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尚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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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林婉若喊住那小厮，“先让丫鬟泡上好的龙井茶，端给他。”

“是。”

那小厮连忙跑去，凌清便牵起她的手，准备往正厅走去。“我们也该去看看他了，洛老头应该等急了，走吧。”

到了正厅，就看到尚洛已经坐在那里喝着茶，一副悠闲的模样，见到他们两人，也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慢慢地说道：“果真还是我的好徒儿，知道老夫的口味。要是这茶水换成酒水，就更好了。”

林婉若皱了皱眉，在尚洛的对面坐了下来，“徒儿从之前就跟您说过了，要少喝酒，怎么还惦记着呢？”

尚洛嘿嘿地笑出声，摸了摸鼻子，他可不敢跟小徒弟吵起来，“我现在可很少喝酒了！”主要是年纪大了，这一喝还是停不下来，喝过头了就要睡过去，一睡就是得一整天。有一次给人从客栈里搬出去扔大街上了他都不知道，现在可不敢随便在什么地方都喝酒了。

她看着自己师父那歪着脑袋思来想去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动什么心思或者想到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师父，你这几年一直都在四王爷的身边吗？”她还没弄清楚，萧奕师父究竟在哪，中间发生了什么。

尚洛喝了一口茶，发出感叹声，“果真是清王府的茶，连这龙井都这么甘甜可口，徒儿，我得带些走啊！”

“师父！”看他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是为老不尊，“别想着岔开话题！”

尚洛又是眯上眼睛，好像被人识破的样子，“哎呀...师父只是感叹一下嘛。这几年确实是一直在凌傲的边上，也一直关注着你的变化。”

“那为何不来相认？明明...明明娘亲跟我说，说你已经...”林婉若有些激动，凌清及时用手轻轻拍了她一下，她才稍稍稳住自己的情绪。

尚洛叹了一口气，“徒儿，不是师父不愿意跟你相认，而是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好跟你相认啊！你想想，当时你小师父给他作为人质，我哪里能够随意跑动，一直关注你，也是因为凌傲给的任务，当然了，我没有把什么都告诉他。”

林婉若只觉委屈，虽然理解师父的做法，但是自己通过娘亲得知他去世的消息，不知道多伤心多难过，现在看到他当然是有埋怨的，“那在酒城呢？你说你在酒城的时候还与王爷商量大事，为何在酒城都不与我相认？”

她看向凌清和尚洛，他们俩都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看了一眼，默契地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凌清才说道：“这件事情就是昨天加上今天的解释。”

林婉若叹了口气，她知道不论怎么问，都是这样的解释，宁愿瞒着她。“那现在小师父在哪里？是不是被你救出来了？”

“自然是救出来了。”尚洛得意地笑了笑，其实以他的功夫，早就把萧奕救出来了，只是这个凌傲耍阴招，用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毒粉将他的左手废了一段时间，后来还好自己聪明，研制出了解药配方，将自己治好了，不然还真是给他当棋子使了。“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明天带你去看看他。”

“好，我也很久没见到小师父了。”林婉若想了想，她与小师父好像也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她又忽然想到：“师父，你好像长了许多皱纹...但是看起来还是同我八年前看你的时候一样。”

尚洛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小徒儿，我可是因为老得没法再老了，这皮哪里还像你们这样年轻，那多长的几道皱纹呀，八成就是为你们这个大事谋出来的。”

凌清低下头偷笑，这个洛老头真是爱说笑，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了，那日您说在场一个是您的徒弟，一个是您的恩人...这徒弟是若儿没错，可是这恩人是？”

林婉若点了点头，她确实是对这句话有印象，昨天本来是想问来着，可是要问的事情一多，就什么都忘记了。

尚洛装作忘记的样子，看到林婉若识破自己的表情，又马上恢复记忆，“这恩人嘛...就是你爹啊！”

手指指着她，她才反应过来，这恩人原来是爹爹，她以前怎么都不知道。

“二十年前的冬天，我正好遇上这辈子最悲惨的时期，银子被偷，包袱被抢，一身没有半分财物，肚子早就饿得走不动道了。正好就倒在你家府前，那时还不叫将军府呢。又正好你爹那时还是巡护，刚好回来，就看到我倒在雪地中，没有半分迟疑，就把我背进府里去，悉心照料了我好几天，直到我完全恢复了，还给了我银子让我好生活。”

谈起旧事，尚洛的手都些微微的颤抖，他对林承志的感恩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的。对于那个时候的自己来说，他的悉心照料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和帮助，更别说还为他的以后做了打算，区区‘恩人’两个字，怎能含括他的所有恩情呢。

林婉若听得仔细，却没有半分印象，记忆中好像也没有人告诉她有这件事，“那后来呢？是不是因为这个，您才愿意收留我做徒弟的？”

尚洛摇了摇头，“我是看你天资优越，才收你为徒的。你出生那年，你爹急得不得了，本来就是老来得女，更是欢喜。可是你一出世就是身子虚弱，那呼吸是常人的一半时间，还生在冬天这样不好养身子的时候，稍稍一个不留意，没有照顾好，那就是要夭折的命啊！根本就没有哪个大夫敢打包票说你一定能活过那个冬天，你爹和你娘都急死了，日日夜夜看着你，就怕你什么时候一个呼吸不上来就断了气。”

他严肃的表情让凌清的心都提起来了，先前他从不知道原来若儿的身子骨出生时有这么差，原来差点就不能见到她了。

“对啊，说起来，清儿还得感谢我，不然哪能娶到婉若呀！”尚洛严肃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就用嬉笑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凌清笑了起来，这样好像才是自己认识的洛老头，“对，师父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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