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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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思远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净殊。

“这年头的佛修都是要像你这么装神弄鬼吗？”

净殊这次没有回答，只是让她在一边等候，自己收起了扫帚，摆放在树下。

然后示意乐思远跟在自己身后，他则在前面引路。

乐思远起初并不乐意，只是她直觉告诉她，她就是为此而来的才作罢，可还是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不想咽下，也无法吐出，只能在一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一边跟着净殊前行。

虽然没有实体，但仍是习惯性的向前迈步，只是每一脚都没有踏在实处，飘在空中滑动。

乐思远自己并未发现，一直跟在净殊身后。

途中，净殊回头看了乐思远一眼，但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继续在空中踏步。

净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转头的时候，嘴角有一丝不明显的弧度上翘

原来这么早就已经是这样了。

随后，没几步他们就踏进了这东侧偏殿。

净殊所在的寺庙名为曼殊寺，这东侧偏殿，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萨。

头戴毗卢冠，身披袈裟，一手持锡杖，一手持莲花，座下一只形似狮子的怪兽，名为谛听。

宝相庄严，却又神情悲悯，注视着下方的未脱离苦海的众生。

乐思远踏进殿中时，就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像是被庄严环境所感染，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面前的佛像，不知在些想什么，随后嘲讽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佛没有渡我。”声音平稳，听起来不含任何情绪，好像完全不在意。

不久，她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她转过了头，面对着净殊。

“你的佛，没有渡我。”

这次净殊看到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面容也很平静。

但是，她的眼神中却完全不一样。

她的眼中有火，有火焰在燃烧，像是地狱的业火，不知燃烧了多少年，却永远不会熄灭。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她的一切都还很稚嫩，没有疤痕，没有强壮的体魄。

但任何人看到她都不会怀疑。

她是个战士，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战士。

因为，她的眼里有一把大火在燃烧，像是要烧净自己的一切，烧的她不会再流下眼泪。

她不会耽于安闲，她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她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困住，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听着乐思远的质询，又或者不算，因为她已经不需要答案，这句话本身已经没有意思，它只是一句简单的称述，为曾经那个已经消失的女孩。

净殊没有回答，没有应声，只是捻了一炷香点燃，在佛前拜了拜，随后取下了供奉的一串佛珠。

回身，面对着一直在看着他的乐思远，将手中的佛珠递出。

乐思远伸手接过这串佛珠，仔细端详。

这是一串由檀木制成的佛珠，共有八粒。每一粒上面都刻有一个佛家的八字真言“嗡嘛智牟耶萨列德”，最后系有一个金刚结。

除此之外这串佛珠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乐施主，你该离去了，这个世界并不是你应该停留的地方，你当另有归处。”

直到此时，净殊才开口。

“这串佛珠是我的践行礼，等到时机到了，你便明白它有何用。”

乐思远这次听了后没有再生气，只感觉在意料之中。

“从头到尾你没有回答我任何问题，只让我白拿了一串珠子。”

“我连自己为何要来都不知道，你就告诉我该走了，和尚，你把我当傻子耍呢？”

明明是很严重的话，现在听起来却只有一种无力感。

“没有白拿，也没有耍你，你的到来就已经告诉了我很多，这是践行礼，也是报答你的相告。有些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快走吧，再不去就晚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随后，净殊便是一推，看着净殊的手，感受着身后的吸力，乐思远无法再思考，接着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