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谁才是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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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张宝拿着放有十万现金的手提袋送到了洪茂家楼下。

“这种事你可不能急，不是一时半会能有结果的。”洪茂毫不客气地接过那手提袋后，提醒张宝。

“明白的！叔您记得帮我打招呼就行了。”张宝一副这些套路他都懂的样子。

“可是说好了，如果不成也不能拿回来，就当赌输了！”洪茂将手提袋抱在怀里颠了颠，“是十万吧？别到时候数不对我可不管啊。”

“直接从银行拿出来的，没问题！”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你也别主动联系我，这事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免得让人知道了，不然领导到时候不办事。”洪茂说完转身就要走。

张宝连忙拉住洪茂的手：“叔，这就完了，不给我们写张条或是给个承诺什么的？”

“你是不是傻？”洪茂说完直接把张宝的手给甩掉了，转回身子一脸的不耐烦道，“你要是玩不起就别玩，赶紧把这东西拿走。”

说完，洪茂还真把那手提袋“叭嗒”一声给丢到了地上。张宝见状忙捡起那手提袋塞回洪茂的手里。

“别，没有就算了，我就是问一下。”张宝讨好地说道。

“那以后别问了！”洪茂接过张宝的手提包，嫌弃地看了眼张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宝看着洪茂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但是现在钱都给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他做的决定，就算到时候打了水漂那也是他爸的事。

想到这里，张宝拍拍裤子也上车走了。

洪茂家那老旧的小区楼下又恢复了空无一人的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的清晨，萧默早早地就起了床，他走到次卧轻手轻脚地拧开门锁，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还有床头那盏一直亮着的台灯，若有所思。

昨晚休息的时候他本还赖在方湉身边不想走，可是他这房子里两间卧室安置的都是单人床，她看他为了顾及自己缩手缩脚地闭着眼实在不忍，后来只能百般无奈、忍痛舍爱换到主卧去睡了。

此刻看她摊着手呼呼的模样心里，萧默心里开始计划着以后婚房里的床至少得弄个3米宽的才是。

突然，床头柜上方湉的手机闹钟响了，萧默本能的想要跨步过去划断那铃声，生怕吵醒了她，但是转念一想也该起床上班了，便止住了身形。

但是，站在门边守株待兔等着看方湉被闹铃惊醒的萧默楞是等了将近一分钟后，见到的却是人家方湉一动不动、稳如泰山的样子。

可是要细细瞧她脸上的神色，那紧闭的眼皮已有微微的晃动，原本均匀静谧的呼吸此刻也已带了几次加深的频率，很明显，有人不愿意马上醒过来。

萧默这才开始注意起那手机闹铃的铃声：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

萧默听出来了，这是民谣歌手Hedy West在上世纪60年代创作的歌曲，迄今为止，如果The Beatles的《Yesterday》是被翻唱次数最多的独唱歌曲的话，这首《500 miles》，则完全有可能是被翻唱次数最多的重唱歌曲。

萧默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小方记者竟是个老歌爱好者？

饶有兴致地陪着方湉听完整首《500 miles》后，萧默这才看到方湉缓缓睁开眼睛，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终于要起床了。

方湉手臂精准地伸向手机并划断了手机铃声后，坐了起来，一双惺忪的睡眼迷糊地盯着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的人。

“早！”方湉看着萧默，他换了一身家居服，浅蓝色的纯棉质地布料将他衬得甚是温柔可人。

“你几点要上班？”萧默坐到床边，扶着方湉的后脑勺就是一个清甜的morning kiss。

“8点半。”方湉待他口齿离去之后才答道。

“那还来得及给你做个早餐，快起来刷牙洗脸换衣服！”萧默拍了拍她的脸蛋，没等她一起就先走出了房间，他要抓紧时间给她做顿热乎的早餐。

15分钟后，收拾好自己的方湉来到餐厅，就已经看到两碗热腾腾的肥牛鸡蛋面已经做好放在餐桌上了。

方湉扫了一眼厨房没看到萧默的人影，正疑惑着人去哪了，下一秒就看到一身干净平直衬衣配休闲裤的萧默从主卧走了出来。

“你不是连内裤都没有吗？”方湉打趣。

“说什么你都信……”萧默走到方湉身边，露出一个很宠溺的微笑。

方湉看着他，只觉得他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那么完美，眼里的关爱让她简直无法移开眼睛，就这么被他吸引了过去。

