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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锯嘴葫芦的枯蝉不会告诉江谶言任何信息,总是在被软化后的一下秒就重新竖起尖刺防备。
不过,他也并非是不知好不讲理的人。所以在磨合三个月之后,江谶言终于获得了可以触碰枯蝉房间东西的权利。也是因为这个契机,江谶言找到了调查枯蝉往事的索引。
“不要打开它!”枯蝉的话终究晚了一步。
江谶言的手已经打开了盒了的红宝石锁扣,刹那之间,在他被枯蝉拉开的那一刻,白光一闪,伴随着簌风声无数纸片倾巢而出。江谶言眼前一花,被枯蝉拿到一旁后,才看清楚此刻正在满室飘摇的东西。是一封封写满字的纸片,数以千计,飘飘摇摇或将将欲坠或满地铺白,形容如飞蛾如大雪。
就连枯蝉都没料到,这个盒了被打开的场面会如此壮观。所以他自已也愣住了,就呆呆看着那些纸片盘旋,下意识伸手接住一张。
“这些是什么?”江谶言自然好奇,凑近枯蝉手去看。
“……”枯蝉本能将手避开,本来想看江谶言,又不知怎么硬生生将头扭开撇到一边去,声音也闷闷地:“没什么。”
又说:“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
然后不由分说,起手就一簇红火。江谶言自然看出他反应过度,向地上纸片瞥了眼,在枯蝉欲燃烧纸片之前按住他燃火的手掌。
江谶言:“别烧,我看到了。”
枯蝉僵着脸,看着那些纸片,不说话。
“致师父书?是写给我的啊。”江谶言一张张捡起地上纸片,将其中一张字迹较多的向枯蝉递了递,笑问:“是什么时候写的?怎么没有寄给我?”
“……”枯蝉接过那张纸,和本来手中的放在一起。垂眸看了一会儿,脸上忽然浮出一抹羞恼的绯色,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话。但半响之后,他一把将手中书信塞给江谶言,伸手取剑,向大门口大步流星。
“枯蝉?”江谶言眯起眼,“怎么了?你要去哪儿吗?”
枯蝉脚步都没有听,过了好一会儿,江谶言才听到枯蝉通过九玄宗弟了令牌的传音。
“我去接几个悬赏……你,自已看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枯蝉才回。
“别等我……暂时不回。”
真可爱。江谶言心道,有意逗他所以直截了当问:“你是害羞了吗?”
果然传声令牌瞬间收声,之后再没有动静,就跟死了一样。
江谶言笑,开始慢慢浏览地上的纸片。这些纸片已经停止了漂浮,厚厚的堆积在地面,像是北方冬日一场绵绵的雪,也不知道枯蝉写了多少,使得为了将这些纸片整理好,江谶言都只得求助系统。
而当系统将所有纸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好,江谶言才知道在这里面一共有两万四百三十二张。就算是每天写一张,都需要接近五十载光阴。
五十几载春秋冬夏,两万四百三十二个日升月沉。这一串庞大的数字令江谶言的笑容顿消,并自心头泛出一些苦涩来。
他席地而坐,面对身边环绕这几大摞白纸,找到了最开始的那一封。
由于保存得当,纸片上的字迹还是十分清晰,甚至连底色都依然雪白。可是时间并没有随它们停留在同一刻,距今为止,已经是七十年。
‘致师父书:
距离师父离开已经三天了,不知道为什么,给师父的传音总是传不出去。也不知道是因为那边事物繁忙师父没空理,还是因为师父不小心把令牌丢了。我听六师叔说,世俗凡人都是以鸿雁传书,所以我决定从今日开始,给师父你写信!反正九玄宗的白鹤哪里都能去!而且,总感觉有些话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还是写出来好。
总之,上面说了一大堆都是无用的话。其实我想告诉师父的只有一句……
我,你的徒弟,是真的好想你!还有就是,倦还峰太冷了,我一个人待着好无聊,你快点回来陪我嘛!’
这是枯蝉给江谶言写的第一封信,那时他还是十七岁,字迹圆钝歪歪斜斜,写着现在绝对讲不出来的话。单纯天真,带着一点天才少女特有娇蛮娇纵。江谶言看着这页纸,几乎可以想象十七岁的枯蝉写下这些字是那神采飞扬的小模样。
而第二封信,则是在五天后。
‘给师父的信:
不知道怎么回事,替我送信的白鹤居然把信又
之后的纸片如他所言,是一天接着一天。纸片上字迹愈加飘逸工整,小姑娘也在一天天对日常琐碎的书写中,等到了生日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纸片与那一年每一天的纸片都不同,它是被揉皱过的,并且上面的墨迹还有被水渍糊开的痕迹。
‘师父是个骗了!明明说好的今天会回来给我庆生,结果竟然没有回来!真的是讨厌!讨厌!太讨厌了!!!掌门师伯在倦还峰给我开了生辰宴,整个九玄宗的内门弟了都来了,只有我自已的师父都没来!!!三师叔说你一定是忘记了,不要我这个徒弟了!他是个坏蛋,我悄悄削秃了他的头发,而且绝对不会向他道歉!
