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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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嫣推开厨房的门，米缸里的米已经见底了，她要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熬过这一天以及接下来漫长的冬季。

柳嫣刚出灶屋的门，就见刘氏走了进来，她单薄的身板上扛着一大捆柴，偏偏为了防止这些柴火掉落，她用细麻绳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甚至干脆绕在了腰间，这使得他的腰几乎都被压垮了。

“娘，你怎么抗这么多！”柳嫣惊呼一声，赶紧就上去帮忙解开。

“趁着天还没彻底冷下来，能打多少就打多少，多的柴还可以去镇上卖了换点粮食。”

刘氏一边把柴细细地码好放在院中的空地上，以保证太阳能够均匀得晒到。

柳嫣刚想说什么，刘氏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她，“今天运气好，我采了不少蘑菇和野菜，你先去洗洗，我一会儿做饭，吃完好好休息。”说罢，刘氏转身往屋内走去。

柳嫣接过小布包，心头一阵酸楚，明天她要跟母亲一起上山，把这个家撑下去。

想到这，柳嫣步履轻盈了一些，不成想，就在这时，门口飞奔进来一个人，一巴掌就打向柳嫣的手腕，还一边叫嚣道。

“好啊，我就说你们家小狐狸精哄了我们家王丁东西，偏还不承认，瞧瞧，这可不是抓了个正着！”

“我拿你家什么了？”柳嫣一头雾水，看着满地滚着的蘑菇和那几根孤零零的野菜，一时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王丁婆娘看着地上那个像抹布一样散开的小破包，不屑地嗤笑道：你个死狐狸精，老娘今天要好好收拾你！”

“你干什么？！”柳嫣被王家婆娘的无耻给气到了，双手也不自觉地在抖动。

“你家小狐狸精，我家王丁昨个去镇上镇上买了豌豆糕，老娘屁都没见一个，可不是昨晚都喂你家那骚狐狸肚子里了？”

王三婆娘的越说越来劲，说到气头上干脆伸手推了柳嫣一把，她本就生得壮硕，柳嫣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弱的身板，哪里是她的对手？眼看着就倒地上了。

“不许你欺负我姐姐！”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入耳中。

王丁婆娘的下意识地一愣，却只见挡着她的是柳家那个傻儿子。

王家婆娘的横行霸道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寻常壮汉她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一个屁大点的傻子，她随即不耐烦地推开了他，“去去去，别在这碍我眼。”

“肆儿！”刘氏从堂屋跑出来，看着磕到墙上的柳肆，她双眼红通通的，却还是强忍着委屈朝着王丁婆娘说道：“王丁家的，你说话就说话，别骂人！”

柳嫣看了眼弟弟流血的额头，皱了皱眉，抬眸望去，“我没拿你们家东西，你要是不信，我们去找村长评证。”

王家婆娘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瞪大了眼睛，中气十足地朝着柳嫣吼道。

“你不把东西交出来，老娘今天就撕烂你的脸！”她边说边动作敏捷地朝着柳嫣扑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呀！”有人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这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要知道，去年除夕夜，村东头狗蛋的媳妇走夜路没看见，不小心踩了下她的鞋，她硬生生把人家打断了一条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这柳寡妇也是，怎么想不开就跟她家王丁搅一起了，这次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啧啧啧……”

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混在人群中朝着柳嫣调笑道：“柳寡妇，你还不快跑！找什么王丁呀，找我呀，他家娘子那么凶悍，我可是光棍一条，就缺个暖被窝的！

柳家院门被挤的吱吱响，围了不少来看笑话的人。

但让人意外的是，王丁婆娘毒打柳寡妇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丁婆娘已经趴地上了，头上的发髻也乱了，身上的衣服更是像在地上打过滚一般灰扑扑的，她倒在地上周遭带起阵阵呛人的尘土，那样子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有人忍不住掩面咳嗽起来，但更多的人则是偷偷笑了出来。要是换个人众人未必会这么没有同情心，实在是王丁婆娘往日横行乡里遭不少人记恨，眼下看她出了这么大个洋相，大家都只有偷着乐的。

而这些笑声听在王丁婆娘耳中无异于赤裸裸的嘲讽，特别是她看到柳嫣就那么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心里更是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她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更何况她以往用这一招从来没有失手过，今天真是邪了门。

王丁婆娘干脆也不起身了，她直接坐在地上哀嚎起来，“你们这些杀千刀的，都被这狐狸精迷了眼，一个个看老娘笑话，等这烂货爬到你们家男人炕上我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王丁婆娘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面色都有几分僵硬，特别是女人们，看着柳嫣的眼神都变了。

毕竟，柳嫣的样貌确实是不俗的，白净的皮肤，袅娜的腰肢，那张脸更像是刚剥壳的鸡蛋一般精致细嫩，再配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最起码这十里八村的，她们就没见过比她更标志的人。

“嫣儿，你没事吧？”刘氏来到柳嫣身边，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她。

却见柳父突然拄着拐杖，手里提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从堂屋出来，王丁婆娘被唬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朝着门外跑去，门口却围了满满的人，根本出不去，王丁婆娘无法，干脆坐在柳家门口嚎了起来。

“丧良心的人家！不要脸的烂货！克死自己家男人还不赶紧找根绳子跟着去了，偏偏要去勾引旁人家的男人……”

“老娘给他家生儿育女，连个笑脸都捞不到，小骚狐狸还敢勾着吃那上好的点心，也不怕噎死你……”

王丁婆娘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在谢家大门口唱念做打，偏她天生嗓门大又厚脸皮，尽管谢家地方偏，却也还是很快就在大门口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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