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难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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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咬，扯头发，无助的蜂后使出了最原始的招式，而这无疑比剑啊，毒啊，这类的效果大的多。不死邪功加上长生珠的组合虽然暂时无解，可至少能让你足够狼狈。只是这样的打斗总有些不雅，疲于招架的陆羽多番出言提醒，可怒火攻心的蜂后不管不顾，你不是说种族不同，你还说我们是臭虫，打不死你，那就恶心死你。

其实蜂后的招数虽然不登大雅，但杀伤力不可小觑，她想要扯下那颗头颅，想要撕碎那张嘴，更想要咬断脖颈，最后却都变成了香艳之举。饶是如此，陆羽却无福消受，正如他所言，不死还是会疼的，腾出空后对着帐外急呼，“来人啊，救驾！”

帐外的天阴已经站了很久，通过神识感知里面正在进行男女之战，他实在不好出声打断，眼下这呼救，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呢？

“别闹，快放开我。”

“呸！”

蜂后羞怒，她是在打闹吗？分明是在不用武器杀人，可这混蛋居然生命力如此顽强，狼狈的擦了擦嘴角，恨声道：“你真是个怪物，看似弱不经风，却根本杀不死。”

陆羽害羞的捂上眼，只露出指缝偷看，“快把衣服穿好，我们这样成何体统。”

蜂后冷笑着嘲讽，“如你们人类这种高贵的生物，还会关心一只臭虫有没有穿衣服。”

陆羽还是笑了，此番占便宜不少，心情也是愉快起来，试探性的想要亲吻那张倨傲的脸，蜂后没有半点闪避，她的眼神中没有羞涩，有的只是冷漠与无力，他摸着脸放弃了这个打算，乐道：“你现在的外表可是一个大美女，我怎会联想到臭虫那种生物。”

“哼！你喜欢，我却讨厌这个身子，我讨厌跟你们人类一个模样。”

这倒是奇了！

陆羽推了推，示意那位不要再把他压在身下，可蜂后不答应，无奈，只能维持着这种姿势问话，“转换人型是为了加快修炼速度，你若不想大可变回原来的样子。”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易，一旦化人就再也变不回去。”

陆羽疑惑，那蜈蚣长老不就可以自由转换两种形态，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你该不会原本就是人类吧？”

蜂后被问的有些懵，慌张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是最讨厌的人类。”

“下去，我找人问一下。”

没反应。

“再不下去，我就灭你全族！”

好吧，她屈服了。

陆羽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擦掉了一些可疑的水渍，掩去狼狈的牙印，想了想，又帮陷入迷惘的蜂后整理了一番，这才没好气对着外面喊话，“赶紧进来，帮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阴又等了一会，直到里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才慢条斯理的走了进去，“呵呵，希望没有打扰大人的雅兴。”

“别废话了。”

天阴收敛神色，突然反问，“我还以为大人早就知晓，若非如此，岂会对一只异类萌发情感？”

陆羽眉间一拧，该死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怎么说呢，这样的话她实在是个可怜人。

蜂后不关心其他，急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我究竟是什么？”她忽然闭嘴，因为陆羽的神色大变，先前的他对自己就有着无法言表的怜悯感情，而现在他眼中的温柔又加深了。

很可怜不是吗？她居然是无中生有的产物，非但身份是假的，就连世界也是假的，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自己不出现，她依旧是那个造物主创造的管理者，只会遵从神的意志行事。

陆羽想了想，很是大度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这颠覆了蜂后的世界观，之所以感到孤独只因为她是特殊的，她没有正常该拥有的感情与人生，她的所有都只来源于设定。

“或许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姑且先放下那该死的宿命。”

陆羽给了蜂后自由的空间，让她自己决定，往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空荡的居室留她一人沉思，往昔所有一一浮现，究竟是否虚度，取决于她本人的意志。

同一时间，陆羽亦在思索，自己是否也只是宿命中的一颗棋子，自己所走的路又是否是自己真心的选择。

遥想当年拜师学艺，习得一招半式后的欣喜若狂，在那时的自己想的是什么，是日后成为一个人人惧怕的魔王？不，他想要的是不再看到哭泣，他想凭着一身本事造福苍生，他可以为了他人的笑容去拼命。

加冠之时，无人走完的问心阶他有如闲庭散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

“我的路是我自己选的吗？”

这场大雨不曾停过，他就这么站在雨幕下沉思，坚定的脚步声自背后响起，传来今生不悔之语，“想要守护他们，是我自己的选择！”

心开始抽痛，身开始崩溃，是质问，更是豪言，“我要出去，谁都拦不住！”

这时的蜂后看到了今生最后的风景，那个男人在雨中疯狂，眼中满是逃避，如果你我相遇不是在这个世界，如果你不嫌弃我卑微的身份，那么结局将由我来改写。

“谁都拦不住！”他再次重复。

蜂后仰头，任由雨水冲刷眼中的委屈，“或许吧！”

陆羽彻底沉下脸，魔与道完美融合的法相再现，这时候潜藏的敌人已经不重要，他要打破眼前的难堪，击碎心中的软弱。

一步一步，遥远的两人逐渐拉近着距离，不同的心思，同样的表情。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相遇，那时，请给我一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