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方向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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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丰小凡知道高三一年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几乎全部的精力都在学习上了。但孙小珍却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她对自己的学习现在已经是完全丧失了信心，整个人也处于迷茫之中，她从内心也非常希望能跟丰小凡谈谈心，希望他能给自己找到问题所在，但她看着身边的丰小凡一幅专心致志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他，在这种心情之下，孙小珍可以说几乎是处于痛苦之中。

而坐在孙小珍斜后方的纪大立却察觉出了她的变化，本来纪大立是生活委员，帮全班同学买饭票、订饭、安排值日领饭等工作都是他在做，但这些琐碎的工作实在太乱，有时孙小珍就帮他一下。但自从暑假返校后，纪大立却明显觉出了孙小珍的变化，总是莫名的发火，也不愿帮他去做一些以前常帮他的活了。从这些表现看，纪大立知道孙小珍心里肯定有什么难办的事情或想不开的结。思来想去，纪大立决定找机会问问孙小珍到底怎么回事，没准自己还能帮到她点什么。

当纪大立趁晚饭后大家洗饭盆的时机约孙小珍到操场时，孙小珍有点愣住了，本能地问纪大立：“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怎么，你还对我有戒备心啊？”纪大立笑着说。

让纪大立这么一说，孙小珍也不好意思了，停了一下，又点点头，说：“好吧。”

当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操场后，孙小珍瞅着纪大立就说：“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吧。”

“你最近有什么事吗？”纪大立转头问。

“啊？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问？”孙小珍有点愣住了。

“怎么自从升高三以后，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对啊？”

听纪大立说出这话，孙小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可能已经在日常中不自觉地表现了出来。但她也从没意识到纪大立还留意自己的日常样子，反而丰小凡光忙于学习，对自己的变化没有太过关注，想到这儿，孙小珍的眼泪瞬间在眼眶中开始打转了。

她这一变化，一下子就把纪大立整蒙了，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哎，你别这样啊，要是我那个地方说的不好的话，你骂我就行了，可别哭啊！”纪大立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安慰孙小珍。

孙小珍听纪大立这么一说，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用手擦了擦了眼，说：“没什么，叫你看笑话了。”

“那敢啊，看来你这一阵还真有什么事，要不你也不会这样。”

“其实也没什么事。”孙小珍赶紧说：“就是觉着自己不知为什么总是心静不下来，学习不进去，成绩一天不如一天，自己很焦急。”

“啊，你是因为学习啊！”纪大立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缓了下来。“你没找找什么原因啊？在学习上，从咱们来六中，你可是我们全班的榜样啊。”

“什么榜样啊，现在都跟不上了。”孙小珍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按道理不应该啊。”纪大立看着孙小珍，一脸疑惑。

“我真不知为什么，反正就是觉着心老是静不下来，我都有点不想学了。”

“家里没什么事吧？你们女孩子容易瞎操心。”纪大立又问道。

“你就别瞎猜了，什么事也没有。我自己努力去调整吧。”

纪大立看出孙小珍也不愿多说，只能再安慰她几句，两人就又一前一后回到了教室。

二

不过自从两人交流过一次后，纪大立用在孙小珍身上的精力明显增多。他经常要孙小珍的试卷和笔记本看，看到孙小珍有不会做的，他都自己先弄明白，再给孙小珍讲讲。刚开始孙小珍也知道他是特意这样做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对纪大立的这种做法倒是很适应。随着两人交流的越来越多，纪大立发觉孙小珍的学习状态竟和自己的印象有着很大的差别，本来自己的学习成绩一直也不算太好，当初在高一的时候都是把孙小珍当成学习偶像，但现在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觉着她还不如自己呢。可她为什么在学习上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确实也想不通原因。

其实孙小珍对自己的情况倒是心知肚明。自从进入高二以后，明显感觉自己总是习惯性的分心，不能集中精力在学习上，而且对数学、物理和化学三门课学起来也越来越吃力，不像高一时的从容和自信。看着丰小凡的学习成绩从高二上学期以后一天一个样，自己虽然也很焦急，但总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改变自己的状态。上次学校组织座谈，自己首先想到的就是让爸爸提个建议，让学校能够考虑就业推荐一事，为此还惹得爸爸和妈妈很不高兴，一脸的无奈。

当然丰小凡并没有注意到孙小珍的这些变化，他只是觉着孙小珍的情绪好像始终不高。两人交流的时候，他也问过，但孙小珍只是劝他安心学习，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丰小凡并没有过分去关心孙小珍的这些变化。

现在没想到纪大立倒是发现了孙小珍的这些变化，还在学习上不断地去帮助她。说来也怪，孙小珍自己也觉着纪大立的帮助对她来说好像很适应。唯一一点让孙小珍觉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就是，自己在学习上的不足，对纪大立来说，也同样是难点，让他来帮助自己，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转眼间，高三上学期第一次日常考试就到了，考试之前，纪大立特意写了个纸条给孙小珍，上面写着：“加油！”。孙小珍看了纸条，内心很感动，她转身看了看纪大立，点了点头。纪大立看孙小珍这反应，很是高兴，冲她笑了笑，就赶紧准备自己的考试了。

