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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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湉听不清，她不管不顾地抓住主裁的腿提出要求：“你让他跟我说一句话，听完了我就打！”

主裁看了眼小正，思量片刻后点了点头，朝舞台上的人挥了挥手。

小正嘴里的布条被拔了出来。

“打赢他！”小正迅速吐出三个字，一脸坚毅的表情无悔无怨。

方湉努力强忍着自己的哭意，扁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万一连输两分，那佐罗手枪里她怎么会知道子弹会在哪一格？这一局，她完全控制不了局面！

方湉脑海里开始想象小正被一枪致命的画面，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脸上的泪水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滴滴地划过她白皙清丽的脸庞。

“打赢了才能救我，不然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小正看方湉无助又悲呛的样子，继续补充道。

“万一我输了呢？！”方湉突然大吼，她不想视频外传，可是她更不愿意小正因此丢了性命！

“你他妈的到底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小正奋力对着她吼，要是她一直不打，那些资金就不下池，就收不了网！

方湉突然被点醒了一般，她再次将眼睛探向小正眼底深处……

“你要打到最后一轮，引出大BOSS……”方湉终是想起了那句话，想起了小正那时坚定而勇敢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不是到了场馆就算完成任务。

方湉抹去脸上的泪水，连滚带爬地跑向了场地的另一边，抓起自己的汗巾覆在了脸上，片刻之后，拉下汗巾的脸，是刚刚哭过的红肿，可眼神却像是重新点燃的灯塔，在暗黑的夜里闪闪发光。

“我打男人也不是一两次了！”走回场地上，方湉抽了抽小巧的鼻子，盯了一眼对面的黄钟汉！

“只要有资金开始进池就可以了，一旦枪指上小正，马上行动！人质的安全第一！”特警们的耳麦传来了指示。

“比赛开始！方湉先发球。”主裁宣布道。

方湉拿着球，看了一眼小正，然后，轻轻地将球拍过网。

黄钟汉没想到方湉会发一个这么没有威胁的球，想都没想直接发力就抽了回去，方湉眼瞳一缩，脚步往后一退，球拍向着猛力飞过来的球轻轻一迎，擦着球头就把黄钟汉球上的力道给卸了80%，然后拍面一转，球就冲着死角飘了过去。

黄钟汉原以为这球就是方湉心理崩溃没发好，以为自己直接就可以得分了，双脚无非就是跟上网做了网前扑球的准备，却没想到方湉来了这么一个轨迹诡异的回球，他直接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那黄钟汉终究还是四肢修长，水平也不弱，反应过来之后加速把即将落地的球又给救了回来。

方湉在球没有落地之前丝毫没有怠慢之色，看着黄钟汉把球救起来之后她又循着黄钟汉所在的另一个对角位置杀了过去，黄钟汉再次奋力救球。

场面上突然就变成了方湉这个娇小的女娃在逗着黄钟汉这个大男人四处狂奔。

但是，男女对打，男人始终是在力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方湉即使在球路上将黄钟汉吃得死死的，但是黄钟汉回过来的球方湉接着也十分的吃力。

这第一个回合，两人就互有往来地打了整整62拍，最后一击是方湉在接黄钟汉一个必胜球的时候，使出了转身反手手腕的假动作，才把黄钟汉给忽悠错了位。

球诡异落地，方湉得分！

“耶！”龚汉文握着拳头、压着嗓子，心口的压力终于是释放了出来！

刚才他也没想到小正居然被抓去当了人质，这最后一轮的手段居然如此无所不用其极，他着实是没有经验也没有经历过。

心想着自己估计是赢不了这一局了，心里也正烦躁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方湉能够控制情绪好好打球，所以当他看到方湉似乎又恢复了前两天的霸气和机灵劲之后，他吼出了发自内心的嘶哑，他发现自己兴奋居然不是因为自己能赢钱，而是因为他果然没有看错她！

龚汉文对方湉，有了一种超越利用的喜欢！

影音室的萧默揪着心看着场上的方湉，他从来没有见过她打球步子迈得这么大，下盘压得这么低，他知道她第一分球就已经使出全力了。

“这四两拨千斤打得是真好……”观众席上，一头白发的黑衣老者，一下一下地击着掌赞叹着，然后倾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下女孩这边！”

