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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时间内,沈槐与齐凛即将大婚的事情传遍了宫内宫外。
齐问昭风风火火地寻了钦天监,卜算出了一个良辰吉日,正是下月的十四。
当时钦天监见到齐问昭来找他预算齐凛婚期时间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这大皇子看的冷心冷情,又不好接近的模样,他原以为会是众皇子中最晚成婚的那一个,谁成想竟是四个皇子中最早完婚的那一个。
对于自己的婚期,齐凛和沈槐都表示很满意。
宫中一时间忙活起来了,众多宫人纷纷出入齐凛和沈槐居住的宫殿,进行修缮和装饰。
一周后,余瑶携带着好几车的珍宝浩浩汤汤地回来了。
齐寻早在一日前就得知了余瑶返回卫国的消息,在她归来的那一日,就立在宫门外等候。
“阿瑶。”齐寻甫一瞧见那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眼睛都亮了。等着余瑶扑过来,与他来一个阔别许久的拥抱。
却不想余瑶一下马车,就开始向齐寻的身后张望。
“阿槐呢?阿槐可有过来?”
齐寻见着余瑶回来后第一个询问的人竟然不是他,甚至连看他一眼也不看,就追问起沈槐的下落来。这个事实让齐寻很扎心。
扎心的齐寻选择赌气不回答余瑶的问题。
“小姐,小姐,西凉来的那位郡主有事寻您。”
沈槐正在殿内试着嫁衣,兀然听见这呼声,便放下手中的嫁衣,扭头看去。
只见殊儿正站在门框处瞧着她。
“余瑶回来了?”沈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殊儿点了点头,“郡主正在外面等着小姐您呢。”
虽然不知余瑶找她何事,但是沈槐还是将方才试的那件嫁衣收好,出门去寻余瑶。
余瑶原是坐在石凳上出神,乍然听到了脚步声,抬首看去,就看见沈槐正朝她走来。
“阿槐!”余瑶倏然起身,欢快地唤了一声。
二人相见,自是先询问了一下近况。
“阿槐,我此次回来,陛下还命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回来。”
在听到余瑶口中的陛下二字,沈槐的眸光闪了闪,“何物?”
余瑶开始掰着手指详细介绍起来,“十箱珠宝,七箱银子,四箱衣服。哦,对了,还有好几箱的胭脂水粉和布匹。”
余瑶介绍完之后一顿,缓了缓,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此刻都还放在外面。阿槐,你可要去看看?”
沈槐一怔,神色怔松道:“不了,晚些时候我再去寻人将它们搬回来便是了。”
余瑶也不再强求,点了点头,随后又岔开了话题。
二人聊了没多久,齐凛就亲自过来寻沈槐了。
余瑶一看见齐凛过来了,自是不好打扰二人的相处,寻了个借口告辞离去了。
沈槐与余瑶告别后,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双手环胸,浅笑盈盈道:“可是房间的布置出了什么问题?”
沈槐不愿太过于操心婚事的细节,索性就将婚礼的一切事宜都交由齐凛去处置。
齐凛这几日因着筹备婚事,朝堂上的大部分事宜都被齐问昭转交给齐寒去处理,他也难得得了个清闲。
齐凛摇了摇头,缓缓靠近沈槐。
沈槐也不后退,只是玩味地笑着。
“并非是有什么事,只是我想你了。”
沈槐轻啧一声,仰起头来看他。
这也正是中了某人的下怀。
“那个……上次的事情……”墨云挠着脑袋,脸颊微微泛红。
走在前面的宇文栅回头看他,“什么事?”
