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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车继续开始往回开。
一、二、三……十五。
林湘数了数剩下的狼性抑制剂,只有十五管。
这些年,抑制剂都是田婧帮她调制的,除了田婧,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她做出抑制剂。
如果找不到新的补充,那么,她就只剩下十五天。
而她本来并不需要抑制剂。
那年她五岁,她进入灵契城,荆旆就跟她说过独狼成王的话。她并不想当狼王,她对那个种族的了解,全部来源于书籍和网络,她从没遇见过真正的狼族。直到他们交战的那一刻。
她在人类眼里不是人类,在狼族眼里也不是狼族。
他们把狼族封印交给她,只是因为她打败了狼王,胜者为王是狼群的法则,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带领狼族,也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更何况,田婧早就计算好了,就算她成为狼王,她也终究只能辜负荆旆的期望。
她等不到狼灵血苏醒的那一天了,她不是兽族与人族的和平使者。
她只有十五天了。
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葱郁的林木和湛蓝高远的天空,心里浮上无限的愁绪。
十五天后,她可能会回到这片美丽的山林,但却不会再记得她曾经带着怎样的心情看过这样的风景。
她也会忘记他。她转头看驾车的常风,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他下巴的轮廓,菱角分明。
她不清楚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着他的。
她记得十三年前,他追逐着他们的车子时的每一个细节。他那时很年轻,和她现在一样大,他不认识她,却拼了命保护她,他给了她安全感。
到了灵契城后的前半年,在荆旆的启发下,她发现了自己身上潜藏的巨大力量,也发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她感到害怕,有足足半年陷入了自闭。
但只要见到他,她就会露出笑容。可是,她那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那不算爱,最多算是崇拜吧……
那可能就是在十多岁的时候开始。
那时,团里总是流传着他的事迹,说他英勇,说他能干,说他战绩彪炳,他成了孩子们传说中的“那个人”。
那个人,对她可不一样,他总会在每次回来的时候特意过来看她。
她可以在小伙伴们羡慕的注视下跳进他怀里,他会给她带灵契城外的小玩意——一些在灵契团中被视为多余的东西,比如一支风铃,一个毛娃娃。
他给她送的每件礼物,她都细心收藏着,只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看。
然后,忽然有一天,荆旆告诉她,她要开始秘密行动了,她的第一个任务是查明鼠族背后的阴谋,找到鼠族封印。
她又见到了他,她知道心动的感觉,她歇制不了自己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尽管明知道不会有结果。
对于他来说,他无法为一段感情耗费心神,而对于她来说,她的身份更让她感到煎熬。
他逼她出手的那一刻,坐实了她的想法。
他们不一样。
甚至仅仅是因为身份的不同,他便对她怀有天然的不信任。
生而为狼,不是她的错,她不无愤恨,她恨兽界对人类的肆意屠杀,也恨人类对地球的霸道,兽族和灵族凭什么就不能共享地球资源呢?
没有任何一种生灵天生就没有生存的权利。
十三岁那年,荆旆曾让她离开灵契团,回到山林,回到狼族中。
田婧说,她的能力日益增强,她身体里的兽性也逐渐凸显,除非把狼性抑制下去,否则,她无法再留在灵契团里。
她选择了打抑制剂,选择了留下。
杨一倩说她没有使命,不,她觉得找到狼灵血、平衡三界就是她的使命,她命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没来由的。
她忍不住再数了数布包里的抑制剂,似乎能多数出几管来,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把药剂重新包裹好,收进了药箱。
杨一倩也在副驾上反复打量从田婧脑里挖出的那块心灵石。比指甲盖还小,看起来就是一块透明的玻璃片。
她扭头对林湘说:“狼女,你不能研究研究,这东西到底怎么用?也要塞进我脑袋里吗?”
林湘说:“你最好还是祈祷我研究不出来。我要是知道怎么用,谁也救不了你。”
“啧啧,还想杀我啊?我可是救过你两次了。”
常风说:“你试试重新启动一下坐标地图,看看另一块心灵石会不会发挥作用。”
杨一倩想想说:“我试一试。”
常风停下车,杨一倩坐到地上,凝神半天,毫无反应。
她站起来,看了看手心的心灵石,向周遭四顾,最后选了一棵枝节较多的树往上爬。
林湘皱眉说:“你干什么?”
杨一倩边爬边说:“我在想是不是上面信号会好一点。”
林湘不仅失笑:“你弱智啊?你以为是手机吗?”
杨一倩想想也对,就跳了下来,下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没料到巨大的蓝色光球陡然出现了,把她包裹了起来。
她兴奋地大叫:“出来了,出来了!”
林湘上前滑动着显示屏,说:“奇怪,还是在这里。”
常风凑近一看,没有了田婧利用心灵石干扰,但绿色的光点依旧停留在诺亚山岭。
杨一倩说:“离这里远吗?”
常风说:“不远,不到半天车程。”
地图消失了,林湘猜测说:“难道狼灵血真在这里?”
杨一倩叫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啊!”
