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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找了半天管蓝,而后又与大飘爆发战斗,回到梓乡中时,四人都相当疲惫。
公输五提议一起到河边沐浴放松,结果被田猛与田籍接连否决。
“今日与大飘之战是难得的经验,大家各自回去好好总结,明日告诉我心得。”这是田轨长给出的无法拒绝的堂皇理由。
“我还需要继续寻找鱼的线索,以及抓紧修习游者之道。”这是田籍给出的不好反驳的私人理由。
于是公输五只能悻悻然地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闷声嘀咕:“明明做错事的是管蓝啊……”
然而今日注定不得安宁。
未等四人回房,梓乡游徼慌慌张张地过来找田猛,报告一个坏消息。
长发老者被人劫走了!
……
噗通!
当着一众乡吏的面,管蓝在田猛面前主动跪下。
“此事全因管蓝而起,若闾长责罚下来,我愿意一力承担责任!”
根据乡游徼的说法,劫走长发老者的是一群身份不明的有秩者,不过一个照面就放倒了看押老者的乡勇,后者甚至连对方用的什么手法,外貌体征如何都看不清楚,人就不见了。
所幸乡勇们没有大的伤亡,只是暂时失去战斗力而已。
但关键人犯丢失,田猛轨这次缉盗任务就算失败了,而且是先成后败,有看守不不严之过。
“此事说来也是我大意,因为见那老丈是凡人,所以交给了乡吏看押,不曾想他同伙中竟有非凡之人。”
田猛边说边上前扶着管蓝双臂,想将她拉起,但管蓝死死压低脑袋,就是不起来,担责之心十分坚决。
这时公输五开口骂道:“你一个刚刚入轨的新兵蛋子,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这种责任,是你一个人能担得下来的吗?”
公输五对管蓝的态度一如既往地不善,但这次田猛却听得微微点头,而后沉吟道:“我刚刚收到闾长回城集结的调令,恐怕不能留在这边继续缉盗了。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回城中回禀此事,以免其他毛魅活跃的地方同样出现变故。”
说到这里,他见众人皆脸色郁郁,便强打起笑容安慰道:“这次回去也不一定受到责罚,毕竟博闻先前整理大飘情报是立了大功的,或许能功过相抵!”
听到田猛之言,五、蓝两人面色这才好转了一些,唯独田籍目中精光闪闪,若有所思。
……
回到羊角县城时,四人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劲。
县寺的大堂被麟字营直接征用,此时麟甲闾的陈闾长坐上首,闾副庆琦次之,其余各轨轨长也都悉数到场,场面十分肃穆。
四人瞄了眼陈闾长沉凝的面色,又看到庆琦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生出一种不妙之感。
这时上首的陈闾长率先开口:“宽济这次去梓乡缉盗,居然能查出大飘传播恙气的证据,补上了先前治疫的疏漏,是大功一件。”
听到陈闾长的表扬,四人略略松了一口气,起码发现大飘的功劳闾长是认的。
于是田猛微笑着指了指身边的田籍,道:“此事全靠狐字营的田博闻相助!”
“你就是狐字营借调过来历练的新兵?”陈闾长仔细打量一番眼堂下的田籍,“头一次出征便立下大功,不错不错。”
田籍闻言赶紧上前见礼,拱手谦逊道:“田籍能顺利查出此事,多得宽济兄鼎力相助!此外卫士公输五、管蓝也出了不少力气,所以这份功劳非田籍独占,而是田猛轨全员之功!”
听到田籍没有独揽功劳,而是归功于所有人,田猛只是微笑不语,以两人称兄道弟的交情,这时候再谦让反而显得生分。
公输五也是类似的感受,不过他望着前方“博闻兄长”的目光越发显得敬佩。
唯独管蓝的目光显出惊讶之意,但也只维持了片刻,便也与前两者趋同,甚至还多出某种依赖眷恋的味道。
“不贪功、识大体,怪不得宽济一直对你赞誉有加了。”陈闾长轻轻点头赞道。
“慢着!”
就在众人以为梓乡之事就此轻轻揭过之时,次首的闾副庆琦忽然对堂下轻喝一声,而后转头对陈闾长拱手道:“闾长明察!前番属下明令田猛轨出城缉拿羊角县全境毛魅,哪知他们一直滞留梓乡捣鼓什么旋风大飘之事,此乃公然违背军令。这也罢了,居然还将抓到的犯人也丢了,这下连毛魅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田猛轨如此接连失职,若不加严惩,日后我麟甲闾岂不是要成为麟字营中的笑柄?”
这货居然将博闻兄长的功劳说成了罪过?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公输五听罢忍不住就要上前争辩,连管蓝也露出了愤愤不平之色,不过两人被眼明手快地田猛及时拦住,连连以严厉目光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陈闾长沉声反问道:“田博闻的谍报我看过,确有几分道理,说成是罪过,会不会有些过了?”
“再有道理也与毛魅之事无关!”庆琦不依不挠地争辩道,“闾长既然将此事授命于我,便是信得过我庆琦。我若不一心一意缉拿毛魅,反倒如某些人那般将心思花在怎么捞更大的功劳上,岂不是辜负了闾长的信任?”
庆琦这番话死死咬住缉盗的命令,还将自己说得十分忠直,陈闾长一时默然,也不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
这让除田籍以外的三人,顿觉心直往下沉。
啪啪!
就在众人等着陈闾长表态之际,庆琦忽然拍了拍手,随即门外走进一轨紫龙卫,皆手持兵器,当中还羁押着一名衣衫褴褛之人。
待田猛四人看清其面目时,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正是先前被救走的长发老者,梓乡的“毛魅”!
“他怎么会在这里?”田猛诧异地脱口而出。
“哼哼,田轨长也认出来了吧!”
庆琦得意地冷笑一声,而后转头对陈闾长拱手道:“此人便是梓乡为祸的毛魅!田猛轨不务正业,但我身为闾副怎能疏忽大意,在已派人暗中监视,也因此及时抓回来逃跑的犯人!”
“我看这位老者只是凡人,当真是先前流言汹汹的毛魅?”陈闾长迟疑望向田猛。
“确实是他。”田猛上前老实认道。
他这一句,不但坐实了老者身份,同时也等于承认了自身的失职。
庆琦脸色越发得意。
不过也有人不甘屈服,公输五上前激动质问道:“劫走这老头的是有秩者,庆闾副既然能将其抓回来,怎么不见其他有秩的同伙?”
“不过是一个装神弄诡的毛盗罢了,谁告诉你还有什么有秩的同伙?”庆琦反呛道。
“这是梓乡游徼亲口告诉我们的!”公输继续辩道。
“笑话!乡野小吏说是你就信了?”庆琦轻蔑驳斥,“那些乡吏可拿得出证据?可说得清对方长什么模样?用了何种手段劫囚?”
“这……”公输五一时语塞,毕竟按乡游徼的说法,还真是什么都说不清。
“无凭无据,莫不是为了推诿责任编造的谎言吧?”
“我们没有!”公输五脸色涨红道,“我们缉盗尽心尽力,乡人皆可作证!”
“哦,不是你们编的啊……”庆琦一侧嘴角抬起,讥意尽显,“那就是乡吏撒谎,你们识人不明,被耍得团团转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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