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人心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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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盛帝见章大人从怀中掏出一些东西，就吩咐道：

“呈上来！”

内监总管悄然无声的迈着小碎走下玉阶，背对着复盛帝与章大人小心翼翼的对视了一眼后，规矩有礼的缓慢的接过了章大人带来的东西，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下才转身回了复盛帝旁边，把这些个东西平稳的放在了桌上后，又退到一旁垂首当背景。

“陛下，裴家最近确实活跃了些。那封书信是臣偶然间得到的。”

“这看起来只是一封家书。”

“臣起初也以为如此。”

“陛下，还请多看几封。”

复盛帝连着拆了几封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又意外的在几封信件当中翻到了一张特别的，只有南楚才有的纸张。

最特别的是……，呵呵。总要验过才知道。复盛帝郑重的出声吩咐：

“拿盆水来。”

内监总管得了吩咐便悄声的出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亲自端了一盆清水进来，很谨慎的并未假手他人。

复盛帝轻轻的把这封特殊的信件平铺于水面之上，不一会儿纸面上的字竟消失了。

复盛帝轻轻拿起这张信件，对着光亮看过去，果然：

“平安入梁。”

复盛帝放下纸张，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看着桌上的一些其它的东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拿起了刚才那张信件，对着光线照了照。

在信件的角落里找到南楚王族的标识。

呵呵，好啊！他的好臣子们竟然有人私通南楚王室，胆子够大。

复盛帝面无表情的坐着，眼眸间闪烁着一抹狠绝，声音透着丝丝威压：

“章爱卿，这些你是从何得来？”

“回陛下的话，前几日，臣见到了上官战，听他提起了些事。”

“讲！”

章大人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畏惧的样子，只差把整个身子府在地上了，仔细小心的把那天上官战和他说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复盛帝听完没有作声，殿内一片寂静。

复盛帝琢磨着章大人刚才所说的可信度：上官战是个江湖中人，他那性子定然是不善于说谎更不屑于说谎，所以如果刚才章大人所言有假，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个老滑头身上。

可如果有假，他就不怕他找人旁敲侧击找上官战证实，如若发现一点假的，他姓章的就是欺君之罪，所以……。

章大人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那么新的问题就是：裴家为什么要动金剑阁？为什么要向北斗盟伸手？

“继续说！”

“是！”

“臣听了上官战的话后，就暗中派人查证他说的话，不曾想就在七煞坞的一个分支发现了蛛丝马迹。”

“臣……，臣……”

“呃？”

“请陛下恕罪！”

“说！”

“陛下，臣找了江洋大盗黑蜘蛛，潜进了七煞坞，才得了这些……，这些证物。”

“呵呵，官匪勾结，你这胆子是真不小啊！”

“嗯？”

复盛帝这声嗯，把章大人吓的把身子俯的更低了，细看之下还有些略微的颤抖。

“陛……陛下恕罪！臣……，臣实在是不得已才……”

章大人结巴的说完求原谅的话，把一个畏惧皇权的臣子形象演的活灵活现。

复盛帝见此也略略的放下心来，语调也随之降了下来：

“你的事先不急，先说说七煞坞怎么就和裴家扯了关系？”

“陛下，臣也是听上官战提起的，私以……以为这事儿并不算什么秘密！”

“呵呵，私以为？好一个私以为啊！”

“陛下，是臣鲁莽了，臣知错！”

复盛帝冷笑了一声后，神态有些恣意了，信步走下了玉阶，坐到了最后一阶的玉阶上，看着匍匐在地的章大人，声音威严的说着：

“这错不忙着认。”

“你且说说，那向北斗盟伸手的，你怎么就断定是裴家的人？”

“回陛下的话，上官战虽然说有可能是皇室中人，可是臣以为，皇子们还不至于敢公然违抗陛下的心意，所以……”意思是皇子们讨好您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做这件事？

“皇子们不敢……”他的儿子们胆子大着呢，怎么就不敢了？

“一个身为臣子的就敢了？”

“陛下说的是，是臣不明是非了。”

“你倒是继续说说，向北斗盟伸手有什么好处？”

“陛下，臣以为北斗盟的这个分支位置很好，位于洋水之畔，堪称四通八达，所以……”

“嗯，也不无道理。”

“金剑阁又是怎么回事？”

“臣听闻，金剑阁有些分支在南楚，想是与裴家合作出了问题，反目成仇。”

“呵呵，你这老东西，竟然还能先入为主？”

章大人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复盛帝，又赶紧低下头继续趴着：

“陛下教训的是。”