墨云支支吾吾,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上次在客栈中那件事情。”
墨云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宇文栅就忍不住炸毛了。
“闭嘴!”宇文栅没好气地喝道。
墨云瞧她似乎有些生气了,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乖乖地住了嘴,跟在她后面走着。
二人就维持着这般尴尬的氛围行至齐凛和沈槐二人的宫殿内。
甫一入殿,宇文栅一眼就瞧见了手挽着手,脑袋凑着脑袋,亲热地说着话的二人。
“……”宇文栅。
她就不该过来的。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在沈槐和齐凛二人婚期临近的时候,北临那便却是传来了消息。
宇文迟不知为何重病不起,现在整个北临的朝堂都划分为三派。一派是站在宇文康一边,还有一派则是站在宇文约这边,至于剩下的最后一个派系的人却是以户部尚书秦廖为首,维持中立,静观其变。
沈槐一接到消息就去寻了齐凛。
齐凛也是坦然地很,当下并不避讳地与沈槐说了,“这件事是我让秦廖去做的。”
沈槐微微瞪眼。
齐凛自顾着继续说道:“他当日既对你起了杀心,我自是不必再留着他了。”
齐凛说的,是沈槐尚且在北临的时候,宇文迟为了掌控她,而命她饮下毒酒的事情。
沈槐没有想到,那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齐凛竟然还会记得。
“宇文康我也不打算留下,至于宇文越是何下场,就要看秦廖如何处置他了,我并不会插手。”
齐凛可是至今都没有忘记,在沈槐当初折了腿以后,宇文康的那些所作所为。
他恨不得捧在心尖上疼惜的人,宇文康竟然妄图纳她为妾。
这是齐凛万万不能忍受的。
沈槐在听完齐凛的话之后,心下自是百感交集。
她是何其幸运,能得齐凛这样一人。
北临发生的事情,沈槐也没有瞒着宇文栅,全数都与她说了。
宇文栅听完以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告诉沈槐她知道了。
正如齐凛所言,没过几日,沈槐就再次收到了来自北临的消息。
宇文康在一次外出狩猎中,因为不慎坠马,摔成重伤,下半生恐怕都只能在榻上度过了。
至于卧病在床的宇文迟,听到这个消息后,硬生生地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滚!都给我滚!”宇文康伏在榻上,费力地咳嗽着,嘴里还不住地叫骂着。
他狩猎时所骑的那匹马是他亲手驯养多年,怎会突然发狂将他甩下马背,定然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
“宇、文、越!”宇文康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念道,双眸中布满了红血丝。
若说现在谁最希望他出事,那么毫无疑问就是与他争夺皇位的宇文越。他一倒台,那剩下的继承人便只有宇文越和年仅五岁的宇文和。
宇文和母妃早亡,母族式微,对于他们二人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是以,宇文康和宇文越都没有将他考虑在内,甚至于都没有大臣肯支持宇文和。
就在宇文康申请癫狂地咒骂着宇文越的时候,有下人前来通报,说是户部尚书秦廖前来探望。
“滚。”宇文康低低地咒骂了一句,他此刻不愿见到任何人。
那下人并没有离开,只是有些为难地看着宇文康。
“我叫你滚,你没有听到吗!”
下人正欲解释什么,却不想穿着一身白衣的齐凛步履轻缓地走了进来。
“见过殿下。”秦廖虽是按着礼节给宇文康行礼,但是那话中所隐含的语气却是让宇文康觉得讽刺。
“出去。”宇文康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咒骂,只阖上了眼睛低低地说道。
秦廖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宇文康,半点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他将手中提着的药材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然后兀自寻了个座位坐下。
“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害你至此吗?”秦廖轻笑着开口了。
宇文康气的心口疼,却不想与他说话,只能将脑袋偏转了一个方向。
秦廖对于宇文康的态度并不在意,他挥手屏退了下人,径自走到宇文康榻前,压低了声音说道:“殿下莫不是还以为是宇文越做的吧?”
宇文康突然睁开眼,难以置信地对上秦廖的眼睛。
秦廖勾唇轻笑,“殿下放心,那九五之尊的位子殿下坐不上,宇文越也自然也不会坐上。”
宇文康瞪着眼睛,双唇微微颤抖,“是你。”
对于宇文康的反应,秦廖表示很满意。他不顾宇文康那吃人的目光,指着桌上摆着的一堆药材,关切地叮嘱他要好好吃药,他过几日再来看他。
宇文康目眦欲裂地看着秦廖离去时的背影,嘶声力竭地吼道:“你这是要毁了北临,秦廖!你是要做北临的千古罪人!”
秦廖脚下步子微顿,侧目看着失态的宇文康,笑道:“殿下说的是什么话,这北临可不止你和宇文越两个皇子。”
话毕,秦廖不管身后的宇文康是何种震惊的眼神,转身出了他的房间。
宇文和年纪尚幼,正是好掌控的年纪。届时宇文康和宇文越两个都出了意外,那剩下的最后的人选也就只剩宇文和一人了。
秦廖孤身一人走在街上,他登上了一座桥,俯瞰着下面娟娟流动着的河水,神情一阵恍惚。
“秦廖。”
“秦廖。”
“秦廖。”
他的脑海里有一人在不停唤他的姓名,或颦或笑,或喜或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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