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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进去的时候,殿中还是弥漫着一股子酒气,可想而知昨夜召徽是喝了多少。也莫怪沈槐今早遇到齐寒的时候,他的脸色这么难看。

沈槐携着余瑶上前走去,掀开那帐幔一看,只见召徽安然地躺在床榻上,一点也不见清醒的痕迹。

“……”余瑶。

沈槐倒是毫不在意地在召徽床榻边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唤她。

召徽被沈槐闹醒的时候还是一片迷糊,睡眼惺忪地看着沈槐以及站在旁边的余瑶,嘟囔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来了?”

沈槐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裳,递给她,示意她先换上。

召徽一面换着衣裳,一面扫视着二人,似乎是不解她们二人今日怎么会过来了。

忽然,召徽瞥见了一旁尚且摆放着没有收的龙凤喜烛。

“想起来了?”沈槐漫不经心地说道。

召徽的脖子僵硬了,脑海中开始逐一闪过昨夜发生的情景。

刚开始是她趁着齐寒没有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小坛子的酒喝得酣畅淋漓的画面。紧接着就是齐寒回来了,她开始抱着齐寒非要他和自己一起唱歌的画面。

“……”召徽。她昨晚都造了什么孽。

“那个……”向来无所畏惧的召徽此番真的是有些害怕了,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他现在人呢?”

沈槐撇了撇嘴,回道:“应当是随阿凛一同上朝去了。”

召徽抚了抚了自己的小心脏,宽慰道:“幸好幸好。”

她还有数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去想对策。

看着惊魂未定的召徽,沈槐和余瑶决定还是将时间留给她自己慢慢思考对策的好。

召徽现在确实满脑子都是昨夜她的出格举动,并没有心思来招待沈槐和余瑶二人了。

沈槐和余瑶出去后,就开始去寻她家的齐泽言和宇文栅。

“咕咕,快回来,不要追了。”

二人刚到时就看见宇文栅一脸急色地追着跑在她前面的齐泽言。

而齐泽言此时却迈着小短腿,追赶着跑在他前方的兔子。

这两人一兔构成了皇宫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是哪来的兔子?”忽地,一道墨色身影忽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上前几步拎起了那只还在四下逃窜的兔子,挑眉问道。

宇文栅定睛看去,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墨云。

“把那兔子放下。”既然是墨云,宇文栅说话自是不会那么客气,毕竟当初的事情她可还是记在心里的。

墨云闻声看去,发现宇文栅正叉着手站在对面看着他,不由得讪讪笑了,将手中拎着的兔子放下。

齐泽言一把搂过还想逃窜的兔子,抬头看了墨云一眼,乖巧地同他道谢。

墨云见他笑的可爱,忍不住伸手想捏捏他的脸。

谁知齐泽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打量着他,尔后头也不回地迈着步子跑了回去。

“???”墨云。

为什么连个孩子都不待见他,他做错了什么?

宇文栅搂过朝她跑来的齐泽言,目露赞赏。

余瑶和沈槐并肩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失笑不已。

再远处,则是齐远和宫阑珊。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齐远看着宫阑珊的姣好的面容,心里有些发虚。

说来,若不是他想着让宫阑珊陪他一同喝酒,也不会闹出事情来。

宫阑珊有些走神,并没有在意齐远刚才说的话。闻言不由得一愣,“啊?”

“如果不是我执意拉着你去喝什么酒,你也不会喝醉了,惹出那些事情来。”齐远兀自懊恼地说道。

宫阑珊这才明白齐远说的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这件事她早已忘了,却不想齐远仍旧记着,并再次提起来。

“我会负责的。”忽地,齐远郑重其事地看着宫阑珊,说了一句。

“啊?!”宫阑珊彻底惊住了。

晚些时候,齐凛回来的时候,给沈槐带来了一个消息。

“齐远要去宫家提亲?!”不仅仅是齐凛,就是沈槐也惊呆了。

这个消息来得也太过于突然了吧。

齐泽言正坐在二人对面拿着个小勺子吃着饭,突然听见沈槐失声喊了一句,不由得抬头看去。

“提亲?”齐泽言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沈槐的话。

这个词是何意思,为何没有人教过他。

齐凛走过去,给齐泽言盛了一小碗汤,顺便拿了块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边的饭粒。

齐泽言一见到那盛在小碗中的汤,复又乖乖地低下头继续吃起饭来。

齐凛则是坐回到沈槐身旁,与她说起今日在御书房中的所见所闻。

“齐远刚提完这事没多久,宫将军也进来了?”沈槐此刻的表情很是精彩,不过她猜测当时齐远的表情应当是比她的更加精彩。

齐凛处变不惊地继续说道:“然后父皇顺势让齐远自己和宫将军讨论这件事。”

沈槐此刻不由得替齐远感到默哀,她沉默了一两秒后问道:“齐远现在还好吗?”

