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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月司的探子俱是藏匿行踪的高手，轻易不会被人发现。所以，秦衣楼外茶摊上的两名脚夫故意露出的马脚，为的便是支走越青伶。
然而未曾预料的是，王兴月的人在秦衣楼附近的活动全然落入了李度的眼中。
自那天撞见化名张端佑的靖月司副司丞——张俊山之后，李度便把人手安排在秦衣楼附近藏匿，甚至有人偷偷潜入秦衣楼内，也只是让人在暗中护卫秦羽霓的安全，并未打草惊蛇。
结果便是顺藤摸瓜，找到了王兴月的老巢，待得他们故意引开越青伶时，李度便知道张俊山要动手了。
于是，杜剑星和毛易山顺理成章的在门口堵住了王兴月一伙人。
“杜兄弟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王兴月暗自估摸着动起手来的后果，眼睛余光四下打量，“难道你看不出，我身后的也是靖月司的同僚吗？”
“哦，是吗？靖月司收了一批山匪吗？我怎么不知道？莫不是张副司丞新近招安的？”
王兴月听得额头青筋跳动，身后的属下却是按奈不住了。
“好你个姓杜的，有意折辱我等，仗着有三殿下撑腰，你们就能为所欲为吗？”
“呸，早就看你们不顺眼，来与爷爷我战一场！”
“甭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对峙的双方凑近了一步，剑拔弩张，似乎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
“行了，退回去！”王兴月高喝一声。
身后的手下，收了兵刃，怏怏地退回去。
今日扮作流寇，人手带的不多，算上屋里扮作轿夫的四人也不过才三十二人，动起手来也是自己一方吃亏。
而且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副司丞安排下来的任务。
王兴月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杜大人，今日一场误会，就不要在此夹缠不清了。我等还有任务，若是耽搁了朝廷的大事，杜大人恐怕担待不起。”
“呵呵，”杜剑星戏谑地说道，“朝廷的大事？去欺负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难女子，也算大事？”
闻言，王兴月眼神便是一缩，计划已经被杜剑星知道了？
三殿下知不知道？
杜剑星在此胡搅蛮缠便是为了保护秦衣楼吗？这是三殿下的意思，亦或是杜剑星自作主张？
副司丞也提起过在秦衣楼见到了三殿下，不知道他出现在秦衣楼有什么目的，只是猜测和林语桐的案子有关——毕竟孟鸾冒着破坏两边平衡的风险查了去年的卷宗。
但是副司丞依旧下令按原本的计划操作，左右不过是一间新开的成衣铺子，以殿下的身份，还不至于会插手这等小事吧。
王兴月也是这么看的，认准了这一点，这才安排手下扮作流寇，准备把秦羽霓掳走，交给绫家逼问改进迷花缎工艺的法子。
如此看来，三殿下或许与秦衣楼的关系不一般。
想了想王兴月试探道：“杜大人可是为了三条街外的那间秦衣楼而来？实不相瞒，我们此番便是去秦衣楼拿人的，那秦衣楼的东家秦羽霓和倾云郡主过从甚密，张副司丞怀疑她与郡主谋反一事有关。
想必三殿下已经接到陛下的密旨，着手调查郡主府了吧？眼下秦衣楼也是一个疑点，说句不敬的话，莫不是殿下想要包庇郡主？”
“调查的事情殿下已有安排，尔等无需操心，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陛下命张副司丞协助三殿下调查，我等可不敢阳奉阴违......不知殿下可在，王某当面向他细说其中利害。”
“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有什么尔等回去让张副司丞来向殿下禀报吧。”
“哦，杜大人今日可是擅自做主阻拦我等？”
“你......”
虽说不知道他们为何要保护秦羽霓，但若是今日杜剑星等人是擅自行动，又引起靖月司内部火拼的话，事情就有意思了。
三皇子李度虽为司丞，但张俊山深得陛下信任——
当年陛下以女子之身荣登大宝，朝局不稳，反对者众。张俊山抓住机会，大肆诬告诽谤，替陛下铲除反对者。
陛下提拔张俊山为副司丞，说是互相监督制衡，何尝不是有忌惮、监视三皇子的意思。
双方虽有龌龊，但李度却是不敢直接向张俊山下手的。
“哦，原来你们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身后的属下又闹起来，王兴月的思绪被打断。
既然如此，索性把事情闹大吧！秦衣楼一群弱质女流，什么时候对付不行？再找机会就是了。
张副司丞想来乐于以此由头给三皇子上点眼药，至于会不会引来巡城的武侯，会不会暴露靖月司的意图，全然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王兴月抽出折扇指着杜剑星：“尔等没有三皇子的命令，却在此阻拦，究竟是何居心？别以为直接听命于殿下就觉着高别人一头！”
局面再次紧张起来，被围堵的二十几号人群情激愤，大有同仇敌忾的意思，想来平素没少受过气。
“啊，直娘贼，劳资早就受够这鸟气了！”
“来呀，并肩子上吧......”
二十多人冲杀上来，两边顿时战作一团。
王兴月眼神闪了闪，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杜剑星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动手，打起来，有些发懵。连出几脚踢飞一人，朴刀连着鞘当做棍子使，挥舞起来再逼退数人，和毛易山背靠着背。
“眼下怎么办？恐怕要殿下来才能收场。”
“殿下带着人去找张俊山了，来不了这边......事情要闹大了啊。”
“鬼知道他王兴月抽什么疯？平素不是这等行事的。”
“小心！”
战局混乱而胶着，地面薄薄的积雪被踩得七零八落，很快变成了肮脏的泥水，滚落地面的人变成了大花脸。
短暂的混乱之后，一个举着黑色令牌的人奔了过来。
“住手！张副司丞有****终止，所有人即刻撤离。”
冲突来的快去得也快，战团迅速分开，双方的人各自身上挂彩，脸上不服气，互相骂骂咧咧，嘴里都不干净。
王兴月推开身前的人，拿过来人的令牌看了一眼。
“张副司丞下的令？”
“正是，殿下是突然闯进来的，脸色不大好看，绫掌柜也在，被殿下看到了......殿下和副司丞在屋里谈了一阵，便下令让我们的人都撤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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