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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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殊，你觉得这茶如何？”慧通禅师没有抬头，只是注视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倒影的晃动和重叠。

“很好。”

净殊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平静的看着慧通禅师。

“当初我在寺前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只穿了一身单衣，赤着脚站在雪中，明明还那么年幼，却是一脸的平静，不哭也不闹，只是抬头安静的注视着寺院门前的匾额。也不知道你站了多久，肩上都是浮雪。”

慧通禅师沙哑的嗓音停顿了一下，又抬起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接着说道。

“我打开门时，你也不曾理会我，依旧注视着头顶的匾额。我问你，你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不曾敲门时，你也没有开口。我当时无法，上前想要牵起你的手，你才开口问了我一个问题。”

“佛，是什么。”

慧通禅师还未说完，净殊便已经接上。没有疑问，好像只是一句平淡的称述。

慧通禅师身体有一丝颤动，蓦然抬头，死死注视着净殊。

净殊也不避不让，直直对上了慧通禅师的目光。

良久，慧通禅师本来笔直的脊背有了一丝伛偻，却又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我明白了。”慧通禅师缓缓闭上了眼睛，也不再开口，自顾念起了佛经。

净殊默默起身，明白这是慧通禅师在表示他可以离开了，不曾说好，只是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在即将跨出房门的时候脚步有一丝停顿，却还是坚定的迈了下去，没有停留。只是隐隐约约听着身后传来了一声“净殊啊”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净殊离去后便直直回到了禅房，不出所料，果然看到了等候在房门外面的净圆，看见他手上还提了一个饭盒。

“早上好啊，师兄。”净圆朝净殊挥了挥手。

本来净殊的脚步可以说是悄无声息，但每次净圆都可以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发现身后的净殊。

净殊开始也是疑惑，后来探查过才发现，净圆是先天灵感惊人，用净圆自己的话说便是第六感发达，靠着惊人的灵感，净圆从小到大过的都较为顺遂，偶尔还会中个小彩票，不过是面额不大的那种。

所以每次净圆都能从各种角度发现净殊，不过也是在净殊无意隐藏的情况下，毕竟那段腥风血雨的时代早已过去，已经不必太去在意了。

言归正传，净殊对于净圆来给他送饭的行为已经习惯了，偶尔被师父叫走，或因为辟谷而忘记去吃饭的时候都是净逸师兄前往五观堂帮他留好饭，再让净圆帮忙带来的，次数一多，净殊便也习惯了，不过被这小师弟照顾着，净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忘记去五观堂，但是总还是有些例外的时候。

比如，现在。

“净殊师兄，师父又找你了啊。这次又谈了些什么啊，上次是药师琉璃经，上上次阿含经，上上上次是律藏，感觉师兄真的厉害啊，居然懂这么多经书，还能跟师父一起讨论，明明师兄今年不也才16吗？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啊，为什么师兄你就可以这么厉害啊，真羡慕师兄你的脑子，不愧是学校里公认的学霸。。。。。吧啦吧啦吧啦”

听着净圆絮絮叨叨，接连不断的夸奖，净殊有点头大，上辈子加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能说类型的人，就算是佛法大会的论辩也是条理清晰，字字珠玑，这么没营养的话的也不会有人会在他面前谈论，净圆当真是第一个，只能找个话题打断他。

“净逸师兄又让你来给我送饭，麻烦你了。上次你说想要的那本书，我当作你的生日礼物买下了，刚好今天送给你，赶在你回家之前，你进来。”说完，便带头走在前房间，领净圆进去取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