“您这么快就出手啦？”身后人从来没见过老者在球局那么早的阶段就下注过。

“每年都那样玩，没意思，今年玩点不一样的无妨……”老者放眼看了看场地上的人，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还在观望，可他不屑，他喜欢看心情……

液晶屏上的下注栏，资金额开始大幅度地变化，现场众人惊呼，从没有见过这么早就有这么多的资金下池的。

“这一次进了很多场外资金吗？”现场有人开始低语。

“场外就算进了，也没有那么多，而且那么集中啊……”大家都很疑惑。

“大BOSS下池了！”一直在监控着他们资金池账户的严锋在耳麦里向大家传出消息。

“各单位做好准备！”程博下命令。

萧默也从影音室走了出来，既然大BOSS出来了，他就没必要再让方湉承受这种磨人的煎熬了，他要第一时间守在她的身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既然你喜欢玩，那么我们就玩得刺激一点！”黄钟汉输了一分球，又看到液晶屏上大量的资金压到了方湉身上，这一切都激烈地冲击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于是他勾着阴险的眼角扫了一眼舞台上的人质。

第二个球，方湉发球，黄钟汉回了个中规中矩的中场球，方湉本能地一拍就给扣死了，黄钟汉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湉2比0领先。

“开枪！”主裁手一挥，方湉放大了瞳孔。

她要救小正，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希望有人因为自己而丧命，方湉吓呆了看着那个举枪的男人。

“不要！”那人质拼命地扭动着手脚，眼里尽是绝望的恐惧，狰狞的眼神死死盯着方湉，他完全把自己目前所要遭受的折磨归咎在方湉的身上。

“咔哒……”空枪！

场馆里众人长吁了一声，纷纷拍了拍心口，也有个别亢奋喜欢刺激的因是空枪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所有人皆是被这第一枪吓了一跳，毕竟那裁判的指令那么的随意且不给任何人一点反应，那持枪的刽子手扳机摁得是那么直截了当。

方湉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煞白，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怎么样，刺激吗？还要赢吗？”黄钟汉贴近网带，戏谑道。

方湉全身搐动着，生命消逝的恐惧仿佛要把她的灵魂从体内一丝丝地抽拔出来一般，她颤抖着贝齿用力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行动！”不能再等了，刚才那一枪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程博一声令下，特警悉数行动。

第一枪，打在了持枪刽子手的手腕上，四溅的血水喷了人质一脸，那人质直接被吓晕了。

“所有人把手抱在头上，原地蹲下，你们被包围了！”特警的大喇叭警告响遍了场馆。

场馆里的人，有抱头原地蹲下的，有尖叫四处逃窜的，更有好几拨人马是带了武器直接就跟特警对抗激战起来的。

场面霎时就混乱成一片。

方湉一看知是程博他们来了，满场的枪林弹雨，她第一反应就是朝着小正跑了过去……

“别过来！”小正看方湉往这边冲连忙阻止他，他担心她被流弹伤到。

就在小正快手快脚解绳子的时候，方湉被主裁拦腰给劫了过去，一把小刀抵上了她纤细脖子上的动脉。

“别乱动！跟我走！”主裁扣住了方湉，这种情况下他要想逃出去必须有个人质在手。

“别伤害她！”解开了绳子的小正一个箭步冲到了方湉和主裁面前，举着手安抚主裁，那小刀的位置太过凶险，只要轻轻一割，方湉就会丧命。

“你走开！”眼看着周围已经围上了好几个持枪的特警，主裁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他扣着方湉脖子的手随着心里的愤怒不受控制地加着力道。

方湉被勒得面色渐渐发青，意识开始模糊。

“3点钟方向安全。”萧默耳麦里严锋冷静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

萧默三步并作两步，身形利落像一只锁定了猎物的豹子从场地后面窜了出来，他没给那挟持着他心上人的主裁任何继续疯狂的时间和机会，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双手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主裁的脖子便歪到了一边。

