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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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湉拿着两瓶脉动回来了，这段时间打球她都不舍得买水喝的，而且平时打球也会有很多人请她喝水，基本上她买水的情况都比较少，今天带着萧默，行情瞬间差了很多。

看着她拿着水回来，萧默惊觉自己的失礼，刚才方湉已经给他一瓶水了，现在又让人家女孩子买水，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不过有所欠，才能有所还，才能你来我往不是。

萧默不客气的接过方湉递过来的水，他发现她的表情似乎比刚才别扭了一些，不会反射弧那么长，现在才开始害羞吧？

他哪里知道方湉一路走过来，被萧默叉着腰笑眯眯看着她的样子给迷倒了，他浅笑的样子简直帅呆了好吗，现在正在自我检讨害羞中。

“一会球费我来付，然后打完球请你吃个宵夜吧，喜欢吃点啥？”萧默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后拍拍座椅让她坐下歇歇，再抬头看看场馆正中央的时钟，已经22点了。

“都可以的，都可以……”方湉内心欢喜，毫不矜持。

“想吃什么？”萧默开始收拾东西，原本想就地换个衣服，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方湉面前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这要让庞华那个家伙知道一定会指着他嘲笑他好身材就是给他看的……

“吃什么不重要，跟谁吃才是最重要的……”方湉小嘴俏皮，眼波流转，缓缓地回道。

萧默一愣，他这是被反撩了吗？

刚还因为方湉莫名其妙的答复有点失落，现在突然一股欢喜油然而生，萧默用尽十二分的力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抿嘴憋出一个十分赞赏的微笑并频频点头。

正当两人收拾好球包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跑了过来。

“糖包，老板说今晚设局，奖品是5桶1号球！怎么样？我们俩打军哥和钢哥，上不上？”来人是群里的会员，网名闪电狗。

这闪电狗球烂但是又特别喜欢约赛，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好赌，跟赌徒似的，喜欢刺激。

他这个局是让方湉带着他打两个水平不错的男生，因为他水平不够，方湉输的几率陡然变大，所以为了成局，他直接补贴老板拿出了5桶球的奖品来吸引高手参赛陪他玩。

H市的羽毛球文化十分活跃，很多球馆的老板为了活跃自己球馆的气氛和带动周边产品的销售，都会在晚上10点的时候根据球馆的情况举办临时的小型比赛。

奖品就是类似于一箱饮料、一桶羽毛球、一把羽毛球拍、一件运动上衣等等，很多人都会因为这种比赛而停留在球馆里，边看比赛边喝点饮料，然后看看谁拿了奖品要低价出售的再捡个漏。

这样一来，球馆22点之后的人气留住了，买水的人又多了，奖品也变相地销售了出去，一举三得。

很多痴迷羽毛球的人更喜欢打这种局，因为对手会更认真，双方的较量会更带劲。

而方湉呢，她一般不会很晚回家，这段时间会打这种球，完全是因为她可以把奖品卖了换钱……

而这一次也因为闪电狗这种土豪赌徒的存在，奖品一下子变得很丰富。

所以一听说有比赛，方湉犹豫了，1桶1号球市面上可以卖100元人民币，她现在真的缺钱……

方湉为难地看了看萧默，萧默一双俊挺的剑眉皱在了一起，他希望她能拒绝，他们不是有约了吗。

方湉脚步转了转，对萧默说道：“要不，你先回家，我再打一会……”

“我等你吧，打完一起走。”萧默眼神暗了暗，但他还是愿意再等等。

听他这么一说，方湉点了点头，放下球包重新穿上球鞋：“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好的！不会很久！”

萧默没说什么，放下球包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心下十分的不高兴，刚才被方湉反撩的好心情现在全没了。

方湉穿好鞋子，想要再跟他说些什么，但是看他突然严肃的表情便瞬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拎着球包大步地跑向球场，其他三个人已经在场上等着她了。

方湉迅速就位，虽然刚才萧默的神情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她也不希望两人第一次的“约会”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也不希望他觉得自己贪玩甚至是好赌，但是她想着自己应该可以马上结束战斗的，而且自己真的需要钱，所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比赛开始，闪电狗开球，开球之后便十分迅速地猫低身子，举起拍子随时准备封网，因为刚才方湉跟他说，只要一有机会就杀球。

