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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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兴月自以为看穿了一切，见得她如此，嘴角挂笑，心道果然如此。

方才佯装镇定，差点就让她唬住了。

王兴月挥手，一队捕快挑起帘子就往里走，扯断了几串，珠子滚了一地。

秦羽霓脸色有些难看，垂眸定定地站着，一言不发。

屋子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动静。

门前等了许久，里面还在继续搜，王兴月案子纳闷，这屋子看着也没多大呀，一个大活人，还受了伤，怎么还没有找到？

抬眸望秦羽霓一眼，她依然静静地立着，好似一株白色的小雏菊。

又过得一阵，出来一名捕快，向王兴月耳语道：“王大人，没有。”

王兴月蹙眉：“没有？可找仔细了？”

“屋子不大，我们都搜三遍了，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找到暗阁、密室之类的。”

“其它地方呢？整个秦衣楼都好好搜一搜！”

听得王兴月的说法，秦羽霓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哪里还有先前惶恐的模样？

“这位官爷可要搜仔细咯！咱们秦衣楼的人都跟我出去，把地方腾出来。”

春芽闻言愣了愣，她这披头散发的，只穿一身中衣，跑到大街上？不成、不成！

“你们要搜，先等我师父把衣裳穿上啊，你们......”

秦羽霓按住小徒弟，阻止道：“不必！就让城里的百姓看看，他们是如何欺负我们一帮落难女子的。”

王兴月顿时头大，若是让三殿下知道我们这幅样子把她赶到大街上去，还真有可能不管不顾要找我拼命来着。

“既然屋子里没有，还请秦姑娘先回屋歇息，本官到别处看看。”

王兴月说完，带人出了院子。出门时，向唐婉纱递过去一个眼色。

让时间再次回到昨日夜里。

秦羽霓救走越青伶，人已经无法保持清醒，若是不马上处理伤势，往后恐怕会落下暗疾。

背着越青伶熟门熟路爬过坊墙，没有遇见巡街的武侯，看来今日的行动靖月司已经给衙门打过招呼，动手以后巡逻的队伍都撤走了，先前不过做做样子，让人以为一切如常罢了。

郡主府和衙门的反常举动这便也有了解释，衙门已经被控制了；至于郡主，这会恐怕是被靖月司软禁了吧，郡主府中的那些生面孔必定是靖月司的人，以郡主殿下的性子，她会甘愿任人摆布么？

回想起后世影视剧里对锦衣卫之类古代特务机构的描述，秦羽霓忍不住怒火中烧。

“靖月司......你我势不两立！”

到了一处不大的宅子，沿街边枣树爬进去，径直去拍门。

屋子里灯火亮起，门从里面开了。

桃露睡眼惺忪的面孔出现在门边，举起油灯照了照，看清眼前的情形便顿时一个激灵。

秦羽霓一时也有些疑惑，她居然也在。

见得桃露要把油灯扔过来，赶忙把面巾一拉，说道：“桃露，是我！”

惊恐万状的少女僵了一瞬，立刻收了魂：“羽霓？”

阿威抄了木棍过来护住桃露，到得看清来人，也是愣在当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秦羽霓开口道，“先进屋吧。”

秦羽霓架着越青伶进屋，桃露还在发愣，阿威应了一声，把门栓上。

问桃露要来了伤药绷带等物，秦羽霓一边越青伶处理伤势，一边斜眼瞅着帮忙的桃露。

过得片刻，眼角挂起一丝笑意，揶揄道：“阿威刚攒钱买下的宅子，你倒是先住上了啊，还没过门呢，就这么迫不及待。”

桃露红着脸，头埋了下去：“这......还不是——”

跟你学的这几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好啦，别难为情了，他来托我帮他寻这座宅子的时候就说过，这是为了娶你才准备的。”

“啊——他、他真这么说呢？”

“这还会有假。”

“他、他、他就这么......说出来了呀！不行，我找他去——”

“你别难为人家，阿威人不错，是个过日子的......”

秦羽霓和桃露聊着，把越青伶包扎好，两女便把她安顿在屋子里睡下。

出了卧室，阿威已经煮好一碗汤圆，端到桌上试了试温度，正好。

“秦掌柜，您慢用。”

秦羽霓心下大喜，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折腾了一宿，正饿着呢。

边吃边说，秦羽霓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桃露心中大骇，浑身都在颤抖：“靖月司......你是说靖月司要对付郡主？”

秦羽霓点点头：“嗯，我猜寒林被调往云上京也是他们的手笔，他这一走，郡主府中的精锐尽数被带走。”

说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颤，顿了顿，继续道，“然后罗织罪名，炮制证据，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越女侠。先前绫家谋夺迷花绫的工艺，也是靖月司在背后帮忙，不过我觉得他们也只是顺手，因为秦衣楼和郡主走得近嘛，从我们这里做突破口。”

抬眸望向屋子里的两人，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很抱歉把你们也卷了进来，靖月司虽然一时半会查不到这里，但是我也不能保证，若是你们不愿帮我，也不怪你们，毕竟这件事不是寻常人能够应付的。”

桃露还在不停地颤抖，阿威一把将人揽入怀里。

“掌柜的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俺们能有今日全赖掌柜的提携，大道理俺不晓得，知恩图报却是知道的。掌柜的尽管放心，俺们一定会照顾好越姑娘的。”

桃露咬着唇，点头嗯了一声。

卧房里传出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秦羽霓推门进去。

越青伶半边身子滑了下来，三人赶忙把她弄回床上。

“殿下、殿下......”越青伶口中阵阵呓语。

秦羽霓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越女侠，你们是要找郡主殿下吗？”

“三殿下......”

哎？三殿下？这又是哪位？

“越女侠，到底想说什么？”

“字，字画......”

人彻底晕过去了。

什么意思啊？

阿威提过越青伶染血的包裹，果然有一截字画从里面伸出来。

秦羽霓接过，直接将画抽了出来，展开。

字画沾过水，字迹有些晕开了，不过看得出来写的是一些恭贺新人成婚的吉祥话，想来是送给新婚夫妇的贺礼吧。

直接看落款，竟然是用的杨之慎杨先生的私印。

“哎？哎！这是杨先生的墨宝。哎呀！都弄成这个样子了。”

“就是前一阵子帮官府破了‘折枝案’的那位吗？越姑娘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许是让我把字画还给杨先生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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