萧默坐到餐桌前拿起碗筷，同时也提醒方湉快吃，方湉这才笑意盈盈地拿起自己的食具开动。

“你这还有肉有鸡蛋有面面，还有衣服，你经常来这住的吗？”方湉不无好奇地问着。

“有一段时间经常在这边办事，所以请了个阿姨固定过来打扫和给冰箱添置食材。”萧默边答边想到方湉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他，一会要给阿姨打个电话，让她再多买些食物放在冰箱里，然后再给方湉买些生活用品。

吃完早餐，萧默抓着方湉在门口的智能锁里录入了指纹和瞳孔信息。

“录这个干吗，又不是经常过来，你今天不是要回市里了吗？”方湉虽然嘴上说着没用，但是身体还是很配合的，毕竟，这种被当作未来女主人的感觉莫名的好啊！

只是她矫情，就是不说！

“今天不回，事情还没办完。”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

昨晚萧医生接到白院长的电话，问他是不是在Q县，在的话就先别回来，因为有个“性福医院”的开业仪式让他帮忙出席一下。

萧医生当时是拒绝的，因为他是骨科医生又不是性医学科的，专业不对口他过去了甚是尴尬又啥都做不了。

白院长说有出场费，但是萧医生又不缺这点钱；白院长说就当帮个忙，萧医生说他自己也很忙，他得赶紧把援建的前期事情处理完，要来Q县陪方湉。

直到挂了电话之后事情出现了反转，萧医生听到方湉也接到报社的电话，让第二天去给客户做开业报道，客户叫“性福医院”。

于是，萧医生默默地给白院长发了个信息，说是改了主意，愿意帮他跑一趟……

所以，此刻正坐在车上惊呼这顺风车的福利来得好巧的小方记者，根本不知道她这从天而降的福利背后一来一回的博弈有多么的“现实又冷酷”。

“一会到了那，我先下车，然后你再下车，我们要保持点距离。”小方记者开始给萧医生讲工作时候的注意事项。

“为什么？”萧医生不解。

“你身上光芒太大，影响我的正常工作。”小方记者抿着唇严肃道。

“怎么说？”萧医生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女朋友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可是个大问题。

“你是领导，我是兵……”小方记者思量了片刻之后决定她才不要告诉他，主要是因为跟在他身边总会有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刺向她，然后还会有很多人找她搭线联系采访，让她不胜其扰。

免得他得意忘形……

“那你采访完记得来找我，我们一起走。”萧医生想着好像也有点道理，便画了个底线。

“没问题！”小方记者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惹得萧医生总觉得自己上了当一般。

开业仪式并不复杂，签到之时，当性福医院的院长唐晟得知H医院来的不是白智而是萧默之后更是大为惊喜，要知道萧默的地位那可要比白院长来得更为耀眼。

唐晟殷勤又积极地一路给萧默倒茶递水，各种介绍和照顾，但是在剪彩的时候，萧默还是站到了边上，不愿意拿起剪刀当那贵宾，毕竟原先白院长的邀请函里也没说要剪彩，他这要是横插一腿，势必要有别的嘉宾被挤下来，他可不愿意干那得罪人的差事。

唐晟看萧默坚持便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叮嘱工作人员在合影的时候一定要把萧默请上台去。