果然，方湉只要一有机会就铆住了劲地扣杀，球杀得嘭嘭嘭的响。

就连在场地远处坐着的萧默都忽略不了那杀球的嘭嘭声，不得不说方湉一个小女孩杀球杀成这样的确是让人震惊的，必须承认她的基本功很扎实。

同样，这专业的杀球声自然也吸引了球馆里其他人，大家一看小糖包那么玩命的杀球，都来了兴趣，纷纷围了上去观战助威。

这人一多，坐在场地远处的萧默自然就看不到方湉了，只看到人群里不时的喝彩和鼓掌。

萧默在努力说服自己，小女孩玩心大，可能也不是很懂拒绝，人家约局所以她不好意思推……

只是，半小时过去之后，萧默看到方湉那边似乎又开了一局，心便慢慢的沉了下去。一个小时后，萧默拎起球包走了，因为心里有气！

这边的方湉，赢了第一局之后，对方不服气，球馆老板一看围了那么多的观众，马上又开了一局，这次的奖品是两把球拍，要求再来三局两胜，方湉咬了咬牙，同意了……

方湉一边打，一边从人群缝里偷瞄萧默，直到后来她看见他走了，她眼眶红了一下，深呼吸之后把最后一局球拿下了，三局两胜。

打完球之后方湉背着包追出球馆，她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萧默是想到球馆外透透气，在外面等她，只是她没找到人，掏出手机，看到他给她的留言：我先走了，你玩好。

站在球馆外，10月晚上的风带着凉意，方湉的心空空的。如果不是因为急着筹钱，她一定不会这样怠慢萧默的，刚才没找到他之后，心里泛起的那股酸意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己是喜欢他的，一见钟情那种。

萧默回到家之后，心情不好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刚才群主把他拉进了俱乐部的QQ群，打开Q群，里面一下子划出一百多天记录，好多都是发的现场视频，就是刚才方湉打的那几局球。

他一一点开看了，不可否认视频里的方湉帅气得很，那种带着娇憨的帅气，让人移不开眼睛，他心里的失落和闷气居然被这些视频一点点地驱散了。嘴角刚要挂上一丝笑意，最后一个视频让他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那个视频里，方湉把奖品现场卖了，一叠现金交到方湉手上……真的不少。

“哎，别光顾着看球了，今天小糖包带了个男生过来，两人浓情蜜意的，你们应该关注的是这个，你们的女神要有主啦！”群里有人发了一张萧默和方湉打球的照片，照片里两人对视而笑，侧颜都十分的赏心悦目。

“对哦！今天好多男人的心都碎了……”

“碎也没用了，那男生球打得也不错，关键长得又高又帅的。”

……Q群里噼里啪啦的一阵乱聊，大家都在议论着今天的两人。

可萧默却丝毫没用因为大家将他们认作情侣而高兴，她脑海里不停闪现的是方湉接下那一叠钱的时候的样子。

拿起手机，萧默在群里发了一句话：“大家不要误会，我和小糖包只是普通球友。”

话一发出去，刚刚还十分热络讨论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那你不想跟小糖包有进一步发展？以后可别打脸！”有人不服气，觉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瞎猜对谁都不好，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萧默继续回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追求小糖包？”

“普通朋友。”萧默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即使他着迷于她的外表，但是她无法让他认同的内心是无法让他深爱下去的，他说服不了自己对她的赌瘾视而不见。

“小糖包你都看不上，看来帅哥眼光很高。”萧默毕竟是新来的，比不上小糖包在群里积累的人气，大家说话还是更向着方湉。

“任何事物并不只存在于表面表象。”萧默不想说得太多，回复已经开始有点公事公办的样子了。

这时群里出现了一个声音，让大家都识趣地不再追究了：“我作证，他们是刚认识的，不是男女朋友。”

这个人是小雷，她也刚认识萧默。

大家一看男方拼命否认，还有人作证，便也不再继续讨论了，毕竟群里很多人也是暗恋着小糖包的，这要不是男朋友其实大家觉得是再好不过了。

随着夜也深了，Q群也静了下来，回到家的方湉把今天打球教球赚到的5000元拿给爸妈，加上李芸借的一万，还剩一万五，方锁怀和田迪说能借的都借了能卖的也卖了，就剩这一万五，真是能逼死人。

方湉安慰了一下方锁怀和田迪，说自己明天再去问同学借，让两老早点睡。

走进房间，方湉掏出手机看信息，那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堂哥回的信息，她今天白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回信里这样写道：“我不会借钱给你的，我妈说你们家会害死全家人的！”

方湉拿着手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直知道这个堂哥最疼她，最宠她……她心里的打算是堂哥能把剩下的一万五给她筹齐了，可是他居然连电话都不愿意接。

颓废地坐到床边，心情沮丧的方湉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然后顺手就按了QQ群，她看到了萧默的发言……

把手机丢到床上，方湉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热水从花洒里喷洒而出，把她从头淋到尾，她拼命张开嘴，让倾泻而下的热水填满口腔，这样，里面泛起的酸气就不会涌上来，令她流泪。

所谓友情是什么，亲情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是不是面对金钱的时候，通通什么都不是？

那一夜，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方湉，灯都没开，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明月，白茫茫的月光洒在方湉的身上，透进心里，就像给方湉的心头蒙上了一层白纱，隔绝了世间的尘华。

月光如华，世事苍凉，所谓情爱，尽是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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