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表叔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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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回到H市上班的这两天，没日没夜地忙着进行Q县医院援建工作的前期准备，只为了缩短两人异地的时间，萧医生发现，才短短的两日，他已相思成灾。

但是，萧医生又发现，自己已经很忙了，方湉却似乎比他还忙，每每萧医生在百忙之中抽空给她发信息的时候，都要等好久她才能回信。

晚上想跟她视频通话的时候，人家小妮子又还在写稿，萧医生觉得他如果是日理万机，那么方湉就是永动机……

萧医生不怨她，就是心疼。

这时，一阵“咻噜噜”的吸粉声从办公室外间传来，萧默悄无声息地走到钟助理的身后，细细看了眼钟助理碗里的那份甜品，那圆粉长得晶莹剔透，汤水深红浓郁，间里还有几颗葡萄干点缀。

“这吃的啥？”

“粉丝给你叫的甜薯粉外卖！”

“好吃吗？”

“好吃！”

说完钟敬才突然一个惊觉，他盯着一脸若有所思的主任，想了想之后说道：“你不会今天突然想吃吧？”

“你帮我看看这东西Q县有没有，有的话点一份送到方湉那去。”萧默点了点头，他担心他的心上人消耗太大，没好好吃饭又饿了。

钟敬听完，一脸的坏笑，他拿起手机就马上执行任务，一边找还一边提建议：“主任，你就买一份？那方湉的同事不买？”

萧默挑了挑眉，他刚才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又怕方湉不愿太高调。

见萧默没吭声，钟敬本着局内人的身份，尽职尽责地继续提议：“你看啊，你自己这些粉丝每次给你送吃的，就都只送一份，一点都不考虑我！所以，我只会利用她们，不会帮助她们。”

萧医生一听，说得在理！钟助理一看萧医生眼里有鼓励的光芒，于是继续。

“如果你把她身边的人也都一并照顾得妥妥帖帖的，那一旦她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马上就会有人给你通风报信，比如有谁给她暗送秋波，有谁给她送了玫瑰之类的！你足不出户就能坐收天下消息。”

“然后，如果再有些不识趣的，你的人如果有空的话还能顺手就帮你把苍蝇拍死了，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钟助理“噼里啪啦”一顿说，萧医生频频点头就差没鼓掌了，最后，在萧主任的授意下，钟助理给方湉点了10份红糖薯粉。

钟助理边在手机上操作，边摇了摇他局外人看破一切的脑袋，这么多人给主任送吃的，他看都没看过更别说吃了，现在倒好，他开始操心给方湉捣腾吃的了。

这叫啥，这就是无情的流水……

点完之后，钟助理让萧主任坐等好消息，一会保准方湉会发消息过来致谢，搞不好还会发个朋友圈炫耀一番。

萧医生默不作声，心里却是十分期待，话说方湉的朋友圈都还没有发过跟他有关的内容。

“钟敬，一般人都怎么让大家知道自己有对象了？”萧医生转回里间的脚步又调了回来，他觉得这事可以听听钟敬的意见。

“官宣啊！”钟敬一秒就给出了答案，这问题太没有水平。

萧医生“哦”了一声，好像的确是这样，就那么简单，看来改天他也得跟方湉合个影，弄个官宣啥的，免得苍蝇蜜蜂满天飞，吵！

钟敬拿眼角瞄了一眼走回里间的萧主任，他觉得主任这两天对他和蔼了很多，会跟他聊很多有趣的话题了，他摸了摸自己单身狗的小心脏，感觉那里受到了甜蜜的暴击。

半小时后，萧默的手机接到方湉的信息：“唉呀妈呀，刚才有人送了10份红糖水薯粉，我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拿完，累死我了。”

萧默太阳穴一抽，回道：“同事没跟你一起去拿？”

“大家都忙，而且这种跑腿的事一般都是新人做啊，你不知道新人都是端茶倒水主力军吗，酒店前台又不让外卖员进楼里，累死我。”方湉断断续续地发过来语音，听得出跑得气喘喘吁吁的样子。

