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世子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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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清脆响亮,直把宋妧的头打偏了过去。
程三姑娘平时虽然打打闹闹,练些武艺,力气也是不小的,但是打得头都偏了过去,就太夸张了。
所以……宋妧是提前感知到她要动手,故意装成被打的偏过头。
这一扭头的功夫,牙齿竟咬到了舌头,把舌头咬破了,顺着宋妧的嘴角,慢慢的淌下了血来。
直疼的她,脑袋都木了,口腔内充斥着血腥味,她手指抹了一把嘴角,发现竟是打出血了。
擦过之后,鲜血又流了下来。
宋妧缓了缓,呵呵一笑:“你们姐妹下手够狠的啊!”
这一变故也把程家姐妹吓傻了,这……这,怎么会呢?
本来是想陷害宋妧,现下自己却着了道,这该如何收场?
伶南气得眼睛都红了,赶紧上前,就要打回来。
刚才要不是姑娘不许她动,就那个小贱蹄子,还能抱着姑娘的腿,让姑娘动弹不得?
宋妧拦下了她,刚要说话,只听得一个内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哎哟,你们二位是疯魔了不成?”
宋妧扭头一看,只见来了一众宫人,那名走在前面领头的内监走上前来,微躬着身子,半低着低关切的问:
“宋姑娘,你怎么样?”
“劳烦内官大人,小女子还……嘶……还没死!”舌头好疼啊。
“呃……”要是死了,昭华世子还不抄了程家?就是现在这样子,都难交代了。
这内官走到了程家姐妹面前,双手交握于小腹前,半昂着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得了,劳烦二位姑娘,跟着咱家到前面说道说道吧!”
程诺本来一直低着头,听到内官的声音,赶紧抬头,神色中尽是委屈,带着哭音解释道:
“不,内官大人,不是你看得那样的,我……”
“少废话!咱家可是看得真真儿的!”
“还能容得你狡辩不成?”
程诺见大事不好,赶紧福了福身,想摆出家世来,为自己争取脱身的机会:
“内官大人,小女子是文兴候府程家嫡长女程诺……”
“我可不管你是谁,你们走是不走?”摆家世,吓唬谁呢?
“再磨蹭下去,可别怪咱家不客气!”
程家姐妹被内监先押着向前走了,赵绰听到了这边的动景,也赶了过来,看见宋妧嘴角的血,气得瞬间变了脸色:
“谁打的?啊!谁!”
赵绰无比心疼的就要伸手为宋妧擦血,宋妧拦下了她:“有用,待会儿擦!”
“姐姐好生歇息,我去去就来!”
“妧儿,我陪你去!”
“不用了,为那等人惹得一身腥……不值!”
“嘶!”疼死本大王了!
赵绰见此更自责了,拉着宋妧的手说道:
“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同意你过去的,我……”
宋妧微笑着打断了赵绰不停的自责:“姐姐莫要忧心,不怪你的!”
“嘶!”
宋妧的舌头疼的厉害,勉强吩咐了句:
“安北,你照顾好郡主!”
宋妧说完就带着伶南转身离开了,在后面慢慢跟着那一众宫人,向前面走去。
一行人到了靠近紫宸殿的一座空置的殿宇里,程家姐妹先一步进了殿内,程诺微抬起头,见到了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只见赵谨端坐在左下首的太师椅上,嘴唇轻抿,神色严肃,眼睛放出慑人的目光,望着门口。一只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微微弯曲握拳,大拇指很慢的摩擦着拳头,周身泛着冰冷的气息,他……非常生气。
程诺明白,宋妧在赵谨心中非常重要,这青梅竹马的感情,一时间无法撼动,所以她选择了先认错,争取他的同情,让他看清自己的明事理。
程诺先上前几步,站在大殿中央,面向赵谨,半低着头,声音略带哭音:
“世子……都是我不好!”
“我不该……”
赵谨连个眼风都没给她,眼神冰冷的瞧向她身后的程家三姑娘: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欺负他的小阿钰!
程诺因为低着头,没有看到赵谨的目光,只以为是在同自己说话,赶紧酝酿情绪:
“世子……你要打要罚……”
程诺的话还没等说完,吓得微微发抖的程家三姑娘,强自镇定的给自己辩解:
“世子,是宋妧她先口出不逊的,我……我是……气不过!”
程诺的战术型自责被程三姑娘打断,好不气恼:
要不是这个蠢货,今天自己算计宋妧打骂于她,她装委屈扮可怜,让世子同情自己,厌恶宋妧的计策,没准成功了,现在这么背动……
真是成也是蠢货,败也是蠢货!
