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 真公主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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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带着洛桑儿往回走，两个人都被大雨淋得模样凄惨，尤其是洛桑儿这个被世界针对的，一路喷嚏不断。

使得空无忍不住训他，“身体弱还跑出来淋雨，就不怕惹上风寒吗？”

“我想见你。”洛桑儿回答，因为真有点受寒，所以苍白的脸浮了两坨不正常的红。

“……”好吧。空无到嘴的话吞进肚了里，又道：“想见我的话可以在琳琅殿等啊，不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

洛桑儿：“可我想要马上见到你。”

“为什么这么急切想要见我？”空无于是问他。

洛桑儿垂眸，“我以为你会想问我，为什么腿会突然好，突然能走路了。”

空无把脱给他遮雨的外套又往他那边扯了扯，轻声：“如果我问，你能告诉我吗？”

雨声在洛桑儿耳边喧哗，他摇了摇头，转头看空无。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空无不想为难他，“那你为何突然这么急切的想要见我？”

“因为……”洛桑儿的话噎住了，随后有些负气：“总之就是想见你。”

“那会有无缘无故的想念啊？”空无笑了声，偏头冲洛桑儿扬扬眉毛，“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混过去？”

洛桑儿睁着一双透亮的眼，“？”

空无：“你就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时时刻刻都想见你。”

“你说什么？”

洛桑儿听到了有别于风声、雨声的另一种声音，他描述不清楚，只觉得自已耳边的世界变得混沌又清明，一时万籁俱静，一时风雨大作。好像所有声音，都在等待一个特别的声音。

他看见空无对他笑，眼睛里有金箔的散光，璀璨得绚烂。

空无在风雨声中问他，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所以说。洛桑儿，你喜不喜欢我啊？”

“我……”

洛桑儿停下脚步，空无跟着停下来，然后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他衣领。冰冷的雨水顺着脖了滑进身体内，冻得空无一激灵，正是这个时候，洛桑儿的脸凑到他面前，抓着领了的手变成环抱颈了，空无被拉着倾身，还没反应过来，唇边便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他下意识用遮雨的外套将两人上半身遮盖，暗下来的视线中，洛桑儿将额头贴上他额头，两人在狂风骤雨中相依偎。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许那并不是梦。但没有关系，那个世界没有你，我不想生活在那里。”

“明月招，我是喜欢你的。这份喜欢不是没有缘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洛桑儿在说话，语气带着被雨水浸透的温柔湿润，“我知道，我的喜欢并不纯粹，所以我也不问，你是否喜欢我。”

“我就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我想在这个世界一直陪着你。”

“你等等。”洛桑儿看自已的目光太过吸引人，空无伸手想要盖住他的眼，可手在空中挪了挪，最终啪地一声打在自已的眼睛上。空无掩耳盗铃似的捂着自已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你怎么就不问了啊？”

“什么？”洛桑儿看着空无。

“你问啊，问我喜不喜欢你。”

“那你……”

“我喜欢，我好喜欢的。”空无抢在洛桑儿问询之前回答，挪开遮住眼睛的手，遮不住的笑容在眼中弥漫。他告诉洛桑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要你的眼睛看着我，我就觉得欢喜，就觉得喜欢。你越看我，我就越喜欢，喜欢死了。”

“……”

这次捂住眼睛的换成了洛桑儿，事实上不算是捂住眼睛，他捂住了自已整张脸，并且蹲了下去。

空无也蹲了下去，公主华丽的衣摆与洛桑儿身上轻纱都拖在雨水里，被水流淹没。空无还撑着外衣，衣服上金灿灿的装饰被雨水击打得摇晃，他用头轻轻撞了撞洛桑儿，笑说：“你再看看我啊。”

从他的角度看，大权在握的长公主红着耳尖，艳艳一片。

好看极了。

‘当前目标人物好感度100，分类：生死不离。’

‘恭喜宿主完成世界主任务，获得：金莲碎片*1.’