萧默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想了想朝门外的钟敬喊道：“钟敬，你点餐的时候没有留言是谁送的吧？”

“没有啊，我哪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自己告诉她呗。”钟敬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很快，方湉又发过来一张图片，是一碗洒了的红糖水薯粉的，下面的文字是：“还有一碗洒了，搞得一地板都是，小哥说再补一份，我拒绝了，懒得再下去拿，累！”

萧默的太阳穴又突了突，他要不要告诉方湉，这把她折腾坏了的红糖薯粉是自己送的呢？萧医生觉得这事有点尴尬，原本是想好好体贴一下方湉，谁知道反而累得她成了跑腿小妹，现在可能还要叫人来打扫一下房间，实在麻烦，这不是萧医生的初心……

“那就别吃了，别吃坏了肚子更不好。”萧医生一手撑着眉，一手回道。

“不吃了！除非你点给我的，我才吃！其他人的都丢垃圾桶！”方湉说着，还拍了一张图又发了过来，图上有一碗残破的薯粉正躺在垃圾桶里，“你看，就洒了一碗，老天就是不让我吃，其他人都可以，哈哈……”

萧医生闭了闭眼，回了一个字：“乖”。

这时候钟助理的脑袋探了进来：“怎么样，什么反应？我看手机显示已送达！”

钟助理笑眯眯地邀功。

萧医生抬眸看他，也不说话，钟助理只觉得突刮起阴风阵阵，渗得他发抖，钟助理扁了扁嘴，把脑袋缩了回去……

日子很快到了周末，方湉在BO论坛的工作也结束了，她趁着周六的时间回趟家，然后跟萧默约个晚饭。

周六下午4点，方湉就来到了Q县的车站，排队等车。

原本萧默执意要过来接她，但是因为早上刚出发的萧默临时接到医院电话，有急救，萧默便不得不回去上手术台。

所以，方湉得等萧默忙完了再去接她，方湉等了一早上之后眼看着时间也晚了，又舍不得他太过奔波，所以决定自己回去，就一小时的车程，方湉还没觉得自己那么娇气的。

但萧默对她的好，她心里甜着呢。

方湉心头不知不觉想起萧默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湉湉，你要去哪？”车里驾驶座的窗玻璃摇了下来，是方湉的表叔林明道。

“准备搭车回H市，叔你怎么在这？”方湉被表叔唤回了神，忙应道。

“回H市就上车吧，叔也要回去。”表叔头向车后一甩，示意方湉上车。

方湉想了想，没犹豫多久便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这表叔是远房亲戚，方湉家里出事之后他也是了解过情况的，但是家里也不富裕，一听那么大的金额直接都蒙了，但是就算出不了钱帮忙，他也没有因此对方湉一家产生要远离以防被牵连的想法。

只是也没有主动过问过，毕竟觉得过问了也帮不上忙，只能涂添尴尬而已。

现在遇上方湉，作为家里亲戚，捎她一程心里也觉得舒服，毕竟女孩子也是无辜就这么被波及，遂方湉一上车，表叔就很热情地跟她聊了起来。

“湉湉，我旁边这位是咱H市公安局的干部，是我的同学，按照辈分你可以叫他一声洪叔叔。”表叔给方湉介绍了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

方湉跟男人点了点头，乖乖地叫了声洪叔叔。

“小姑娘在Q县工作吗？”被叫了洪叔叔之后，洪茂礼貌性地客套了一句。

“是的，外派到Q县半年。”方湉答。

“老洪啊，我们家这姑娘很厉害的，X大新闻系毕业，高材生，一毕业就被H报社录取了，都不需要跑关系自己就找到工作了。”表叔一边看着路，一边频频转脸跟洪茂说道。

方湉听表叔这么表扬自己，面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微微笑了笑。

“外派是要辛苦一些，不过年轻人就当积累工作经验，以后这种事业单位的升迁都需要这种履历。”洪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天他过来Q县办事，回去正好碰到方湉这表叔，所以坐人家顺风车，自然就要陪着聊一会呗。