“为什么不能是有人想借着金剑阁的脉络，和南楚建立联系，而金剑阁不同意，所以就想取而代之？”

“陛下所言甚是，是臣……想得……想得少了。”

“那现如今，章爱卿的意思是……？”

“臣愚钝，不知！”

“你不知？呵呵。”

“这殿前的板子下去，你或许就知道了。”

“陛下，饶命！”

“讲！”

“臣以为，应该彻查此事，还是莫要冤枉了谁最好！”

“冤枉？”

“你告了裴家的状，又想替裴家求情了？”

“你不会是才知道裴家与你是世交吧？”

“陛下，在臣的心中唯有江山稳固，光复大梁，世交只在其次！”

章大人这一句不再畏惧，甚至还半直起了身子，正气凛然。说完又磕了一个头，继续匍匐在地。

复盛帝仔细的回味了章大人的为人，裴家是大皇子一党，而他看似个纯臣，却并没有因为两方立场不同就此绝交。

他此番言语倒也可信。

复盛帝要起身，一旁的内监总管赶紧走上前来搀扶着。

复盛帝稳健的一步步踏着玉阶而上，边走还边摆了摆手：

“你也起来吧。”

“谢陛下。”章大人依然起身，可能是跪得久了，腿还有些不灵巧，险些摔倒。

这时复盛帝已经回了龙椅上坐了下来，仿佛刚才不曾发生什么一样，语气甚是平淡的开了口：

“你先回去，此事隐密不许对任何人讲起。”

“臣明白，臣先告退！”

章大人说完就退了三步后揖了一首，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复盛帝便招了人进来，来人一身皂色劲装，眉目间尽是一些沉闷的神色，让人连多看几眼的欲望都没有。明明站在那，却不太有存在感，仿佛与这大殿融为了一体：

“陛下！”

“你去查探一些事情……”

复盛帝吩咐了几后后，这人就要离去。

“切记，慎之又慎，莫要惊动了谁。”

按理说这人应该跪下行礼的，可是他并没有，只是转过身拱了拱，退了三步后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

几日之后，赵谨带着宋妧又要出去逛。宋妧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着点心，等赵谨交代暗卫们事情。她抬眼往屋子里瞧了瞧，赵谨看见了后就走了出来，坐在了石桌边上端起了茶碗：

“战哥哥，这都好些日子了，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

“这也不好说。”

“那你还这么稳当？”

“不用着急，咱们临时逃跑也来得及！”

“……”

“跟你混，风险也太大了些。都用上逃跑二字了。”

“呃？不是你说的吗？富贵险中求！”

“我记得那时你可是顶着被陈家弄死的风险，保下了半盏茶，又拉了陈家下水。”

“我……”

赵谨也不接话就看着她，宋妧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嘟囔着：

“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说白了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现在就怕了？”

“也不是怕，就是有些担心。”

“是因为不信我吗？”

“不，不是。我只是……”

“彼时我有你这棵大树，就想闯一闯，可是你……”又要靠谁？

赵谨听懂了她未说完的话，原来这小丫头是在担心他，只不过偏偏不想这么说而已。

他想到这就故意打趣她：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死了你也不会死的，我答应了你要保……”你性命就一定能做到。

宋妧听不下去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死不死的？”

“我……”

“你什么？”

“没……，没什么。”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我……”宋妧终于抬起头与他对视，很认真的看着他片刻后：

“我说了你不许笑我，成吗？”

赵谨点了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也没本事帮你更不用提别的什么，就连不拖你后腿都做不到。”

“然后呢？”

“但是你若真出了事，我拼了这几年的心血不要了，也要让你平安。”

“那如果还不成呢？”

“如果还不成，那就……”

“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为你报仇！”

赵谨听到这薄唇忍不住的上扬，无声的笑了。

这小丫头终究是把他放进了心里，也不负他这些年的努力。

宋妧见他笑了就有些恼怒的拍案而起：

“你笑什么？”

“阿钰莫恼，我不是在笑你！”

“我只是高兴，高兴我这些年没白疼你！”

“你！”

宋妧有些羞恼的趴在了石桌上，什么疼不疼的？说的这么暧昧，还让不让她见人了？

一些在身边的暗卫们，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不禁想着：

宋姑娘早这样不就得了？

瞧他们主子高兴的。

赵谨站起身，用手点了一下宋妧的头：

“起来。”

“不！”

“你不出去逛了吗？”

赵谨贴心的走在前面，避免和她正面接触。

她乖巧的跟前，二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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