齐凛一面剥着虾,一面回道:“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被宫将军带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沈槐。

她不由得又替齐远默哀了几秒,希望宫将军看在齐远是卫国皇子的份上,能让他完完整整地回来。

齐凛将剥好的虾放到了沈槐的碗里,示意她快些吃饭,不要再去提其他男人的事情。

“虾虾,虾虾。哥哥,虾虾。”坐在对面的齐泽言捕捉到了这一幕,捉着筷子开始叫囔起来。

沈槐刚想将自己碗中的虾夹到齐泽言碗里的时候,就被齐凛拦下了。

他拿筷子夹了一个,继续剥起来。

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一只虾之后,齐泽言心满意足地继续吃饭了。

原是想要上前伺候的殊儿和步摇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悄声退了出去。

这一碟子的虾最后都进了沈槐和齐泽言二人的肚子。

齐泽言用完晚膳后,照例地自己爬下椅子跑了出去。

沈槐知晓他是去找自己的那只兔子玩去了,也没有拦着。

“今日我收到易烟写来的信了。”沈槐拿起帕子,替齐凛擦着他手上的油渍。

齐凛偏过脑袋来看她。

“当年先帝死后,除却我,剩下的子嗣都被易烟赶到了封地上。现在也没有一个成器的。”沈槐一面替齐凛擦拭干净手上染上的油渍,一面柔声说道。

“她想让你回去?”齐凛的话语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冷意。

其实除却那些皇子,西凉宗室里的也没一个成器的。皆是一些斗鸡走狗,靠着祖上荫庇度日的纨绔之徒。

沈槐闻言抬头去看齐凛,果然见他紧张兮兮的模样。

“怎会……”沈槐失笑道:“不过是……聊了几句。”

只不过易烟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思都是想将西凉交由她亦或齐凛的手上。因为西凉的处境她也了解,先不说她传位给那些皇子皇孙后,他们能否轻易放过谋朝篡位的她。就是那些荒淫子弟,她也不放心将西凉交到他们的手上。

她不想她在位多年的心血白费。

“在想什么?”魏清轻笑着行至她身旁。

易烟方才想事情想得入了迷,并没有注意到魏清几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没什么……”易烟下意识地还是什么都不想说。

这么多年了,无论多大的事情,她都习惯地埋在心底,独自消化。

魏清朝她展眉笑道,端起一盏沏好的茶送至她的面前,“还是在想这储位的事情吧。”

魏清了解易烟,哪怕她不告诉自己,他也可以轻易地猜测出她心中所想。

易烟接过茶杯,默认地没有开口。

“西凉确实没有令人满意的继承人,也莫怪你想着要让阿槐那丫头接手。”对于储位的事情,魏清看的清,知晓先帝剩下的那些子嗣没有一个可以担起担子的。西凉送到他们的手里就如同毁了一般。

易烟就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没有应声。

但是无论是沈槐或者是齐凛,他们二人都并不想要。

魏清看着易烟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的纠结神色,轻笑道:“想来我们都还可以在这个位子继续停留挺长的时光,这件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易烟抬头看他。

八年后

某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正探头探脑地往殿门外张望着,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迈出这一步。

还不等齐悦之迟疑,自她身后伸出了一只白嫩嫩的手,搭在她的肩上。

齐悦之神色一肃,反手扣住那只手。

“是我。”身后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齐悦之倏然松开手,回头望去,只见齐泽言正站在她的身后。他的一只手还被她扣在自己手中。

“泽言哥哥。”齐悦之笑的双眸眯起,与沈槐像极了。

“这么早,悦之你要去哪?”齐泽言弯下腰来看着她。

齐悦之面上闪过纠结神色,“也没什么啦,就是想着出去看看清晨的御花园。”

齐泽言比她年长了五岁,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下笑着开口了,“是不是又惹齐容生气了?”

齐悦之将小脸扭到一边,并不是很想与他继续这个话题。

齐容是她的兄长,说是兄长,也不过比她大了几分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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