林湘看向常风,他点了点头。
三人回到车上,调转车头,向着所提示的定位开去。
开了大概两三个小时,他们发现了一排木建的围墙。
他们下车查看,围墙不高,只有两三米,顶端置了木头尖桩,墙身表层的树皮有干朽的痕迹,但露出的内部的木头纹理清晰、坚硬结实。
“这里不像有人住。”林湘听了听围墙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杨一倩也闭目静听了一会儿,说:“方圆一百米内没有人,如果有人类我能感应到。”
常风作好戒备:“小心,可能是兽族的居所。”
他们沿着围墙走,在围墙东侧找到了大门。
一扇沉重木门,没有上锁,推开的时候“吱呀”作响。
常风走在前面,率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破败的房子,房子以木搭建,屋顶已经塌下了一半,目光拉开去,是呈两行排列的房屋,大部分已剩下半壁残垣。
这是一个荒废的村子。
林湘走进其中一间结构尚算完整的房子,房子正面是一扇巨大的窗户,旁边是相比之下又窄又小的门口。
门只挂着半扇,窗户已经不见,宽大的窗台上搁着两只陶罐,一叠陶碗,窗台下是泥砖砌成的灶台,未用完的干柴上结满了蛛网,胡乱地堆砌在灶台旁。
屋子中央是一张方正的木桌,侧面是一张窄小的木床,床上扔着凌乱的床铺和衣服。
床尾上方的墙壁上钉了一排四枚钉子,前两枚钉子靠得较近,上面挂了两把刀,一把是尖刃,一把是劈刀,均已生锈,后两枚钉子相隔较远,上面是空的。
看起来,像是屋子的主人在慌乱离开时留下的,所有东西上不是铺着厚厚的灰尘,就是蒙着蛛网。
林湘走出屋子,重新回到围墙边,果然看到墙内靠着木梯、装了泥沙的麻包袋堆垒着。
她转向常风,发现杨一倩一直跟着常风走,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心里涌上一阵淡淡的酸楚。
她压下心绪,说:“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常风回说:“之前住在这里的,会是谁?”
杨一倩说:“估计是山民吧,有机会就搬到山林外住了。”
林湘摇头说:“他们是临时撤走的,墙外发生过战斗,来的是比他们强大得多的敌人,他们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林湘说出她的发现。
刚刚的屋内,近身肉搏的武器没有带走,另外两颗钉子上挂的很可能是进行远攻的武器——弓箭或者猎枪,村民踩着木梯或沙包往围墙外射击。
房屋虽然因年久而倒塌,但屋内并没有打砸的痕迹,所有物件摆设尚算规整,可见敌人根本没有进屋,村民可能在围墙边就被捉走或杀死了。
杨一倩看着林湘问道:“是谁袭击他们呢?你们狼族?”
“显然不是,狼族有很严格的领域范围。”
“那是谁?”
“可能……某种会飞的兽族……你们发现了吗?这里没有鸟。”
在林湘的提醒下,两人抬头四顾,村庄在山林中围出了一方天地,然而村庄之外仍是树林,林木之中,居然真的没有鸟叫声。
这不寻常。三人顿时警惕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常风说:“来了。”
林湘看着他,她也听见了:“快进屋!”
三人迅速跑进屋内,常风抬起方桌,搁在窗台上挡住洞开的窗口,林湘则一脚挑起木床顶住门口,屋子里霎时间乌黑一片,只有屋顶上的破洞漏下零星的光斑。
不久,屋外传来了杂乱的鸟鸣声和扑翅声,声音由小变大,成千上万只鸟把头顶的光斑也压住了,仿佛一团乱麻纠缠着耳膜,耳内嗡嗡地响着。
忽然,窗台上的桌板被什么撞了一下,紧接着,屋顶、只剩下半边的门扇以及顶着门口的床板也传来了阵阵撞击声,像雷阵雨般密集。
常风说道:“它们在用身体撞击。”
杨一倩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没死在狼手里,要死在这群鸟手里吗?”
林湘深吸一口气,两手化爪,作好了迎战准备。
第一只鸟撞破门板跌在了地上,更多的鸟集中力量冲撞缺口,顷刻间,门板、桌板、床板、屋顶被打成了筛子,成群的鸟从破洞涌入。
三人以拳或爪将扑过来的鸟击退,但很快,常风发现了异常:“慢着,它们不是要攻击我们。”
鸟儿聚集在他们脚下,越积越多,所有的鸟儿紧密地贴着,就像织成了一张绵密的毯子。
近着脚部的鸟儿轻轻撞击着脚踝,杨一倩蹦跳着叫:“这是干嘛?”
脚一离地,她马上重心不稳,往后一摔,被鸟群托了起来。
林湘说:“我们也上去。”常风点点头,也一起坐到了鸟群上。
上百只鸟抢先飞起来,继续把他们头顶已被撞得稀巴烂的房顶打穿,身下的鸟群马上簇拥着他们飞上了天空。
杨一倩看了一眼逐渐变小的村庄,担心地说:“它们是要摔死我们吗?”
林湘说:“小命你先留着,有人要见我们。”
常风猜测道:“鸟王?”
“要不呢?”
杨一倩说:“为什么要见我们?”
这也是林湘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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