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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这七层被人发现,就回去将人引开了”
“她撒谎。”宫舒舒话音刚落,就听的一声反驳。
沈槐闻声望去,只见步摇冷静地盯着宫舒舒的双眸,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她在撒谎。”
沈槐扭过头,视线紧紧地锁住宫舒舒的脸,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最终,宫舒舒将头垂下了。
她捂着脸哭了。
“阿槐,乔白被沈家的人带走了!”
沈槐看着在她面前失声哭泣的宫舒舒,心底说不明道不清是什么滋味。
说到底,还是她拖累了他们。
沈槐将姝儿和步摇留下照顾宫舒舒,转身就准备离开。
却不想宫舒舒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阿槐,别去,那是个陷阱!”
宫舒舒红肿着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
沈家人知道阿槐一定不会放任乔白不管,所以才将他带走,借此来设局对付阿槐。
这也是宫舒舒为什么要对沈槐撒谎的原因,她和乔白都不愿意沈槐以身涉险。
沈槐微微偏过脑袋,看着眼睛都哭红了的宫舒舒,轻声说道:“那又如何。”
多年前,沈家奈何不了她。现在,依旧如此。
齐凛随着沈槐一齐离开了,二人直赴沈家。
半路上,沈槐收到了沈易的来信。
信上大致给沈槐介绍了一下沈家针对她设下的这个陷阱以及乔白的所在。
沈易现如今和沈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沈易也在暗暗地替沈槐捉急。
这个陷阱是沈家大房和沈家二人联手布下的,其根本还是为了夺得沈槐手中那商会的所有权。
沈松柏和沈松庆还算聪明,没有将乔白留在沈府,而是将人关在了郊外的一处别庄里。
沈槐来时,沈松庆正在正厅里笑呵呵地等着了。
似乎早有预料沈槐会来一般。
“二伯。”沈槐见了人,掀着眼皮子不冷不淡地唤了一声。
沈松庆乐呵呵地应下了,“阿槐啊,在外面住的可还习惯?齐王待你可还好?”
沈松庆笑的两眼眯起,端的是和蔼可亲的亲热模样。
若是眼前这一幕叫旁人见了,只以为是叔侄二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沈槐悠然自得地将四周扫视了一圈,仿佛她今日不是来要人的,而是单纯地过来和沈松庆聊会天的。
沈松庆瞧着沈槐信步闲庭的模样,心中断定她定是无所依靠,才这般装腔作势。不然齐王怎会不陪她一齐过来,而是放任她孤身一人过来呢。
“劳二伯惦念了,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沈槐忽地扬起笑,话语温和。
沈松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那便好,那便好。”
二人有的没的再扯了一会,沈槐忽地问了一句,“我来此许久,怎不见大伯呢?”
沈松庆不解其意,回道:“大哥他今早有事出去了,晚些时候应当就会回来了。”
沈槐点了点头,笑道:“我说呢。”
两个聊的有一会了,沈松庆拿捏不清沈槐的来意,不敢贸然发问,只得让人上了茶点,再陪她继续闲聊下去。
沈槐饮了口茶,抬头看了眼天色,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沈松庆正好抬起头,看见沈槐唇边的那抹笑,心底噶哒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都过去这么些时辰了,沈松柏为何还没回来?
沈槐放下茶盏,抬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松庆,笑道:“二伯是在担心大伯吗?”