考试结束后，纪大立特意走到孙小珍桌边，问她：“怎么样？”

“说不出来，就那样吧。”孙小珍有点无耐的样子。

“啊！我怎么觉着这次考试还行啊。”纪大立有点疑惑。

三

由于只是日常考试，考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纪大立很焦急，但他挤到前面看到成绩时，还是有点愣住了，全级第一名是丰小凡，这个也符合他的预期。但是找了半天，才在班级32名找到孙小珍的成绩，这让他有点不信，反而自己倒是考了班级第十二名，进步了不少。

当他转身往座位上走时，他看见孙小珍也在挤着看自己的成绩，他脑子转了一下，没有吱声就回到了座位上，很快他看见孙小珍一脸阴沉地也回到了座位上。纪大立此时此刻完全能理解孙小珍的心情，本想过去安慰她一下，但看孙小珍那脸色，合计来合计去，他还是忍住了。他又转头去看丰小凡，但发现丰小凡并没有在座位上，不知为什么没在教室。想来想去不知该怎么办的纪大立只能无奈地挠了挠头。

丰小凡对此次考试成绩并不是很关心，他只是认真地去考完，然后就又集中精力去按自己的计划去复习。对此时的自己，他有时也是有点看不清了，完全是一种执着的状态，好像整个世界只有高考这一件事，当然这件事对他人生的影响也确实将是巨大的。因此当老师公布成绩的时间，他还在操场上背单词，强化记忆呢。当他听到打铃声时，赶紧跑回教室，却发现大家都在相互交流什么，回到座位上后，他就问同桌韩向志怎么回事。

“你行啊，这次考了个第一名！”韩向志瞅着他说道。

“啊，大家在讨论这次考试啊。”丰小凡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没了，对韩向志说他考了了第一名也并没有显得很关心。其实他的状态韩向志倒也适应，从高二开始，丰小凡的努力处处展现在他的面前，所以考得好也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在丰小凡准备拿书上课的时候，他瞅见了孙小珍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他马上知道肯定是又没考好，但他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和帮助她，只能摇摇头。

四

在第一节课后，丰小凡还是去黑板边上看了贴着的成绩单，当看到孙小珍在第32名时，也感到很是吃惊，他也知道她成绩从高二下学期就明显下降，但没想到下降的这么历害。考虑再三，丰小凡决定再找孙小珍交流一下，看看问题到底出在那儿，要是自己能够帮助她，看看用什么办法。

当孙小珍和丰小凡一起来到操场边上时，倒显得很平静，她如实地告诉丰小凡，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静不下心来，也有点学不进去，这种状态别人还真是帮不上忙，再说她也不希望去打扰丰小凡的学习。现在她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想办法毕业后就去工作，没准对自己也是一条出路。

其实对六中这种普通高中来说，能考入大学的毕竟是少之又少，如果学校真能够为高三同学提供一条就业的途径，没准大部分同学还是很愿意走这条路的。考虑再三，丰小凡决定不再劝说孙小珍努力学习了。

“那你再想想，如果想改变主意，需要在学习让我帮忙的话就跟我说。”

“嗯，你别我为分心了，自己集中精力学习就行了，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话，我会找你的。”孙小珍平静地安慰丰小凡。

此次交流后，孙小珍彻底放弃学习的想法有点坚定了，在韩向志又像平时一样来帮她的时候，她就开始拒绝了，因为她也不想再让韩向志浪费这时间。但她这一做法，又让韩向志有点不知所措，思来想去也没做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啊，怎么突然又变态度了呢？

孙小珍也能觉察出韩向志的疑问，为了解释清楚，也为了表示感谢，孙小珍决定请韩向志到校外的小吃铺去吃拉面。当听到孙小珍要请他去吃拉面时，韩向志很是高兴，两人当天晚上就到镇上的拉面馆去了。

在等拉面的时候，孙小珍就把自己现在不想学习，想毕业后找工作的想法如实告诉了韩向志，韩向志听了半天没说话，孙小珍怕他生气，就不停地劝他说：“咱们学校这情况，想考上大学谈何容易呢，要是能找到一份好一点的工作也挺好的。”

“那我也不学了，毕业后我和你一起去找工作。”韩向志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啊？你什么意思？”孙小珍被韩向志这句话给说蒙了。

“没什么意思，说实在的，我同意你说的在咱们学校考大学机率不大的说法，要不毕业后，我也陪你找工作吧，这样只要我们肯努力，一样会活得很精彩的。”韩向志紧盯着孙小珍。

“可是你只要肯努力的话，考大学是有希望的啊。”

“我在咱们班上上次考得最好，也就十几名，咱们学校以往，全年纪也就能考上3到5个人，你说我那有机会啊，除非我多补习几年还说不定。”韩向志笑着说，这次轮到孙小珍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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