方湉只觉得扣着她脖子的手瞬间瘫软了下去，她本能地迈开步子就要逃离主裁的身边，手臂却被人用力地往后一拽，她整个人落进了一个有力温暖的怀抱里。

猛地抬头，方湉就看到了萧默那清澈狭长眸子里如炬的目光，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她那强忍了几天、无助又茫然绝望的满腔委屈随着一声嘶哑又伤心的呜咽，在他怀里被完完全全地倾倒了出来。

“对不起……”方湉哽咽地说着，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怀里，狠狠地吸取着唯有他才能给她提供的安全感。

他的到来，让她觉得，天亮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跟方湉说话，萧默抱起方湉，第一时间撤离了尚有枪斗的场馆。

因为高度的精神紧张，方湉在被萧默抱离场馆的时候便在他怀里晕了过去，昏迷之时，她的手仍是紧紧地拽着萧默胸前的衬衫，一刻都不愿意松开。

萧默把方湉抱上医疗车之后亲自给她做检查，得出她的确是因为过于疲劳和紧张所以导致突发的晕厥才放下心来，让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

就在萧默给方湉做检查的时间里，程博带领的部队已经将场馆里所有嫌疑人给全部控制住，接下来就是等着跟Y国政府开展引渡程序。

白发老头、龚汉文和关子武悉数被捕，当四肢瘫痪的关子武被抬到医疗车前时，萧默冷酷地否定了医护咨询的是否可以让他上车治疗的询问。

萧默下了车，将关子武的手给他拧了回去，然后直接把他丢上了关押嫌疑人的卡车。将关子武拉上去的时候，萧默还顺便从车上拉下一个穿着花衣服的胖子。

“我跟他有点私人恩怨要处理一下。”萧默丢给程博一句话就将人拎到了一边的林子里。

程博一副你随意的样子，大开方便之门。

等那花胖子再回到车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花熊猫……

帮助程博处理完嫌疑人辨认的工作，小正也一路找到了医疗车上。刚打开车门就看到处理完私仇的萧默正动作轻缓地给方湉盖被子。

小正轻手轻脚地关门上车，坐到了萧默身边。

“她没事吧？”小正问道。

“她太累太紧张了，我给她打了镇静剂，让她好好睡一会。”萧默细心又温柔地伸手掖了掖被子的四角，心疼地看着女孩沉睡着的脸庞。

“刚才那个视频，她一直很担心你会介意。她之前叮嘱我，万一她有事千万不能让你知道这个视频的存在……”小正的手掌反复交握重叠，他想帮方湉解释些什么，但是又不知该怎么说才是最好，“她是个好女孩，那视频她应该是被伤害的。”

“我怎么会介意呢……”萧默眼睛始终不愿意离开方湉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半寸，他在看到视频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明白她为什么要瞒着他，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跟他说要既往不咎，明白她为什么说只愿他酣然入梦……

明白了这么多她的用心良苦之后，他还怎么会介意，怎么舍得去怪她呢？

萧默猛地抬起头望向车顶，努力将心疼得快要抑制不住的泪水倒回眼眸深处，他在努力抑制那不断冲击着他内心深处的愧疚和自责，不想让悲伤在小正面前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小正敏感地察觉到了萧默在努力地压抑着情绪，他拍了拍萧默的肩膀转身就下了车，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车门才刚关上，萧默刀雕一般的侧脸便滑落了一道炽热的泪痕，他从被子里掏出她柔软无力的手，将它握在了手心里轻轻摩挲着。

但是这根本无法缓解他内心对她的愧疚和心疼，下一秒，萧默便一头趴在了她的胸前，毫无形象地低低抽泣了起来。

方湉像是被打扰了睡眠一样皱了皱鼻子呻吟出声，萧默见状，干脆将她整个人抱离病床，拥她入怀，像抱着稀世珍宝一般，百般温柔地呵护着……

“你说刚才那比赛要是继续，方湉能打赢那个黄钟汉吗？”

“方湉担心人质安全，有心理负担，难讲！”

“要是正常比赛呢？我觉得要是正常打，方湉估计能赢。”

“对，我也觉得是！方湉这水平就跟张怡宁似的，是个大魔王！”

“那么漂亮，应该叫小仙女！”

“……”

车窗外路过一队小战士，漂亮地完成了任务之后，他们心情愉悦地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的球赛。

萧默抱着方湉，脸贴着她的脸，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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