沈松庆瞳孔骤缩。
半个时辰前。
“你们几个,一定要将他看好了。”沈松柏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几个侍卫,趾高气昂地吩咐道。
那几个侍卫身着玄衣,身上的气势也不似寻常人家的护卫,反倒隐隐的带上几分肃杀。
尽管沈松柏神情高傲,但那几人并无半点忤逆的意思。
沈松柏满意几人的态度,当下昂首阔步地走了。
乔白隔着一扇门板,听着屋外的对话,眉头紧锁。
他瞧着那几人的神情姿态,不止是沈府的护卫这么简单,怕是沈松柏从哪里雇来的人。
乔白一面想着,一面打量着这间屋子的构造。
四下无窗,唯独留了一扇门在这里。
零星的光线透过那扇老旧的木门照了进来。乔白借着那丁点的亮光,将整间屋子打量了一遍。
“啧。”乔白轻啧一声,走至房间的正中央,席地坐下。
这沈松柏还真是够抠门的,连把椅子都不给他留。
不过乔白转念一想,又庆幸自己将宫舒舒藏起来了。以那些人的智商,恐怕难以发现那第七层的存在。
就在乔白坐在潮湿的地面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几声响动。
乔白瞬时被惊醒了,翻身自地面上起来,附到门板后面偷听。
只是他没听一会,就感受到几道人影朝这里靠近。
乔白微微皱眉,向后退却了几步,掩在袖中的匕首随之滑落至掌心。
“哐啷!”伴着一声剧响,乔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木门在他面前四分五裂。
木屑伴着尘土飞扬。
一道人影随之走了进来。
待乔白看清那个人影的时候,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齐凛身边的侍卫。
因着乔白先前为了沈槐,调查过齐凛,所以对他身边的人也有一定的了解。譬如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位侍卫,静远。
“你是乔公子?”静远蹙眉看着贴墙站着的人,开口问道。
乔白忙不迭地点头。
事到如今他要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是真的蠢了。
沈槐那丫头恐怕已经知道这场局是谁设下的,联合了齐凛一起将他救出来。
重新站在太阳底下,沐浴着温和阳光的乔白不由地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下。果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话不假。
自打沈槐有了齐凛之后,他的日子是越来越滋润了。
乔白跟着静远没走多远,就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旁,站了一个芝兰玉树的人。
而那芝兰玉树的人脚边上正躺了一个宛如死狗一样的中年男子。
乔白走进了几步,辨了辨,发现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不是其他人,正是将他关押于此地的沈松柏。
至于那个芝兰玉树的男子,就是他方才感慨的对象,齐凛。
齐凛扫了他一眼,转而就转身登上了马车。
静远有些尴尬地瞧着站在原地的乔白,轻咳一声,说道:“乔公子请随我来,王爷他给您准备了换洗的衣裳。”
因为这次出来的匆忙,齐凛只备了一辆马车。所以等到乔白换下那身脏污的衣裳,回来的时候,齐凛正靠着马车壁假寐。
乔白轻手轻脚地落座,身怕惊扰了身侧的人。
毕竟齐凛的好脸色只对沈槐那丫头一人,对于其他人,那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伴着马儿的一声嘶鸣,车轮咕噜噜地滚动了起来。
乔白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向前倾了一下,他急于稳住身形,一只手不慎按在了齐凛……腿上。
齐凛倏然睁开眼睛,眼中的寒意吓了乔白一跳。
果然,京城中关于齐凛的那些谣言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等到好不容易下了马车,乔白飞也似地跳了下去。
这男人,也忒恐怖了,真不知道沈槐那丫头是怎么忍受的了他的。
静远站在原地看着乔白脚下生风似的跑走了,心底为他默哀了一秒钟。
果然,只有沈小姐才能和自家王爷同乘一辆马车。
“走吧。”齐凛见乔白离开了,漠然地拉上了帘子,对静远说道。
“去接阿槐。”
沈槐是被沈铭派人送回来的。
沈松庆已经被沈铭控制住了,而沈松柏又不见人影,他的那一对儿女除了吃喝玩乐其他的根本就不擅长。
现在的沈府,可以说是沈铭的天下了。
沈槐的马车行至半路的时候就遇上了前来接她的齐凛。
“齐凛!”沈槐掀起帘子,对着站在马车旁的人欢喜地叫道。
齐凛轻声应下,弯起唇角来看她。
沈槐不知道的是,他在心底悄悄地应了一声,“我在。”
他一直都在。
夜里,沈槐早早地就洗漱睡下了。
今天忙活了一天,可把她累坏了。
齐凛却是久久未能睡下。
“静远。”齐凛沉声唤道。
候在门外的静远闻声走了进来。
“王爷。”
静远其实和齐凛很是相似,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什么时辰了?”齐凛阖上眸子,仰靠在椅上。
“子时了。”静远垂下眸子答道。
齐凛合着眸子,说道:“你先去休息吧。”
静远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
他的职责就是守护齐凛。齐凛未去休息,他自然也不能去。
齐凛没有听到脚步声,于是重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来看着静远。
“为何不去?”
静远没有回答,只是盯住齐凛的左手袖口处不放。那里,有一道伤疤,是因为他护卫不当留下的。
齐凛一看见他的目光,就知道了。当下敛了神情,轻叹一声。
“罢了,我去休息。”
他就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情落在静远心底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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