程诺又心生一计,抬起头,美目含情又泪泪汪汪,带着无比自责的看向赵谨,希望能……博得同情。
而赵谨还真得动了,大步的走了过来。
程诺心下一喜,以为……
她刚想说话,就见赵谨错过了她,快速的奔向了门口,关切的问:
“怎么回事?疼不疼?”
赵谨本来就因为有人敢打宋妧而生气,更让他生气的是……是宋妧嘴角的血渍!
说话的语气就更冷了:“御医怎么还没到?”
附近的一名内监上前一步,半低着头,微躬着身,半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世子,已经派人去寻了,就到了!”
赵谨听闻,就单手托起宋妧的小脸,又掏出随身的帕子要替她擦拭血渍。
宋妧拉下了他的手臂,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赵谨心领神会,明白她是打算用这血渍来报仇,也就放下了手,叹了口气:
“还是等御医来吧!”
宋妧看赵谨这么上道,眉眼弯弯,微笑了一下,又偷偷的向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赵谨见她还能笑还能淘气,想是没什么大碍,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面色仍然不好看。
程诺一直在后面看着二人的互动,不免有些惊讶:宋妧竟然没有在见到赵谨后第一时间就告状、哭诉,竟是个能稳得住的。
害得她准备好的,逼宋妧发火的说辞都讲不出来。
因为人家受害者都没说什么,她更不好讲了。
程诺见二人情意浓浓的样子,心中不免愤恨。便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
“世子,都是我不好,害得妧儿妹妹受伤,我……”
伶南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
“程大姑娘是见忘吗?用不用吃药?”
程诺故作震惊的问:“你!你这是何意?我只是关心……”
“关不关心的,奴婢不知道。奴婢可记着呢,我们家姑娘说了……”
“你不能姐姐妹妹的叫,世子不许她和旁人乱攀亲戚!”
“呃……”
现场大大小小的宫人,一个个全都忍俊不禁。
伶南给了程诺一个没脸,程诺虽然心里不郁,但是面上却是另一副姿态,像是她被人伤了心似的,期期艾艾的看着赵谨的背影:
“世子……”这是你要求的吗?要是不是,今天宋妧可就……
赵谨连头都没回,冷着声音说:“妧儿一向乖巧。”
在场的众人一致认为:宋妧这个大雍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哪里乖巧?昭华世子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宋妧听了赵谨的话,也忍不住笑了,然而……牵动了舌头的伤口:
“嘶!”
赵谨皱了皱眉,刚想查看一番,就听得一首苍老而沉稳的女声响起:
“昭华世子,本宫来迟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凝和殿的宸妃娘娘,领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在场的全都依了规矩见礼:
“宸妃娘娘安好。”
“都起来吧!”
宸妃走到近前,看见了宋妧嘴角上的血渍,也是皱了皱眉:
“哟!这是哪个狠心的下的手?”
“御医呢,快给瞧瞧!”
宸妃身后的御医赶紧走上前来,给赵谨施了一礼,内官随即领着几人去了东配殿,诊治。
宸妃领着人进了殿内,直接落座于右侧的主位上,向下扫视着,并不说话。
最后目光定在了程诺身上,唇角向左勾起,轻哼了一声,满满的蔑视。
程诺察觉到宸妃正盯着自己,感觉头皮发麻,甚为忧心。
她原以为,她们都是勋爵人家的姑娘,一定是皇后娘娘亲临来处理此事,就算局面被动,也不算太糟糕。
因为……程家是为文官集团的一员,又与钟家交往甚密,是名符其实的的太子党。
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能为自己争得个邕亲王府的名份。
依她的家世和身份,最少是个贵妾,大概率是个侧妃,不会太差。
可现如今……
来得却是宸妃娘娘,事情……不好办了。
以左相为首的二皇子党,自从两年多以前,在临近雍京的破庙中,刺杀昭华世子的事件开始,就一直死磕钟家的一切势力,抓住一点把柄,定会死咬着不放。
她今天……恐难全身而退了。
程诺硬着头皮上前,一改之前的装委屈、扮可怜、装愧疚……的绿茶表形象,拿出了勋贵人家姑娘的气度来,不卑不亢的向宸妃娘娘福了福身:
“宸妃娘娘方才过来,想是不太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臣女……”
宸妃右小臂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身子向右略倾斜,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凝和殿的大宫女立刻大声说道:
“程姑娘好没规矩,娘娘还没说话,你倒是先开了口。”
程诺十分有眼色的立刻下跪:“娘娘,是臣女唐突了!”
程三姑娘见此,也跟着跪了下来。
宸妃语气轻蔑的冷笑了一下:
“哼!”
“好一个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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