所以，萧默身边始终站着一位穿着紧身大红旗袍的礼仪人员，就为了盯着他……

终于顶着日头进行到了开业仪式的最后一项程序——合影，萧默身边的礼仪小姐伸手邀请萧默上台，萧默摆摆手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这台下就坐的所有人就他被请上去，过于招摇，于礼不和。

但是！

人家唐院长不依啊，站在台上就是一阵的招手呐喊，那礼仪小姐急得就差恨不得直接出手将萧默给架上去了。

萧默又是一个摇手拒绝，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有礼却又疏离的笑容，让人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默最讨厌这种用“顾全大局”“看在那么多人的面子上”等等理由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的情况。

正当双方就要僵持不下去的时候，卡在前排等着拍合影照片的小方记者弯着腰溜到一堆摄影记者围成的方阵外往后看，她纳闷是出了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拖拉还不说可以拍照，这是要等谁呢？！

就看到礼仪小姐在萧默的身边弯着腰，面带恳求地说着什么，而他大哥一脸的无动于衷。

而这一刻的萧医生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堆记者中溜出来的心上人，其实，他注意力就一直放在那边没怎么移开过，只是小方记者太会卡位又娇小，所以座位上的萧默一直没怎么看到前排的她。

就见弯腰探出身子的她，一张小脸被晒得通红，那白色衬衫的胸口位置早已汗湿了一片，此刻正扑闪着大眼睛看了过来，萧默眉头一紧，压着眉眼就站了起来快步走上舞台。

礼仪小姐见状忙踩着高跟鞋跟在他的身后，踉踉跄跄地跑着。

萧默迅速在边上站好，唐院长这才心满意足地向着舞台前的记者和工作人员点头示意可以拍照了。

“大家往中间靠一靠……”舞台下统筹执行的人员朝舞台上的嘉宾大喊。

只是，嘉宾们都懒洋洋的，一让靠一靠，他们就挪个半步子，你再让靠一靠，他们干脆不动了，这一群领导忒难伺候。

方湉实在受不了，因为她卡位在最前排，这些领导们要是不再靠一靠，她的镜头拍不完，然后她还退不了，后面有人呢。

所以，方湉小脸从镜头后面露出来，亲自冲着台上的大老爷们喊道：“往中间靠一靠啊，领导们！”

那一嗓子，带着快要冒烟一般的沙哑，听得舞台上的萧医生又是眉头一紧。

于是，萧医生连忙亲自劳心劳力地推了推身边的大爷，然后又拉了拉身前的阿姨，让他们都往中间靠一靠，一番折腾后，终于看到舞台下小方记者比了个“OK”的手势后才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站直了身体摆好姿势等被拍。

一阵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起，看到舞台下的小方记者满意地看着相机里的相片直点头之后，萧医生默默腹诽：“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领导……”

合影完毕，众人鸟兽散去，萧默正要抓方湉让她喝口水，可才一转眼就见不着她人了，然后才听到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着让大家前往下一个活动的会议室观看宣讲会。

萧默想到她汗湿的衣服，脚步就往自己的车走了过去，打开后车门取下挂在里面的外套才走回医院大楼，直奔下一个活动的会议室。

一到会议室就看到卡位王小方记者又是媒体区前排C位坐着呢，相机、录音笔、笔记本全都就位，颇为敬业。

“这是拿了多少车马费啊，这么卖力……”萧医生暗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她在前排严肃工作的样子，他就总是会想到那一次她被众人扑倒的画面，真是又好笑又心疼。

萧医生大摇大摆地越过人群，走到了小方记者的面前，手上那件男士休闲外套在小方记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给她披到了身上。

“空调凉！”萧医生指了指那拼命往外吹着白烟的大空调，正对着他们媒体区呢。

可是还没等方湉有反应，旁边那些早就在BO论坛上见过他们秀恩爱的记者同行们便已经哄笑了起来：“萧主任，您这是无微不至、无所不在啊！”

“低调！陪领导干活！”从刚才一直冷脸的萧默此刻竟是十分好脾气地打着趣，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别人开他和方湉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