“就是小姑娘运气不好，家里钱都被骗光了，要不现在家里早给她买辆车开着上班了。”表叔为方湉抱不平，要知道出事之前，他们家环境是真的不错。

“什么情况？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忙？”洪茂一听，因着自己职业的关系，马上就感了兴趣。

听洪茂这么一说，林明道像想起什么：“也是啊，现在她们这个案子，就在市局查着呢，你看看能不能帮帮？”

林明道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一想到这就赶紧给方湉和洪茂牵线，他们这一代人总是觉得无论什么事，都需要朝中有人才好办事。

“什么案子？”洪茂继续追问。

“是严芳芳非法集资诈骗案。”方湉看洪茂看向自己，心里其实也带了些期望和想法，如若能认了个关系，以后打听案子进展什么的，就方便很多了，毕竟每次去公安局，也不一定能问到什么，被动地等着又怕错过了消息。

“这个案子就在我们科查啊！”洪茂瞪大了眼睛，一副好巧的样子。

“你现在在经侦啊？”林明道一喜，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今天他这一趟好巧就带了他们两个人，多好！

“那严芳芳非法集资诈骗案里，严芳芳上头还有一个人，那个才是头子！”洪茂为了让两人相信他，迫不及待把自己知道的案情透露了一点出来。

方湉一听，两眼惊讶地直了直，这事她之前都不知道的，再说就算她想知道人家也不会告诉她，毕竟还是侦查阶段的事情，哪能随意透露给她们听。

“你报案了吗？叫什么名字？损失了多少钱？”洪茂坐在车前座的身子转了个身位，面对面看着方湉问道。

“我叫方湉，已经报案了，我们损失了300多万。”方湉把自己的情况说给洪茂，期望着能得到更多的消息甚至是帮助。

“方湉……”洪茂想起了什么，那天在局里遇到自己的同学张缪的时候，肖大队不是提起过这个名字？

洪茂两只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的算盘叭嗒叭嗒地响。

方湉和林明道看洪茂突然不说话，便也没吭声，但心里多少有点焦急和期待，想着洪茂是不是在帮自己想法子呢，遂也耐心地等着他继续开口。

洪茂低着眉眼也没想多久便开始用比刚才低了八度的声音说道：“这个案子，现在金额已经超过一个亿了！受害者很多，谁都是血本无归的，但是能追回来的钱不多，到时候返还到每个人头上的也不会有多少，钱都被这些人挥霍掉了！”

方湉一听，心里顿时凉了一截。

“那咋整？钱都追不回来啦？”林明道抹了把脸，眼睛又不敢离开前方，只能把嘴转向洪茂一边，焦急地问道。

“这种事我们处理得多了，比如现在追回一千万，那么，按照常理来说，要先扣掉各种费用，比如公安的办案费之类的，然后再把剩下的钱按照比例还给受害人。但是，这个比例就很有学问了，你要是有关系，那么你的比例就高一点……”洪茂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明显多了一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示。

方湉脑子里迅速把洪茂的话消化了一下，这人是在暗示他可以找关系多拿回一点钱？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林明道心直口快，像他们这种年龄的人，一听到这一类的话，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加上洪茂又是他的同学，他便说得更直接一些。

洪茂见林明道这么一问，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将脸又转向后面的方湉，他知道，事情得方湉来决定。

洪茂又给方湉举了个例子：“之前有个案子，涉案金额也上亿了，总共只追回了一千万，有个人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然后他就跑了关系，把这个案子的头头又重新告了一遍，人家给他重新立了个案，立完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那追回的一千万，先拨付给这个新案子的受害人……”

方湉知道他下面没说出口的话，也就是，那些没走关系不知情的受害人，就还苦哈哈地等消息，一年又一年，可能都结案了还是追不回来钱。

方湉眉头紧着不说话，她不愿意通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去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且她知道，通过这种手段，自己的合法利益分分钟就变成了非法所得，她不会让家人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洪茂见方湉没反应且脸上明显带着拒绝和不信任，他便也没再往下说，他心知，大鱼都是要自动上钩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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