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柳生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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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世子此言差矣，我等仰慕中州泱泱大国气象已久，自东硫岛耶马台跨海而来，只愿为英王大人马前卒，这不正说明英王大人才是凌云帝国气运所在，万国来朝，众望所归吗？”

李凡斜眼瞥过去，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短小的武士，扎朝天马尾，一脸胡渣沧桑得不行，披着一领东硫岛国式样的古怪盔甲，腰间两把古怪的刀，听他说过一为打刀，一为肋什么差。

“嘿嘿，你这个倭寇人话说的倒是利索，不像你手下的那些个武士啊，忍者啊整天叽哩哇啦的什么都听不懂。罢了，有事我就找你——你叫柳什么来着？”

柳生柴舟一阵激动，世子大人问我名字，终于能入得了大人的眼了吗？

“大人，吾辈耶马台柳生家剑道传人，独创二刀流剑......”

不等他说完，李凡便挥手打断，人也走远了。

“行了，就叫你柳柴吧。把你的人都叫回来，继续赶路，一定要在三日内到达云中郡......”

柳生柴舟死死攥着武士刀，忍住拔刀的冲动。

作为整个东硫岛剑道第一人，我柳生柴舟就不配拥有姓名吗？

若不是耶马台的金乌女王要我等渡海向中州的天朝上国取经学习，何故要到这里来受这种鸟气？

我们耶马台最为荣耀的武士，居然就只能做半道截杀信使、逃兵，打扫战场，清理道路这等不入流的事情，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

中州的人眼睛个个都是长在脑门上的，我们带着金乌女王最诚挚的问候和最华美的衣料，以最谦卑的姿态去拜见凌云帝国的女王，结果——

那位女王，就是凌云人口中的天子，连看都不看一眼，说耶马台的衣料不及凌云普通布帛的万一，更不要说上好的迷花缎了！

东硫的使团甚至没能进入鸿胪寺，就被傲慢的凌云人赶出云上京，哪知回程途中船队又遇到了风暴，高贵的东硫武士最后竟然沦为海盗，如今受了英王大人的招安，本以为可以凭借精湛的剑术和一腔热血赢得中州人的认可，但是......

呵呵——

柳生柴舟苦笑一声，匹练般的寒光一闪，碗口粗的树木从中断开，慢慢倒下，断木尚未落地，剑花一挽，刃已归鞘。

惊叹、赞美、吹捧。

周遭响起的种种溢美之词此刻听来全然就是讽刺！

没人知道我的痛苦！

难道我们东方日出之国的武士就如此的不堪吗？即便遭受所谓上国的冷眼也无所谓了吗？

“柳生大人，我们杀掉的那两个人身上发现了古怪的东西。”蒙着面的黑衣忍者半跪柳生柴舟面前禀报。

“什么东西？”

忍者递过来一个漆桶，柳生柴舟按下心中的不忿，拧开，发现里面是上好的宣纸，上面画着些图案和符号。

“八嘎！”柳生柴舟骂了一句，“宣纸可是好东西，即便整个东硫最繁华的城市耶马台也没有制造之法，竟然被你们淋湿了。”

立即有两人撑起雨伞。

柳生柴舟在伞下擦干手，小心地把里面的纸张抽出来。

“这是什么？”

纸上画着某种机器的结构，一些从未见过的奇怪符号标注在图画四周，似乎是某种机器的图纸。

疑惑的目光在图纸上游走，几个大字顿时引起柳生柴舟的注意。

“大花楼机？难道......这就是凌云女王所说的，织造迷花缎的织机吗？”

柳生柴舟眼中精光大甚，激动异常。

“那两个人到底什么身份？”

“临近郡县的兵卒，像是护送什么人回云上京，途中走散的吧。”

柳生柴舟小心地把图纸收好，若有所思......

远方传来军队开拔的动静，这一拨由东硫人组成的队伍麻利的收拾好现场，向李凡率领的轻骑兵追去。

雨水继续落下，很快把所有痕迹冲洗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雨连着下了三日，天空终于放晴。

这三天李度都没有来，秦羽霓心里有些小失落。

许是城中情形日益危急了吧？哼！他一肚子阴谋诡计，把我也瞒得死死的，即便不是张俊山一路的，恐怕也害过不少人，想来他在军中也是个厉害的谋士。

眼下这种状况，应该是忙得脚不沾地，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他......

念头一起，秦羽霓使劲摇晃脑袋，否决了这个想法。

“我现在去找他岂不是服软了？再说此刻城中情势危急，事关城中百姓的安危，不太好去烦他，让他分心的。”

阳光洒落在院子里，空气清新，泛着芬芳，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秦羽霓自言自语：“罢了，还是等他得空来秦衣楼再和他好好谈吧。”

至于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桃露那边有消息，越青伶的状况渐渐好起来，已经能坐起身了。

该去弄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靖月司的人要埋伏她？

收拾好伤药、绷带、蒸出来的酒精等物，装了一大包，想了想，还是叫上春芽一起去吧。

最近各自忙着，她和桃露都没怎么见过面，想来也该让她们两联络联络感情才是，原本在唐记她们两是最为要好的。一开始也是她们站到自己这一边，在最为艰难的时候她们的支持才能走到今天的地步。

至于唐婉纱，虽说俨然就是一个小迷妹，但有些事情并不适合把她卷进来。

打定主意，秦羽霓出了门，去作坊叫上正在忙活的春芽。

唐婉纱见秦羽霓带着春芽，显然是要避开其他人，笑着揽过所有的活计，也不多问。

两名少女出得门去，秦羽霓直接把包袱扔给小徒弟。

东西入手就很沉，春芽一路翻着白眼，吭哧吭哧地没少抱怨，你一个能打败一流高手的人物让我一个不懂武功的小丫鬟干力气活，还有没有天理？

秦羽霓直接赏了春芽一个爆栗。

“知不知道尊师重道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孝敬师父不是应该的，还讲什么条件啊？”

春芽气鼓鼓的，脸颊涨得像个小笼包：“找桃露叙旧？说得好听，分明就是被你抓来做苦力的！”

“别废话，快跟上！”

没法子啊，她不但是师父，还是掌柜的，还指着她发工钱呢！

春芽颠了颠肩上的包袱，摇摇晃晃地跟上。

但这一路的方向似乎不对。

“师父，咱们这是去哪？云中衣庄不是往这边走啊？”

秦羽霓转过头，一脸神秘：“我们去阿威家。”

“阿威？不是去找桃露么？”

“没错。”顿了顿，秦羽霓突然一脸严肃，郑重地道，“先给你提个醒，过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与旁人提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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