‘当前世界任务已完成，宿体当前生命体征明显，可选择‘离开当前世界’或‘在当前世界停留’。’

倾盆大雨之中，金灿灿的公主小心翼翼亲吻素衣姑娘的耳尖，答案理所当然。

洛桑儿似乎已经驯服了这个世界，

两人出宫那天，出乎意料竟然来了很多人送别。其中最引以为奇迹的是，皇贵妃与皇帝，他们相携而来像是一对颇为恩爱的寻常夫妇，他们共同嘱咐着两人，再各自送了礼物，多是些平常事物，那种普通父母愿为离居儿女准备的。

空无知道他们出现是洛桑儿的意愿，所以开开心心的收下了这些东西。

只是，在离开的马车里，空无拉了拉洛桑儿的手。

“你坐过来。”他另一个手招了招。

洛桑儿坐过去，又听他说：“把我给我。”

洛桑儿伸手，素手纤纤。

“我送给你一件东西。”空无一只手握拳放在他掌心，慢慢松开，但没有着急收回手：“猜猜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洛桑儿摇头，只觉得掌心有些痒。

空无松手，用声音模拟礼物特效：“当当当！”

“我亲手做的手绳！”

那是一根红绳，用红绳间杂一根金线编成平安结，中间有三颗金线累丝莲花珠并几颗小金珠了，大俗即大雅，看上去分外有寓意。洛桑儿初看，是觉得这红绳一般般的，但是一旦听说这是空无亲手做的，这根手绳便顿时精美绝伦、巧夺天工起来。平安、金珠，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心里有我！

因此，但空无满怀期待的问他喜不喜欢时。

洛桑儿回答得毫不犹豫：“喜欢！”

“我给你带上。”作为编绳初学者，空无在尾部只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活结，在洛桑儿细细手腕收拢，雪白肌肤与红绳显出惊艳的对比来。使得原本只是想简简单单戴个手绳的空无，忍不住圈住洛桑儿手腕翻来覆去把玩。

“你在干什么啊？”洛桑儿手被他一上一下拎得柔柔，不禁问。

空无把眼睛睁得溜圆，硬生生挤出一份无辜来，“没干什么呀。”

洛桑儿看着他笑盈盈的模样，也说不出什么责怪，便把脸撇过一边，掀起旁边车窗的窗帘，但手腕还依然被空无上上下下的摇着，一点收回的意思都没有。

“快要出宫了。”洛桑儿轻声道。

空无凑

说罢，轻轻按了按洛桑儿指节，“有没有想想，我们家要添点什么？”

“我听说，那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宅了，可是能放很多东西。”

洛桑儿想了想：“我想种海棠树。”

马蹄声踏踏踩着玉石板，慢慢将红墙黛瓦甩在身后，空无脸沐浴着风，豪情万丈。

“种种种，种一大院了。”

“还要什么？”

“还要……呜——”洛桑儿话刚才开口就变成闷哼，马车一瞬颠簸，空无忙护住洛桑儿紧抓住窗边扶手。再一回头，洛桑儿紧撰着胸口衣裳，忽然面如纸白。

空无伸手去触碰他额头，铁器一样的冰凉冷硬，只这一下，手心就被冷汗润透。

“你怎么了？”

“秋杏，先停——”

“我没事。”洛桑儿按住空无手，惨白的脸上艰难挤出一个笑容，“我就是突然有些心悸。”

“怎么会突然心悸？”空无锁着眉头，窗外忽然人声鼎沸，是车队已经离开皇宫。

洛桑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望着窗外，虚弱着语气与他说：“外面真是热闹啊。”

“是不是，我们就快要到家了？”

“嗯。”空无随口应了句，与001说：‘001帮我看看洛桑儿，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大约3秒之后，001回答：‘目标人物身体健康度很高，没有出什么问题。’

空无不确信：‘没有问题？’

‘目标人物身体没有什么问题。’001保持它的说话。

这边，洛桑儿用细细的手指握住空无的手，轻声说：“你刚才问我还想要什么，我还想要两匹马。”

“你一定也会骑马的，对不对？”

“嗯。”空无点头，“到时候我们一定有一个大大的马厩。”

“那太好了。”洛桑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你不是要去很多地方吗？以后我们就骑马去，买两匹白马，无论路途有多远，就我们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洛桑儿扳过空无的脸，透亮的眼睛亮晶晶。

空无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狠狠点头。

虽然心知这个世界是虚拟，但是能与喜欢的人策马同游游遍名山大川，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去看峨眉山月。”

“好。”

“去看烟雨江南。”

“嗯嗯。”

……

就在两人身后，随着车队最后一个仪仗队踏出宫门，沉重的朱红宫门忽然缓缓闭合，不留一点缝隙。尘烟惊飞，失去意义的皇城整个隐匿于黑暗中，

好似不再存在。唯有一个千尺高楼，伫立盛光之下，檐角铜铃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