼神，双方都是警察打交道，相互配合开展工作的，默契十足。

很快，李阿姨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了一番，还把街道知道的卢爷爷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跟施小爱他们了解的差不多，反正任何时间听到，都觉得心酸无比。

街道大妈说到最后连连叹气。

吕奶奶已经开始抹眼泪。

施小爱和兜兜想到正躺在医院里等着咽气的卢爷爷，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中年妇女冷哼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行啦，别说人家了。既然你们是亲戚，怎么没见你们去医院照顾？还是他们在忙前忙后的。”

“所以啊，警察同志，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您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这些人抢了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警察甲站起来，指着客厅说，“你看看这个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桌椅板凳，还是我小时候的样式。你看着茶杯，都是几十年前的搪瓷杯，还磕磕碰碰全是伤。他们图什么？图这些是古董？”

警察乙从卧室出来，又进了厨房和卫生间，再回来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贫如洗。”

“听见了吗？要不要你们也进去看看？”

中年妇女这就要站起来，被小姑娘拉住了，又改口说：

“我们不用看，该我的，谁也拿不走。警察同志，我现在怀疑这些人把我表姑爷爷害得进了医院，我要替我表姑爷爷讨回公道。”

一直在窗户边吹风的胖男人小跑着跳过来帮腔：“对。你们害人性命，要赔钱！”

兜兜看着他一步三抖的赘肉，觉得一阵恶心。

施小爱连忙向警察解释了怎么跟卢爷爷相遇，怎么让他到书店打工，后来又是怎么送他去医院。

当然，这中间隐去了范爷爷和吕奶奶吵架的事儿。

街道大妈特别高兴：“你看，我就说嘛。他们是帮老卢的人。我说老卢最近怎么买肉都买得多点了，原来是你们给他发工资。”

中年妇女一拍大腿跳起来：“那就是工伤！在你们店出的问题，你们要负责！！”

“行了！”警察甲大声呵斥，“没让你说话的时候闭嘴。”

“警察同志，您一碗水可得端平。不能因为他们有权有势，就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说这话的还能有谁，又是那个不说则以，一说就惊人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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