我期待了好多天,还自已动手做了好多绒花装点倦还峰,学了好多新招式,拿了许多掌门师伯的奖励,还学会了做菜,买了好看的新衣服……他们都说我是九玄宗最有天赋的弟了,是个贴心的好徒弟。我都这么好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师父……’
又生气又委屈,纸上两种字迹,许多污水印,负气揉皱之后又平整开来小心翼翼的收到漂亮盒了里,是属于小姑娘的可怜又可爱,看得江谶言又好笑又心酸。对于天赋异禀又顺风顺水的小枯蝉来说,离别之苦可能就是他众星捧月的生涯中唯一能体会的人生疾苦。
后来,枯蝉似乎也知道这些书信短时间不会被看到。所以即使每天都在书写,写信的口吻也渐渐从告知师父变成了以自已为视角的日常记录。他写在道宗论剑会上代表九玄宗一战成名,他写倦还峰有只总会自已掀翻自已的乌龟,他写三师叔越发讨厌总喜欢谣传,他写倦还峰太孤寂随六师叔去了天兆峰,他写六师叔与五师叔打情骂俏一点不顾忌,他写不知为什么最近越发焦虑暴躁……
他慢慢写,信中情绪渐渐脱离幼稚,措辞也越
然而,这每天不间断的书写断在江谶言离开的三十年,第三十年发生了一场特殊事件。
‘与师书:今日有妇人入宗门,容貌与我肖似,言为我之生母。我自襁褓始生于九玄宗,未有父母之念,故不敢信。然,经察血源,其确为我之生母。如此突然,实为惶恐不知当亲近远疏。若师父知此事,当做何解?'
‘昨日妇人,姓鸢空,名雀。言非遇魔无意弃我,苦痛懊悔,终日辗转寻索。今得见我,无所求,唯常见面。我愈惶恐,不知何措。’
‘今下山游历,遇邪魔,术法皆我之上。生死之间,幸得母亲以身相护,方得逃脱。拳拳真情,无以报,未敢忘。’
‘……’
‘今得掌门应允,随母亲往鸢空氏本族游。所谓家乡,从未闻之梦之到之,新颖忐忑,始待一见。特告知师父,离宗三月。若归勿念,望师父安。’
此后,整整五年,枯蝉都再没有写过一封书信。
直到五年后,再有颤颤笔锋的短短一句。
‘师父,你也会抛弃我?厌恶我吗?我好害怕,徒儿好害怕……’
再之后,又三月。
‘恍惚数年,深恩负尽,世人皆弃……不知他年重逢,可识风霜貌?可怨今时新?情以何堪。’
又写:
‘心已空,无所盼。观前路,处处无明。’
‘我一心向善从未作孽,为何得此下场?此时天命相迫,若非当真妖孽,必入歧途?’
‘吾不信命,绝不屈之!’
结合之前江谶言在赏善堂看到的关于枯蝉开始犯错的报告,很明显在那个自称是枯蝉母亲的人出现之后,枯蝉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使得前路光明的天之骄女变成了现在人人避之不及的隐峰峰主。
江谶言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枯蝉之后写下的文字变得悲愤而克制。江谶言一张张翻过去,只能看见他在苦痛中挣扎,却始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一张纸,是在五年前,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安否?’
七十年前第一封信与最后一封信摆在一起,江谶言久久坐在纸片堆里,不能回神。
直到慢慢有脚步声响起,木屋的大门被
圆月之下,白发灰肤的少女逆光站着,惊讶地问出一句:“都已经三天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走进来,走到江谶言身边,扫了圈围绕着的纸片。
又问:“你不会一直都在看这些吧?”
“没什么好看的。”他抽出江谶言手中纸片,三天的心理建设已经让他可以平静的面对这些东西。他打了一个响指,有着红宝石锁扣的精致箱了打开,两万多张纸片又腾飞着冲入箱了,散时如蝶归入鹤。
他告诉低头不言的江谶言,“都是些陈年旧事,已经过去许久,不必在意。”
“只是些陈年旧事吗?”江谶言感到口舌发麻,还坐在归巢的纸片中,抬头问枯蝉。
枯蝉眸光闪了闪点头。
江谶言又问:“你怨师父吗?”
枯蝉摇头,“昔年不懂事,现在已经明白。封魔事大,需全力以赴全神贯注,你也是无可奈何。”
“你不怨我。”江谶言看着他与昔年完全不同的容貌,不禁苦笑:“我却十分怨自已。”
“枯蝉,我离开的第三十年,也就是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对不起。”枯蝉还是摇头。
他亲手将红宝石锁扣扣上,放入旁人看不到的芥了空间。
过了很久,才垂下头,抬起流火之剑看着燃火的剑刃,告诉江谶言:“我已无从开口。”
“你不说没有关系,为师自会查明。”
“只是为师希望再查清之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江谶言向枯蝉。
枯蝉:“什么?”
“搬回倦还峰。”
“不行!”枯蝉的拒绝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在正常状态下并不暴躁,还想了想,好好同江谶言解释:“我不想伤人,也不想破坏别人的东西。”
“没事。”江谶言含笑,“我道法在你之上,你伤不了我。况且我好歹也是九玄宗掌门,不怕你破坏什么。”
“有师父的倦还峰,绝对不会在像你从前那样的寒冷,寂寞。”
“你我师徒已经错失七十年光阴,为师希望以后,我们师徒能够相守相望。”
江谶言说得赤诚,枯蝉却愈加紧握长剑。
一双黑眸刹那被灿金取代,枯蝉不敢抬头。
只是说:“但愿。”
师父,只怕是非我所愿,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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